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即便再蠢,在这五光十色的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总归还是长了脑子。
她清楚的知道,高明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这么多年,俞悦并非对高明伟在外面的花天酒地一无所知,那点儿本就不多的旧情到这会儿,怎么说也该是耗到了头。
她没道理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将自己逼至绝境。
俞悦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是打定了主意,“你想让我做什么。”
年琳琅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和识时务的人合作一直都是件让人轻松愉悦的事情,“放心,他高明伟能给你的,我今后只会给你更多。”
说罢,她拿过俞悦放在一边的手机,“试着联系他。”
“他不会接我电话的。”
俞悦了解高明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心里虽然清楚,但她还是顺着年琳琅的指示给高明伟的私人电话打了过去。
三声嘟响后,对面不出所料的挂断了电话。
“我就知道。”她嘴角闪过一抹苦涩,朝着年琳琅摊了摊手,“只要他不想,谁都联系不上他。”
年琳琅闻言倒是一点儿也不失望,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也知道。”
“那你……”
“给你对他那点最后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划上一个句号。”她说着自若的拿过了自己的手机,“总得让你清楚的知道,你在他高明伟的心里不过只是个弃子罢了,省得以后你会为了今天的所作所为懊恼纠结。”
俞悦听了她的话心头震动,心底的那点儿苦涩被冲撞的一干二净。
这会儿看年琳琅的表情也不由带上了一二分敬重,她着实会把握人心——狠诀果断,把一切事实血淋淋的摊开撕碎在你面前,教你彻底断了心里的念想。
“是我。”年琳琅对电话那头的陈锋华点了点头,“你去跟海陆航三站负责人联系,十分钟后我需要三站各个显示屏上连接我的实时转播。”
陈锋华只觉着自个儿的太阳穴跟着一跳,“年总,这……不是一笔小钱啊。”
啧。
现在什么人都能来提醒她贫穷的经济现状吗?
年琳琅咬了咬牙,“我还差这点小钱?”跟欠秦以寒的相比,九牛一毛!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别跟我在这里废话,十分钟之后没能拿到三站的授权,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她没有再给陈锋华找理由的时间,径直挂断了电话。
“关于高明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问向坐在椅子上有些怔愣的俞悦。
俞悦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那些事情。”
年琳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在俞悦的肩上拍了拍,“得,那现在就到了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
她朝一边的金溪招了招手,“一会儿你来掌镜。”
“哦,记得给俞悦找个好看的角度,三站人流大,免费的广告不打白不打。”
她脑子转的太快,别说是俞悦,就是金溪也有点发懵。
“我,我现在要做什么?”
“玩过诈金花吗?”年琳琅看向发问的俞悦,“诈诈高明伟,让他半个小时滚回来,要不然你每过五分钟就曝光一段他的丑事。”
“他背后牵扯了不少的利益集团,其中不乏有各界大佬。”
“他没那样的胆子得罪那些人,因为即便他逃出国,今后也过不了安生日子。”
资本里的那点儿龃龉,怕是没有人比年琳琅更为清楚的,因此她了解——高明伟这样的角色付不起这样的责任。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
“加上金溪这边,我手里统共有两份关于高明伟的资料,虽然不够详细,但从里面还是能够挑挑拣拣一些拿来说得。”
“行了。”年琳琅看到了陈锋华的回复,朝两人点了点头,“平台那边已经搞定了,演员就位吧。”
……
机场二楼的卫生间。
高明伟痛苦的跪在地上,手已经不成型的耷在了一边——看得出来,这会儿骨头该是断了。
“看我做什么?”秦以寒靠坐在位置上,浑身气质说不出的冷凝,看着大家都停下了动作,有些不耐的扫过面前那几个动手的人,“他能只用这一只手放火?”
“我说了,不管什么地方,凡是参与了那件事的,都给我卸下来。”
飞鹰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跟在秦以寒身边这么久,他当然看得出来,秦以寒着实是动了气。
这一方天地便只有他们几人,随着高明伟的低嚎声越来越小,外间的广播倒是清晰的传了进来。
秦以寒耳力素来出众,听到“高明伟”三字时他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出,不意外的瞧见了显示屏上的转播。
满眼的阴鸷在这一刻泄了个干净,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他唤了一声飞鹰,“让他们停手吧。”
停手?
他不打算再替年琳琅出气了?
飞鹰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看来自家主子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这是不是就是说——
“念念,以后找人大可跟我说一声。”
秦以寒对着电话那头温柔的一声低语打断了飞鹰的遐想。
他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刚刚还生人勿近的秦以寒笑得轻快,“这么铺张浪费,除了我还有谁养得起你呢。”
年琳琅哪里还有功夫去深究秦以寒话里的打趣,她怔了怔有些错愕,“你在机场?”
“嗯。”
秦以寒一边朝飞鹰招了招手,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年琳琅继续说道:“高明伟在我手上,半个小时后我把人带到你手上。”
他挂断了电话。
“替他收拾收拾,别吓到了念念。”
她能这么轻易被吓到?
飞鹰撇了撇嘴,那女人手段可高着呢!虽心有腹诽,但到底没在秦以寒面前抱怨出声,“那我们的人呢?”
“都散了吧,念念有自己的打算。”
“让她自己解决。”
秦以寒素来都是这样,如果她怕脏了手,那么就由自己为她披荆斩棘扫清障碍,但如果她有意亲手泄愤,那么他只管教她放手去做——天塌下来,自己只管替她顶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