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拂面,天地万物骤然复苏。
“深深,折耳几天没洗澡了,脏,过来抱我。”
“嗯。”
被爹娘无比嫌弃的林折耳硬是要蹭过去,就差一步之遥忽然被顾砚白提起来扔了出去,命中老巢。
╯^╰
天气凉,林长安怕冷,穿了很多,手脚还是冰凉的。
“嗯?怎么是牛奶,你不是去煮奶茶吗?”她嘴馋了。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奶茶含有一定的咖啡因,会导致子宫兴奋、刺激胎儿增加胎动,甚至导致子宫平滑肌收缩,一句话就是,对身体不好。”
“噢,那不喝了。”宝宝的健康最重要。
顾砚白忽然觉得在她眼里似乎孩子更重要,怕她有了孩子就不爱他了,贴着她身前,语气轻柔,“深深,有了孩子你会不会忽略我?”
“这是你亲骨肉,这醋你也吃啊?”
他闷闷不乐的,说吃。
林长安笑了,捧着他的脸好声好气的哄,“你是你,孩子是孩子,身份不一样,爱也不一样。”
“最爱我还是他?”他指着她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型的细胞核说。
“你你你……”回答若是不合他意,他一定会缠着他说一晚上,所以她很有先见之明,提前投降。
“深深,叶嵊滔查出来了,接下来会揪出唐氏安排的线人,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真的啊?”林长安又惊又喜。
“真的,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其他事都交给我处理就好,别顾虑思量太多扰乱心情,对宝宝不好。”他说这些是事出有因,她对多种药物产生排斥他是知道的,但是昨晚,她突然失控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而现在,在确认病因之前,能不刺激她就不刺激。
“瑾里……瑾里……”她唤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始终保持一个动作。
他回过神,对上她澄澈干净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漫天星子,漂亮的不可思议。那光,刺痛了一下他的眼睛。
“怎么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这身板那么小,到时肚子大了能经受得住吗?”腰那么细,他都不敢用力。
“你抱我。”
“我就抱你,不抱他。”再说,还不知道生的什么玩意。
“瑾里,我有点困了。”
“我抱你上去睡。”
“嗯。”她张开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顺势挂在他腰上,整个人像是猫一样,可爱到化了。
她看见脚底下的林折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对猫过敏吗?”
顾砚白神情僵硬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你失忆的时候特别讨厌林折耳,说你对猫过敏,现在我明白了,那个人就是个冒牌货。”
欸,这么说,她好像还亲冒牌货了……
“嗯,不是真的。”
林长安很快睡着了,顾砚白把房间温度稍微降低了一点,出去接了个电话。
对林长安动手的那几个人被揪出来了,是雇佣兵,身份严密,是线下交易,所以攻破信息网也找不到个人信息,交易地点在地下酒场,一女的,来送人头。
那女的是唐家人,嫡女,唐初意,因为林长安的出现挡了她的名气,所以因妒生恨,找人来剁了林长安的手,只可惜她没脑子,即使找来那么几个精英军团,五无济于事,五百万定金,就这么打水漂了。
“剁了她两只手,喂狗。”语气很低,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电话结束,顾砚白正要回屋时,门是开车的,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脸,她的头发散着,蓬松又乱,是刚才躺下的时候在被窝里搅乱的,眼睛潮红,情绪不高。
她都,听到了。
“瑾里,你能不能,尽量不要私底下动手?”她怕报应,更怕报应降临在他身上,可她不确定他听不听,用了尽量这个词。
“你能不能,不要私下报复别人,交给警察处理不好吗?”
“深深,你是在担心我?”
“不,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脏了别人的手。”
她的脾气又冷又硬,恰恰激怒了他,那一晚,他发了狂的放纵,要她变得跟他一样堕落深渊,沉浸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就像此刻,他明明知道自己脏,却还是自私的想拉她下水。
那是在之前,顾砚白很后悔,当初如此残暴的对待她,这一次,他会好好听她的,不乱杀人,不乱发脾气。
顾砚白说好,就着电话回拨过去,“断一只手就行。”
“……”行吧,这也算妥协了。
“深深,可以吗?”
“嗯。”她点头,胃不舒服,刚才吐了一会,这会肚子脑袋都是空的,“瑾里,我饿了。”
“我去做饭,乖。”
“嗯。”
顾砚白不放心她一个人独处,进屋找了件厚外套裹上,抱她下楼。
下去之后,她又吐了,恶心不止,整个人虚脱在洗手池。
顾砚白轻轻拍她后背,顺气,心疼不已,“深深,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生孩子太煎熬了,前期的孕吐到后期的行动不便再到瓜熟蒂落临盆,每一个过程都在折磨她,他学医的,虽没见过生孩子的画面,但每每经过他都能听到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分娩之痛没那么容易熬过去。
“没事的,这很正常,其他人怀孕也这样,撑一两个月就好了。”林长安握着他的手,安静的说,“其实你生日那次,是我扎破了,那个……”
她想要孩子,而他每次都避而不谈,转移话题,显然是不太想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顾砚白沉着脸,没说话。
“生气了?”她动手戳他的脸,细皮嫩肉的,戳哪红哪。
“深深,你别跟我说话,我怕伤着你。”他松开手,去把面条夹起来端桌上,拿了勺子和筷子,示意她到这来。
“瑾里,你不喜欢孩子?”
“没有不喜欢。”
“你在纠结什么?”
“没什么。”
他不想说,她也问不出来。林长安拿起筷子吃面条,吃着吃着红了眼,她推开了面条,双手撑着额头,捂着眼睛缓缓前倾,声音微哑,“你现在很讨厌我对吧?对不起,我回不到你曾经可能还有喜欢的样子了,我的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和大提琴了。”
原来,她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