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冷嗤一声:“原来高贵妃也知晓自己只是协理六宫,前朝政务,又如何轮得着你来插手?后宫参政,可是重罪,高贵妃可是要掂量仔细了再说话!”
“你……”
便在气氛剑拔弩张,随时要战火飘飞之际,裴知衍开了口:“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圣上需要静养。”
说着,裴知衍给了高贵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高贵妃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一甩流袖道:“本宫可不像某些人,全然不顾及孝道,还将圣上给气晕了过去,本宫在外头守着圣上,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告知本宫。”
江寂冷淡的眸光落在了裴知衍的身上。
“今日这番局面,想来便是道长一直想要看到的吧,论拱火的能力,道长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裴知衍不卑不亢地回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贫道从不会插手世俗之事,一心只沉醉于为圣上炼制丹药,其余的事情,并非是贫道所关心的。”
“是吗,孤还以为,道长所求,乃为天下呢。”
裴知衍垂眸道:“贫道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求这天下又有何用,太子殿下实在是误会了。”
“误不误会,想来很快便也能见真章了。”
江寂也并不在口舌上与裴知衍争论这些,只留下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便也离开了内殿。
很快,太医们便出来回禀情况了。
“太子殿下,贵妃娘娘,圣上眼下已经并无大碍,只是因为一时的气血攻心,这才会昏迷不醒,微臣等已为圣上施针,很快圣上便能清醒过来了。”
话刚说完,内殿便传来了动静,高贵妃第一时间起身冲了进去。
人都还未进去,便先哭了起来。
“圣上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臣妾了!”
高贵妃一下子扑到洪宗帝的跟前,泪眼婆娑,满脸的担忧。
洪宗帝刚刚缓过了一口气,见着自己的爱妃哭倒在跟前,登时无比感动,抬手握住高贵妃的手。
“让敏儿担心了,朕如今已无大碍了,别哭了乖。”
高贵妃这才喜极而泣道:“圣上醒过来,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圣上方才晕倒,臣妾六神无主,本想请诸位大臣来商议,以免会动摇国之根基,可太子却说臣妾只是个贵妃,
“若是敢私自宣召朝臣,便是干涉朝政,臣妾如讳敢做这样的事情,臣妾只是担心圣上会出什么事儿,而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而已。”
高贵妃明里暗里的强调江寂恐怕是有不臣之心,想要活活气死洪宗帝。
正在说话间,江寂便也走了进来。
“父皇,方才是儿臣说话太直了些,请父皇恕罪。”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洪宗帝也不会真的罚他,只是听了高贵妃的告状,再加上方才被江寂给气晕过去。
心中多少对他颇为失望,便抬手摆了摆。
“选妃的事儿,日后再议,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儿臣告退。”
在江寂走后,高贵妃自宫婢的手中接过汗巾,细细的为洪宗帝擦拭手背。
“圣上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倘若圣上出了什么事儿,那臣妾也不想活了。”
洪宗帝心疼的将高贵妃搂入怀中,“朕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有道长在,朕每日都在服用丹药,必然能与爱妃一起长命百岁的。”
高贵妃依偎在洪宗帝的怀中,“臣妾要生生世世都和圣上在一起,只是短短一百年,可是远远不够,圣上必然能寿与天齐的。”
洪宗帝被逗得哈哈直笑,“倘若真的寿与天齐,朕岂不是要被当真怪物了?”
“圣上乃是一国之君,何人敢说圣上的不是?更何况,圣上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倘若能寿与天齐,那也是天下苍生之福呀!”
说着,高贵妃又叹息了声:“说句不该说的,臣妾可并非带什么私心,虽说太子的个人能力的确是很不错,可是他太过于固执了,而且还过于的痴情,倘若日后没有了圣上的约束,太子做出撤除后宫之举出来,岂不是要让整个皇族被天下人笑话了?”
洪宗帝心中本便已经不满江寂的行为了,如今被高贵妃这么明里暗里的暗示着,心中的怒火便又开始燃烧了。
“太子实在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他这是仗着自己先前从龙有功,所以全然不将朕放在眼中了?若非朕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终于听到洪宗帝说了这句话,高贵妃忙接道:“圣上,其实太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也是朝野上下都公认的事儿,但他如今全身心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如今太子会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清楚您的膝下只有他一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您都不会拿他如何,所以才会越来越不服管教吧?”
洪宗帝已全然忘记了,江寂因为自小流落在外,养成的性格便是如此。
如今被高贵妃这么一挑拨,洪宗帝便顺着她所说的想,越想越觉得失望。
“倘若当初朕与敏儿的孩子还活着,他是与朕最像的,朕也不必担心百年之后皇位的问题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呀!”
提起那个早逝的孩子,高贵妃亦是异常伤心。
“圣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是臣妾不争气,没能再给圣上添个一儿半女。”
洪宗帝揽着高贵妃的肩膀,抚慰道:“敏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朕没有这个福气,这些年委屈你了。”
“臣妾不觉得委屈,臣妾有圣上的宠爱,便足够了,只是如今圣上忧心忡忡,臣妾见了也甚至担忧,其实臣妾倒是有一个计策,只是……”
高贵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洪宗帝果然顺势问道:“敏儿有何良计?”
“倘若再多一位皇子,太子有了危机感,或许便不会像如今这般,毫无顾忌,也会更加奋发图强了呢?”
洪宗帝有些不明白:“再多一位皇子?”
“便是在宗亲之中,再选一个,过继到圣上的名下,明面上给太子制造一些危机感,想来太子便会收敛许多呢,当然这只是臣妾的一点儿拙见,圣上若是觉得不妥,便权当臣妾不曾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