两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刚好抽完手里一根烟的恩舍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供挥霍浪费了,索性一把将手里的烟头按灭在了桌上的蜡烛台里、紧接着开口。
“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没有?嗯?”
很遗憾,留给恩舍尔的答案只有魏特曼的苦笑摇头。
“要是以我的智商能想到,也许我就不用当兵了,兴许会成为个银行家或者大老板什么的。”
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并未起到任何缓解气氛的效果,深吸一口气的恩舍尔知道纵使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到了自己该下达最终命令的时候。总有些事情必须某一个特定的人去做,而那个人在恩舍尔看来刚好就是自己、仅此而已。
“没办法了,那就.......”
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突——
轰—轰——
恩舍尔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的接二连三枪响和那大到堪称震天响的爆炸声,便瞬间打断了其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剩余话语、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美国佬的援兵到了!?”
“不知道,赶紧去看看!”
脚下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的恩舍尔和魏特曼哥俩一路健步如飞,基本是以体能极限所能爆发出的最快速度火速冲出了小楼、来到了楼下街边,紧接着就看到一位营部的副官一路紧跑慢跑地向着这边匆匆赶来。
“不好了!汉克......汉克手下的人动手了,他们开了枪,还用炸药把整栋楼都掀飞了!那里面全是被赶进去的美国佬!”
什么!?
听到这消息的魏特曼和恩舍尔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皆是大眼瞪小眼、一脸的懵逼与难以置信。
恩舍尔是有这个让自己背上下令屠杀战俘罪名的决心,但是这命令别说是他汉克,就连魏特曼都还没从自己嘴里亲耳听到,他汉克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先斩后奏吗?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别说别的了,赶紧先过去看看吧!”
不建议继续多做废话的魏特曼撂下这话率先拔腿就跑,也不敢再去浪费时间想太多的恩舍尔紧接着跟上。
一前一后、基本就是快慢一两步的二人,没过一会儿就赶到了事发现场。
只见一座原本是镇子里某种集会中心的三层楼建筑,此时此刻已经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一堆尚且冒着青烟的废墟瓦砾耸立原地,印象中的那栋高大建筑已然消失不见。
与之伴随的,还有依旧是挎枪叼烟那副老样子的汉克正站在一旁,以一种仿佛是欣赏新鲜出炉杰作一般的姿态,在吞云吐雾之中异常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汉克,你...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做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会有怎样的后果!?”
最先没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的人是魏特曼,他甚至丝毫不顾及方才不久前还和汉克连队并肩作战的情面,上去就是连珠炮似的一连串大声开口质问。
与魏特曼那明显的情绪波动不同,捏着烟把随手弹了下烟灰的汉克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你们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犹豫。41年的时候我犯过这种错,我把一个16岁的俄国游击队员放走了,只是没收了他的枪,可结果呢?”
“这个混蛋第二天就带着一大群游击队袭击了我们的驻地,我的班死的就剩下我一个人,还被子弹打断了一根手指、再也接不回去。我趴在尸体堆里重伤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朝我们的人尸体上吐唾沫,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你今天放走的俘虏不会对你有任何心怀感激,明天在战场上见到了照样会要了你的命,还得骂你是个傻X。我知道你们这些精锐装甲部队可能没干过这种事,杀人背黑锅这种事犯不上开着坦克来,但总得有人去做,而我是最合适的那个。”
“随便你们俩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我只做对的事情。放走这帮美国佬是个大祸患,我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只有这样做才是斩草除根的最佳选择。”
望着汉克特意举到自己面前展示的断指右手,哑口无言的魏特曼只觉得自己心里此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是非对错、正义邪恶的边界线早已模糊不清。
汉克是专门压低自己的脚步声,悄然靠近恩舍尔与魏特曼当时所在的小房间的。
也许他最初只是为了来汇报情况,但在无意中听到了恩舍尔与魏特曼的大声争执关键词之后,他确实刻意压低了脚步声、想要靠的更近一些听得更加仔细。
最终,汉克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感兴趣的谈话内容,并以此为基础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掉头回去就下令手下们动手、处理了麻烦,这就是现如今这场突发意外的全过程。
炸药是那帮国防军守军老早就安置在这里的,这原本是用来储藏守城物资、军需补给以及药品食品的一座仓库。安置炸药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在突发情况需要撤离,却又来不及把东西带走时直接炸了这里,最起码能不让宝贵的军需物资落入敌人之手。
只是后来一来二去间物资被消耗地差不多了、又没怎么补给,这栋显得空荡荡、没存放多少东西的楼里,就腾出了大量的多余空间。而之前钻孔埋好的那些炸药也并未撤走,多少显得没这个必要、有些多此一举。
把美国佬的俘虏通通赶进这里,也是汉克提前就想好了的,他早在受令集中押解俘虏时就已经挑好了这刚刚知道的宝贝地方。
换句话说,汉克自打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可能会有撤离时,带不走这帮美国佬的麻烦事发生、考虑的相当周全。
从二线党卫军治安部队凭自己的本事,一直混到了如今的党卫军一线精锐部队,不论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绞刑示众,还是在战场上正面扛敌、与敌军精锐近身肉搏。
从41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的汉克,几乎把啥样的任务都执行了个遍。
论处决俘虏这种心狠手辣之事,别说是一个魏特曼,就是把魏特曼和恩舍尔哥俩捆一块都不如汉克一人来得猛。
毕竟就像汉克所说,处决俘虏干脏活可用不到这些精锐的党卫军装甲兵部队,最适合干这种脏活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