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桑禾手下不停,直接拒绝:“这事我从最开始就参与着,我无法再置身事外!”
“桑禾!”朱颜低喝。
桑禾手一停,深吸一口气,可怜兮兮地看着朱颜:“师姐,我怕。”
朱颜一愣。
“这些原本都是鲜活的人啊,”桑禾扑在朱颜怀里小声啜泣着:“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们将会怎样的鲜衣怒马,将会遇到更多的人。可是他们现在都倒下了,我不能接受!”
桑禾从来没让人知道,她有一个毛病。
她无法直视生死,从现世开始。
哪怕她曾经死亡并成为了厉鬼,在心有不顺的时候也只是小小恶作剧而已。
“师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朱颜一愣,爱怜地摸了摸桑禾的头:“不,你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你,阎宫不会这么快被揪出来。阎宫行事如此恶劣,若是不尽早拔除,将会有更多的受害者。你做的很好,你觉得现在的死伤很惨烈,若是现在不处理它,死的会更多!”
桑禾一愣。
“所以,你无需自责,你做的很好!”朱颜为桑禾擦了擦眼泪:“你很棒!”
眼泪如决堤一般不停地从桑禾的脸上划过:“真的吗?”
“真的!”朱颜重重地点头:“待将阎宫处理结束,你就可以在宗门里种灵植,想各种好玩的花样让辞镜他们帮炼出来。到那时,你就可以来往于噬空兽族地、无垢山庄、还有天灵宗,甚至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虽然师姐不知道天道之下究竟有多少大陆,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朱颜粲然一笑:“到那时你的小伙伴们肯定也会来找你了,你们就可以继续出门历练,去各种幻境探险。”
“说来,师妹你自从开始修炼后,还没有进过几出幻境呢。”
“才不是!我进了好几次四象塔呢,”桑禾闷闷地反驳:“里面随机传送的地方可有意思了。”
“对,很有意思。”朱颜揉了揉桑禾的脑袋:“开心点,我们就要赢了!”
“对!我们就要赢了!”一旁传来一声声地应和声。
完了!这脸丢大发了!
桑禾终于回过神,想起自己现在不是在宗门,而是在外面,并且身边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同时,这里还有天幕存在!
完了!
这次脸丢遍上灵界了!
“哈哈哈!”看到桑禾的反应,有人大笑道:“师妹,你别害羞啊!”
“去你的!”朱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个个的都没事干了吗?不许来调戏我们家师妹!”
“哎呦,疼疼疼!”看出小孩子面皮薄,一旁的人赶紧转移注意力。
“小妹妹,这是你给我们送来的丹药和灵植吗?”一道很温柔的声音问道。
“嗯!是的!”说到正事,桑禾也不顾不上害羞了,连忙从朱颜身后跑出来:“我这里还有!”
桑禾如聚宝盆一样,不停地往外拿东西:“还需要哪些东西?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拿。”
“够了够了,你也没多少库存,这些我们先用!”云溪连忙招呼人过来取东西:“东西我们先拿去用,灵晶战后在给你送去。”
“不用不用!”桑禾连连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云溪不赞同地看着桑禾:“你年纪还小,等你往后修行就是到灵晶的妙用了。”
“还需要什么灵植吗?”不想再在这上面掰扯,桑禾连忙转移注意力:“我有个小药园,缺灵植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去拔!”
“那我就不客气了!”朱颜连忙说道:“我需要一株玄炎仙兰,你这里有吗?”
“玄炎仙兰?”桑禾想了想:“师姐你等一会,我去空间里看看!”
空间?
云溪惊讶地看向朱颜:“她有能种植灵植的空间?”
“我这师妹素来喜欢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想来是她自己炼制的吧。”朱颜表示她也不清楚。
嘶——难道她用的不是当初在辞镜那里买的种植盆吗?
“师姐!”这时桑禾再次递向朱颜:“给!”
“你还真有!”朱颜目瞪口呆地看着桑禾手里的种植盆:“你这只种植盆里种的都是?”
“嗯!”桑禾连连点头:“这些是我在暗森林那边采的,本来是打算换宗门积分的,师姐你先拿去用,我这里还有呢!”
“你到底有多少?”朱颜咽了咽口水问道。
“应该还有三盆,地上还种了一些,但是没有这盆大。”
过了好久,朱颜才勉强接受自家师妹把自己富育的这件事情。
不再废话,朱颜从桑禾手里接过种植盆:“回头我会如实报上宗门的!”
看着朱颜抱着种植盆飞快跑回炼丹师帐篷的背影,桑禾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已经这么久了,朱颜师姐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桑禾想了想,也迈步往帐篷走去。
我也能炼丹,我要去帮忙!
“这位师姐……”桑禾瞪大了眼睛,一抹鲜血直直地喷向了她的眼睛。
“哈哈哈!”
一道癫狂的笑声冲击着营地,伤患们以及修为较低的修士纷纷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是……谁?
“砰——啪——”
帐篷被那人掀翻,修士们更是被他掀到空中,重重地摔向地面。
“不……不可以!”桑禾用尽全身地力气,朝那人冲去,试图制止他。
但……
修为的高低就像是一道沟壑一般,桑禾根本就靠近不了那人,并且还被他扼住了喉咙。
桑禾痛苦地掰着那人的手指,但是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桑禾清楚的感觉到那巨力就要将自己的喉咙给掐断,感受到他不停凑近的脸,桑禾颤抖着唤出本命灵剑重重地他的眼睛插去。
阎君随手一砸,竟然将灵剑劈断。
本命灵剑受损,桑禾受到牵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放开她!”恰在此时,追击而来的白泽等人看到此情此景,连忙呵斥。
“呵!”阎君睁着猩红的双眼,发出一声冷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就是她吧,扰乱了本君的计划!”
“阎君!”
“放开她!”
阎君轻笑,轻轻地在闻了闻桑禾的气味:“还是个半妖,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接受这种杂种了!”
“放屁!”风昊苍握紧残剑:“我家桑禾比你高贵多了!”
“哼!”阎君冷冷地看着风昊苍,满脸杀气地说:“找死!”
“咔——”
此时任何一声细微的声音都足以致命, 桑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就要被他掐断,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吗?
桑禾微微转动着脑袋依依不舍地看着风昊苍,看着满脸着急的上官明昊,也看到了跟着山主爷爷一起参战的山海异兽们……
桑禾凄惨地咧了咧嘴。
好开心,可以在死前再见到他们,只是我的小伙伴们……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桑禾!”小天道也这一系列的变故给惊到了,不停地在桑禾识海中呼唤着,并且不停地往她体内输入生机。
“嗯?”桑禾身体的变化引起了阎君的注意,只见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然快要撅过去的桑禾。
此女身上有机缘!
“桑禾!你不要放弃啊!”小天道抽抽噎噎地喊着:“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带过来的!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桑禾虚弱地安慰道:“别白费灵力了,你快帮师祖他们打赢阎君,我……无所谓的。”
“不行!”小天道不依道:“你不能死,你还没看到我肉身长什么样子呢!也不让你死!”
“说起来……你究竟是什么种族的,我还真的挺……挺好奇……的……”桑禾的手缓缓地垂下。
“桑禾!”众人惊呼。
阎君皱眉地看着手里的“破布娃娃”,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狗贼,你还我徒孙命来!”风昊苍愤怒地冲向阎君,泪水早已流满整个脸颊。
风昊苍知道此时自己的行为很不合适,但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自己的徒孙都保不住,还谈何修炼!
“不自量力!”阎君随手将桑禾扔到地上,一脚将风昊苍踹到一边。
“唔!”风昊苍本就受伤极重,这一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桑……桑禾!”
“阎君!”
混战再次打响,这次众人再无留手,直将阎君逼得手忙脚乱。
“砰——”
“砰——”
越来越多的人被阎君砸到地上,最后只剩下白泽仍站立着。
“值得吗?”阎君冷冷地问道:“为了那些卑劣的人族,白泽,你认为你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当然值得!”白泽握紧双手:“人族固然有缺点,但哪个种族没有缺点呢?”
“哼!”阎君冷哼一声:“人族意志力薄弱,又爱觊觎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私又贪婪,我不过是稍稍引诱一下,他们就做出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很……贱呢。”
“你!”
“桑禾……桑禾!”看到桑禾扭曲着脖子躺在地上,小天道难过地都要晕过去了。
“唔!”
“二大爷!”在看到连白泽也被打败,小天道顾不上许多,连忙现身。
“你……”山海异兽们惊诧地看着小天道:“你是……”
“二大爷!”顾不上叙旧,小天道连忙给众人疗伤。
桑禾很在意这些人,爷不能再让桑禾伤心了!
“一个幼年……天道……”阎君眯眼,突然痴狂地大笑着:“来的正好,吞噬了你,我将会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我就会成为新一任天道!”
“放屁!”小天道冷笑:“天道岂是你这种腌臜的人可以做的!”
笑声戛然而止,阎君冷冷地看着小天道:“牙尖嘴利!”
阎君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小天道身前一米,眼看他就要抓住小天道,一抹红色挡在了小天道面前。
“你又是谁!”阎君抿嘴:“罢了,都给我去死!”
红衣女子不避不退,手持一把古朴地斧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阎君。
那是……
“是桑禾吗?”
其实他们都已经看到这名红衣女子是从桑禾体内冲出来的,且长得就跟放大版桑禾一样,但……
是了,桑禾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幼崽,她实际已经十几岁了呀!
红衣桑禾轻轻扯出一道笑痕,手持巨斧砍向阎君。
随着她每一次的挥砍,一种莫名的力量不停地冲进阎君的身体。
那种力量的破坏力不强,但偏偏让阎君很痛苦。
“你究竟是谁!”阎君捂着胸口,不再进攻反而不停地退让着。
红衣桑禾歪着头看向阎君,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种力量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不停地萦绕在桑禾身旁。
“生……生机?”小天道看到那股力量所到之处的变化惊讶道。
那力量初始为赤色,后又变成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及紫色。
这居然是彩虹七色!
将思绪回到当初桑禾测灵根时,桑禾的灵根测出来时就是七彩的!
“不止!”面对这种力量,哪怕他是天道,都不敢直接面对。
桑禾体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股力量!
还有那柄斧子……为什么爷竟然会怕它!
“吭!”
阎君用随手捡来的断剑挡在斧子前。
看到这把断剑,桑禾眼光流转:“我的……剑!”
“这是我的剑!”桑禾扬高斧子重重地砍下,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吭!”断剑再次断裂!
“唔!”阎君的头被斧子劈成两半,鲜血横流。
“噗!”本命灵剑再次受挫,红衣桑禾再次重创。
“桑禾!”唯一健全的小天道连忙跑过去扶住桑禾。
“小天道……”红衣桑禾虚弱地靠在小天道身上,声音喑哑的说着:“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
“桑禾,”小天道难过地眼泪直流:“你别说话了,你流了好多血。”
“嗨,”桑禾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这都是剑修的勋章!”
“去……死!”万万没想到的是,阎君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能使坏。
察觉到不妙,桑禾一把推开小天道,用最快地速度结出一个空间囚笼,死死地压制着阎君自爆范围。
“砰——砰——”
“噗!”再次重创,桑禾跪坐在地上,鲜血缓缓地滴到斧子上。
“桑禾!”
“徒孙!”
“乖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