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坐着的每一位,都与顾家有着密切联系,算是顾砚白的长辈。顾家规矩极多,但念在顾砚白是独子,十岁之前一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后来即使回来也不住顾宅,听说是长残了,但喜欢独来独往,经他手的生意没有办不成的,于是对礼数一方面,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族的婚姻大都是政治联姻,并且不能有自己的情感,顾锦臣这辈之前,向来如此,有了一个例外会由此延伸出下一个,这不,上一个还没除根下一个就来了。
“是啊,砚白,那姑娘刚结婚就如此不守妇道,时间长了那还得了。”
“砚白,你还年轻,以后遇到更好的,再看看其他的吧。”
一群人一人一句,摇头叹息。
“咳咳。”顾老爷子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议论,扶着拐杖,眉头紧皱,“瑾里,以前不管你怎么闹都行,但这次的确是闹得太大了,我们家可以不要求门当户对,但起码人品是要保证的。”
“爷爷,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处理好。”
“行,我等你消息。”顾老爷子瞥向了顾锦臣,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像是压根没听见,自顾自的和鹦鹉玩拿着根棒子逗它跳来跳去,接着没多久,便将笼子挂回去,旁若无人的离开,将所有人视为空气。
墙角。
唐野擎环顾四周,拨了个号,轻咳,“怎么样,人来了没?”
“来了,到了目标地点。”
“好,按原计划行事,如果出现特殊情况,一定要撇干净。”
“是。”
在和顾冬至吃了很多零食的林长安感觉到外套口袋的手机在震动,拿出一半看了一眼,看清内容后收了回去。
“冬至,姐姐去一下洗手间,你就在这别乱跑了。”
“好的,姐姐。”她乱跑也没什么呀,不过她以为是姐姐回来怕找不着她担心,乖乖坐着没走动。
在一个聚会场地,看似隐蔽的角落往往是事故高发地,无一例外。
“瑾里?”
“夫人,我是fink。”他带了假发,脸也是假的,之前,给她当过一段时间助理,端茶倒水保护人身安全的那种。
“嗯。”她点头。
“有人跟着。”
“你抓着我的腰。”
“可是……”他犹豫不决。
“别害怕,我会给你求情的,工作需要而已。”
“好。”他就这墙压下去,单手搂着她的腰,林长安凑近了些,双手附上他的脸。从另一个角度看来,这两个人就是在拥吻。
这个地方不偏,有根大柱子比较隐蔽,但那仅对从花房出来的人而言,如果是从两边来的,一览无遗,这条路是大厅到恒温花房那边的必经之路,林长安是从花房过来的,这里确实人少,不易被发现。
但如果是有备而来,那就不一样了。
顾锦臣狭长的双眸微眯,弧度不大,忽然明白了什么,掐着点沉默了一会,随即眼眸沉了下去,怒吼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林长安戏份很足,在受到惊吓之前就将自己的唇咬的通红,看上去就是热吻后的模样,头发也乱了,雪花纷飞,轻轻落在发间,肩膀。
“顾叔叔。”
“你还有脸叫人?”顾锦臣满脸恼怒,大步走过去,对着那个男的一拳揍了过去。
但是,fink是专业杀手,在攻击速度力道都拿捏的极好,眼看着顾锦臣就要摔下去了,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剧本,哦,不能躲,要挨打。
他腿一勾,顺着对方即将摔倒的轨迹倾过去,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但是顾锦臣也因此摔了一跤。
“顾叔叔,别打了。”林长安上前抓住,但力道不大。
他们的举动引来了诸多围观,换言之,那群人是被某个人以某种理由吸引过来的,来的很不是时候但也很是时候。
唐野擎在人群中,暗暗一笑。
“放手。”顾锦臣挣脱了她,自己爬起来,拍了拍尘土,怒气冲冲的对着顾砚白咆哮,“这就是你找的好女人!”
这句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不会吧,林长安在顾家就明目张胆的偷情现场被抓了!”
“长得挺好看的,没想到这么sao,大白天的就勾搭了,不要脸。”
“简直是娱乐圈的耻辱,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教的!”
“你不知道吗?他们家啊,可是贪污犯,据说,她爸畏罪自杀了!”
“不会吧,真有这事?”
“可不是嘛?现在网上都在传。”
“我去看看……”
末了,顾砚白面色冷峻,朝着林长安伸出手,面对诸多质疑,仍温柔的对她说,“过来,不怕。”
“顾砚白,你要是不跟这女人断的干净,老子就不承认你是顾家的种!”
顾锦臣放狠话了。
顾老爷子面无表情,从头到尾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俯视这场戏剧,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锦臣,你说什么胡话,砚白可是咱们顾家唯一的独苗。”顾家长辈开口说话,表面上是责怪顾锦臣,其实是在添油加醋。
直系独苗的确只有顾砚白一人,但是其他的就不好说,外头的私生子就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何况现在生活在顾家法律上准许的继承人的还有个顾冬至。
“深深,跟他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怕,我在这。”
林长安手抓着外套的休息,从挣扎到紧张,委屈情绪转变的恰到好处,她咬紧下唇,手在抖,眼红了,声音略哑,“不是的……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相信我……相信我……”
“好,我信你。”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顾老爷子开口了,轻叹一声,“瑾里,听爷爷一句劝,这婚不能结,昨天晚上,有个快递寄过来,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别被一时的新鲜感迷了眼。”
那东西管家随身携带着,从口袋掏出来,双手奉上,递给了顾砚白。
他看了一张,似乎看不下去,准备收起来,就在这时,顾锦臣顺手抽走了。
信封纸被拆破了,他抽出的幅度大,散了几张落在雪地上,顾锦臣愤恨不已,火冒三丈,抬起头就着他的脸把照片呼了过去,“离,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