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很面生啊,新来的?”她平日都睡墓地,没钱的时候才会回来做任务。
花销太大,最近没人买墓地,她也就没钱了。
“不是。”宁锡韫想说的其实是,‘我应该比你大,不是弟弟。’但是,无所谓了,爱怎么叫怎么叫。
“四年了,不怎么执行任务,骨子里还是当警察的料。”霍普斯邪笑,不喝酒了,认真擦拭自己的长刀,“正好有个大任务,一起吧。”
“什么任务?”
“清剿第二区。”他的声调很冷。
第二区并不完全受制于大老板,幕后人蠢蠢欲动很久了,确切的说,想找死很久了,居然敢对他们与之信仰的boss下手。
“理由?”
“问题真多。”他不耐烦了,眉头皱起。
宁锡韫稍稍颔首。
“第二区和第一区一样,或者不一样,我们虽然听命于同一个boss,但他们喜欢抱团,试图谋反,杀了也死不足惜。”女人淡淡的说,三言两语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转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好像只是简单的闹矛盾罢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
“就我们四个人去?”宁锡韫的问题有点多,但他丝毫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
女人看了他一眼,启唇,“你想多了。”
“嗯?”
“就我们俩。”
“……”两个人,去灭对方一个区的人,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然而去了之后宁锡韫才知道,就算是一个人灭一个区也不算什么,那个女人的枪法十分精确,组装配件的速度竟比他们平日训练的速度要超出五倍,他们五分钟,她只要三十秒,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重要的是,对方避无可避,她就像是提前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全方位无死角的从门口杀了进去,躲过了红外线,辐射,子弹,利剑,各种爆破装置,这个人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人。
更像是,鬼。
自始至终,宁锡韫都没有动手,跟在后面,像个捡漏小白脸一样,但他本人并不自知,职业病犯了,就想从这些尸体身上找到点有用处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他们都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每个人几乎都是死不瞑目的状态。
“死女人,你疯了!”
哦,她还有个代号,就叫死女人,没办法,谁让她喜欢跟死人打交道呢。
女人恹恹欲睡,眼底泛着迷离的色彩,有些恍惚瞅了她一眼,“贝尔希黎?”
“……”她还以为强敌侵入,但没想到会是自己人。“你特么又在梦游?”
“没有,boss喊我来杀人,一个人头一百万,我刚才杀了一百零九个,就是一亿零八百万,我记得你们第二区有一百二十个人,除去五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你,温钰珩,蝎子,蜈蚣,礼青寰刚好解决。”她不杀未成年,妇女,第一区的规矩,不能触碰。
“你是想挣钱想疯了,boss怎么可能让你来对我们动手。”
“怎么不能呢?你们当初可是差点弄死fink和夫人,你们以为能瞒天过海?”
贝尔希黎脸色微变,“就算是,也不该是你来处罚我们,你没这个资格。”
“要打快点,我还得回去睡觉。”
两个女人交手,情况暂时是不分上下的,这地方是第二区的老巢,来帮手也不奇怪,有个叼着棒棒糖的小姑娘冲过去,然后被宁锡韫一把提了起来,“小朋友,大人打架可不能随便乱跑哦,会受伤的。”
女孩皱起眉心,非常不满这个姿势与人对话,冲他吼,“把我放开。”
“哟呵,会说中国话啊。”看着像外国的,金发碧眼,公主头,皮肤也跟亚洲人不一样。
女孩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对宁锡韫动手,一拳过去,扑了空,没罢休,袖子里迅速扔出两个小型炸弹,看似小,杀伤力很强,。
“快跑!”宁锡韫拎起小姑娘飞一般的往外跑。
贝尔希黎看见地上的炸弹,分了神,也就在这个时候,锋利的刀刃划伤了她的手腕,“死女人,你还真下手。”
“不然?”
“快跑。”哪管得了她们的此时是敌对关系,拉着人就跑。
第二区整个基地,随着一声巨响,怦然坍塌。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用48号?这个月第几回了!”贝尔希黎肺都气炸了,对着小姑娘一顿臭骂。
小姑娘很执拗,不认错,,沉默不语。
“还打吗?”宁锡韫问旁边的女人。
她困了,倒头就趴在地上睡。
“……”我艹,就这么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贝尔希黎训完人,目光转移到了宁锡韫身上,红唇微启,“她有严重的嗜睡症,药物能撑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就会记忆缺失,或许,她早就不记得我是她亲姐姐了,不过不记得也好,像我这种人,早就没有资格了。”
“这些话,你应该当面跟她说。”他管刑事案件,这个,不懂。
“没有机会了。”她把刀交到了他手上,将刀尖抵在了自己心口,靠近,“不会有机会了,她恨我,我希望她一直恨我。”
“贝尔希黎你在干什么,松开!快松开。”小姑娘心急如焚,冰冷的面孔有了生机。
宁锡韫眸色一变,在准备退开的一瞬间她拉着他的手腕用力,长刀深入了她心口的六寸,鲜红的血将黑色的衣袍染的更深了。
他猛的把刀松开退后,骨骼分明的手指染了血,更加耀目了。
贝尔希黎轻笑,她一开口,血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气息不稳,“这就怕了?你根本没有杀过人吧?”
不,他杀过很多人。
“你的手很干净,眼睛也是,不要觉得愧疚,死在自己亲妹妹手上,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贝尔希黎!”小女孩红了眼,把衣服脱下来,她的手都在颤抖,不敢拔刀,只能尽可能的止血,但是没用,出血量越来越多。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不例外。
“不准哭。”她的语气分明是有气无力的,可却和平常凶她的语气一模一样。
“姐姐。”她从来没有那么喊过她,没想到,却成为了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
八点过后,天下了雨,八点二十分准点,唐氏企业的大楼坍塌惊动了整个温州市。
那一瞬间被毁掉的不只是一栋建筑物,还有千千万万人的生计。
八点半,武警以及刑警在现场勘察并且在周围设置障碍物阻挡旁人进入导致受伤,救援队进去了一批又一批,拯救了无数面临垂危生灵。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已经注定了这场灾难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