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曼陀菲尔不打算就这么撤下去,固执己见的他想要坚持到底,不论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在前面不远处等待着他,那都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于曼陀菲尔自己而言,那就算再差也不会差过刚刚被勾起的一丝并不算遥远的,而且还很不好的回忆。
“那家伙抛下了自己的部队,大德意志师全军覆没的时候,他居然在家里给他老婆过生日,你能相信吗?简直难以置信!”
“对,我听说了。这样的人也有脸回来继续当师长?国防军这帮家伙也不过如此罢了。”
“就是说啊,哈哈......”
“嘿!小点声,当心被他听到。”
“怕什么?事实就是如此,还能不让人说事实了?反正咱俩又不是他手下,听见了又能怎样呢?”
自己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自打接过大德意志师师长的重担开始起,就一直率领着这支国防军最精锐的王牌部队,在东线战场上各种南征北战、堵口救火。别说是抽空休个假回家看看,就是想睡个完完整整的觉都是件困难事,每况愈下的前线战局根本不给人机会。
趁着康复出院的档口,曼陀菲尔忽然想回家去看看。
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女儿,回到自己那阔别已久的温柔乡静一静、稍许休息,哪怕只是待一天也好,然后再说回前线继续指挥部队的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决定救了曼陀菲尔的命,临时担任大德意志师代理师长的奥托鲍斯上校、他的老下属,阴差阳错地成了曼陀菲尔的替死鬼。
当曼陀菲尔接到大德意志师,在短短一天之内就被揍了个全军覆没的“震撼消息”时,他正在家里给久别重逢的妻子过生日。一家人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围在餐桌前好好吃一顿团圆饭了,两个乖巧的女儿都很想念她们的父亲、围在身边舍不得离开。
“消息确认吗?我要你肯定地回答我这是真的!不要半点“可能”或者“不确定”掺杂在里面!”
大德意志师是啥部队?
那可是国防军一等一的头号精锐野战部队,是最具传承、同时也是历史最悠久的一支普鲁士精神部队。
自己一手带的部队战斗力咋样那当然是心知肚明。
曼陀菲尔无法想象大德意志师到底是如何在一天之内,被敌人使用多么变态的手段、调集了怎样凶狠的兵力疯狂围攻,才能被打到如此之快就全军覆没的。
即便自己身在后方、不在前线,没有办法指挥部队。
但奥托鲍斯上校又不是白痴,他是自己亲自选定的代理师长,是大德意志师的正牌参谋长。部队的编制兵力还有战术战法的应用他都了如指掌,这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蠢猪式的指挥所能导致的问题,自己回国治病的这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情报是确认过的,并且是反复确认,我的朋友。”
“大德意志师中了埋伏,或者说是掉入了敌人提前设计、精心准备好的圈套里。俄国佬知道大德意志师一定会赶来支援,提前设下了重兵集团就等着运动中的大德意志师送上门来。”
“大德意志师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战斗阵型,就立刻遭到了多个方向上的突袭。数不清的俄国佬重型坦克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像潮水一般,部队在战斗不支后尝试与敌人脱离接触并撤出来。”
“但这没有用,俄国佬的机械化程度之高是超乎想象的。他们能在快速消灭后卫阻击部队之后,再以极快的速度追上撤退部队重新咬住。俄国佬展现出了惊人的兵力协同能力,多个方向上的部队都在朝一个点位上合流,这股汇聚在一起的洪流最终冲垮了大德意志师。”
“除了一个提前回后方接受整编升级的装甲团,余下只有很少量的突围部队撤了出来,他们描述的情况和我们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可以肯定俄国佬为了围歼大德意志师做了精心策划的提前准备,并且准备了不止一道后手。这是详细的战况汇总,你可以翻翻看。”
手里握着总参部的老友递上来的这份战况汇总,随意翻看了两页却又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心情看下去的曼陀菲尔,仍然很在乎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番号呢?敌人的部队番号是什么?俄国佬到底调集了怎样庞大的兵力来完成这一切的?还有我们的增援部队难道都在半路上集体窜稀吗?!”
“.......”
同是中将军衔的总参部任职老友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但有些时候你不说实话又不行,而偏偏就是这“实话”是最难听的,这种“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的感觉就甭提多难受了,最终也依旧逃脱不了“该说还得说”的命运。
“协同配合的俄国佬部队还在调查当中,但现有的情报已经能够确认,负责围歼大德意志师作战任务的敌主力部队,就是那个拿斯大林的名字来命名的所谓领袖师,也就是那个“钢铁屠夫”马拉申科率领的部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人的存在。”
“......”
这一次,哑口无言的人是曼陀菲尔。
“一个师?你告诉我,俄国佬只用一个师就打败了大德意志?”
老朋友的脸色很难看,这也是他为啥不太想提这事的原因,面子上实在很难挂得住,但依旧得把话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的,斯大林师不是一般的俄国师,它是所有俄国人师一级部队里最特殊的一个,只是我们还没办法真正了解到它的兵力构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俄国人把这支部队相关的机密信息看得很紧,多数时候我们甚至只能通过收听俄国人的电台、买他们的报纸来了解他们所公开的这支部队情况,一切都还很模糊。”
“.......”
听完这话的曼陀菲尔感觉自己有点上头、脑袋发晕,也不知道是气出高血压来还是怎么地,手扶着墙勉强开口的接下来话语依旧是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们最重要、最精锐的部队都被全歼了,结果还搞不清楚对手的兵力构成是什么样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