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开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转了身,大步走过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抱了个满怀。
他的病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身体依旧很消瘦,杏色的毛呢大衣已经撑不起来了,手指瘦的只有骨头,他身上的味道变了,不是淡淡的柠檬味,而是一种浓郁的药草味,由此,她断定,他一定,没有断过药。
贺轶宁高中那会就是个刺头,三天两头的惹麻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帅,家里条件不好又被人看不起,经常和一群人出入酒吧这种不入流的场所,长时间的熏染,自然而然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极其护短,只对姜翊言听计从。
姜翊是个外向的性子,喜欢不喜欢心里很明白,高一就跟贺轶宁搞在一起了,一个学霸一个学渣,成为了学校名垂千古的一段佳话,那时候俩人的开始还是在学校的卫生间里,姜翊痛经疼的不行,裤子也脏了,没买卫生棉,手机也没带,因为是下午下课后,轮到她打扫卫生,那会学校已经没多少人了,她往外面喊了几声,没人应,后来本来打算围着校服直接出去,人还没起来呢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开门。”还是个男的。
“我,贺轶宁。”来人自报姓名。
“你……你,你干嘛啊!这可是女厕所!”
“你要的东西,开门。”他俩同桌,一起值日,他发现她坐过的讲台红了一块就想到她月事提前,借口离开去买。
她脸爆红,悄悄开了门,发现贺轶宁的脸更红。
这红,怎么有点不太正常啊。
……
就在她准备深入思考时,贺轶宁挤了进来,手捂着她的嘴巴,压低声音,“有人。”
“不是,你躲隔壁啊,蹭我这算怎么回事?”
“万一被发现了我不要面子的?”
“那我就不要面子?”妈的,血流成河了都。
“别叫。”
是个女生,上完厕所就走了,没发现什么不对。
贺轶宁听到外边没声就准备偷偷溜出去。
“啊!”
他退回来,一急直接把没拧紧的门打开了,焦急的问她,“出什么事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变态!!!!!!!!”
然后,贺轶宁同学因为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把自己许配给了姜翊同学。
嗯——
这是一个狗血的开始。
贺轶宁对女生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能说的上话的也就班里几个玩的好的男生。
他也不打算稍微遮掩一下,直接把人都叫一起,态度自由散漫,邪肆笑道,“哝,女朋头,姜翊。”
“贺同学,你这语气咋听着这么不情愿啊!”她眉飞色舞的看着他,得意,挑衅。
“有吗?”他勾唇,直接掰过姜翊的脸,对着唇覆上去。
众人;!!!!!!
那一次,他俩当着同学的面上演了一段狗咬狗的戏码,最后俩人都闹得不愉快,非说是对方吻技差到爆舌头都不会伸。
之后,贺轶宁更是毫不顾忌的宣扬自己是姜翊男朋友的事,就连她在食堂吃饭旁边坐着个男人都要管,占有欲特别强,醋坛子搁一起都能开一个醋厂了。姜翊爱惨了他这种执着跋扈的劲儿,天天缠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允许别人说他一点不好,给他补习,给他带早餐,这一转,成年了,贺轶宁愈发好看张扬,姜翊说自己没安全感,他们这个年纪,结婚还不行,姜翊又是患得患失的,学业和男朋友两边忙活,有的时候学习到半夜把自己弄得精神失常,非说贺轶宁在她梦里找了小三,两个人第一次发生争执,仅因为一个梦,后来是贺轶宁先妥协,正巧赶上姜翊十八岁生日,她成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送给他,贺轶宁死活不肯,然后被她强拉到酒店,再用特殊手段弄了点迷药,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以前的贺轶宁是乐观开朗的,而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豪放不羁,时光磨平了他的棱角,剩下的,就只有步步为营的沉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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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要陪男人,林长安很自觉的和顾砚白一起回家了,他们打算把空置的花园弄出来种果树,不像花华而不实,因此林长安把一年四季能种植的水果都想好了,鱼塘里再弄点鱼,省了买菜的时间,纯天然无公害。
如果是两个人,光是翻土就已经够呛的,顾砚白找了几个人,手脚挺利索的,就是干活有点...不情愿。
嗯,怎么说呢,看他们的服装和打扮,完全不像是来翻土的,更像去杀人的。
一个小时后,林长安尽了地主之谊去给他们送玫瑰花茶,“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吧,等会再弄。”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找不到方向。
“让你们喝哪那么多废话,能毒死你们不成?”顾砚白出来了,毫不顾忌搂着林长安的腰,沿着风势挡着点。
“......”卧槽,其实是让他们这群人来吃狗粮的吧,老大也是够狗的。
一群人整整齐齐,放下锄头和割草的刀具,每个人整齐有序的排队领茶。
林长安;“......”这群劳动者的素质可以啊,喝个茶还能被改造成这样。
“宝宝,别管他们,天气凉,回去。”
“唔,没事的,”她坚持要留下来看成果,目光一撇,在一个树墩底下翻新的土堆里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欸,那是什么?”
一群人火急火燎,放下杯子挡在了林长安前面,其中一名银色头发的男人说,“夫人,那边土湿,容易打滑,您就别过去了。”
“我看看那个是什么东西。”走的近了些,她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因为之前有晕血的症状,她对血的味道,尤为敏感。
“没什么东西。”
“宝宝,过来。”某人发动了美色攻势。
林长安果断过去了,缠着他的腰,“瑾里,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一群人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有个人机灵,赶紧过去把那块遗漏的白骨揣兜里放好。
“一定是你弄错了,这里怎么会有血。”
“可是。”
顾砚白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后话,手圈着她的腰,是草莓味的。
几个人要么摸头发,要么看天看地,十分识趣。
一个吻差点把林长安弄得缺氧,脑袋晕头转向,暂时忘了血的事,乖乖跟他进去了。
……
“赶紧把土都翻一遍,绝对不能再留下任何一块骨头。”银发男人冷冷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