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倦三岁半,妈妈嫁给了爸爸,自此他成了意外。
有一天,他问妈妈为什么不爱他了,妈妈说;“爸爸小时候过的太苦了,所以妈妈是在补偿他。”
小顾倦很懂事,没吃爸爸的醋,反而像妈妈一样对他很好很好,一有好吃的,好玩的一定会先给爸爸。
“爸爸,给你。”小家伙笑得很甜,软萌软萌的,蹭蹭蹭的把爷爷给他买的智能手表给了顾砚白。
过了一会,他去冰箱里抱了一盒冰淇淋。
“爸爸,给你吃。”
“谢谢。”顾砚白轻而易举的把他抱在腿上,张口咬了他递过来的一勺冰淇淋,香草味的,很甜。
“好吃吗?”
“还行。”他媳妇做的,能不好吃么?
小顾倦眼睛又大又亮,很像小时候的林长安,他很庆幸,这小子不像他,他不喜欢自己,只喜欢她。
这几天就他们父子俩在家,林长安前几次出国了,今天正好是参加剑桥大学的毕业典礼,有现场直播。
顾锦臣和林孑都不放心他带孩子,所以时不时的过来接济一下,生怕他把小顾倦饿死似的,实际上,林长安不在,他还胖了几斤,脸颊圆润了不少。
“爸爸,我可以去上学了吗?”他不想一个人在家玩玩具,太弱智了,他想学习,想成为像爸爸妈妈那样伟大的人呐,想像爸爸那样保护好妈妈。
小小的顾倦,脑子里有大大的梦想。
顾砚白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平静;“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开始走路学校就没有回头路了,意味着你每天都不能像现在一样,有的玩,有的吃。”
他才三岁,顾砚白是不想让他那么早去上学的,他应该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甚至接受更好的,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
小顾倦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满了笃定,他看着顾砚白奶声奶气的说:“我决定好了,我想学习,想认识更多的人……”
小的时候,他的世界观很小很小,小到只有父母和伙伴,长大之后他的世界观很大很大,大到走遍天下,救死扶伤。
不过这都是后话,小顾倦的梦想啊,就是跟爸爸一样,做优秀的医生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不求回报。
“这件事等妈妈回来再讨论好吗?”他身上有奶香味,顾砚白有点儿嫌弃,抱他上楼洗澡去。
“好。”小顾倦笑开了花,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很多人说,父亲带孩子就是灾难现场,到了顾砚白这里,是截然相反的,他带孩子是半散养式的,他可以闹一闹,但闹过之后必须反思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有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若是有,根据程度承担相应的责任。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好,都要他自己主动去承担后果,他们只会教他,而不会身体力行的去帮他,这样只是一味地纵容。
洗完澡之后,小顾倦一身都是香香哒,心情好到爆炸,便哼着歌,迈着小短腿四处找爸爸。
“爸爸,妈妈的直播是不是要开始了?”
“还没,过来吃饭。”
“我想看妈妈。”刚才吃了冰淇淋有点撑,他还不太想吃饭。
顾砚白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吃,要么自己洗碗。
小顾倦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大口:“……”
嗯,真香。
直播开始了,校长以及董事会的人依次发现,然后是学生代表,直播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林长安终于出现了,她代表的是金融学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爸爸,妈妈说的什么啊?”他一点也听不懂,但是他妈妈最漂亮!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噢。”爸爸真讨厌。
直播结束,顾砚白领着儿子上楼睡觉,今天太晚了,没讲故事让他直接睡。
他俯下身盖被子时,小顾倦突然起来偷袭,亲了顾砚白的脸,笑了,“爸爸,晚安。”
“晚安。”顾砚白唇角带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这小子,生下来就是来克他的。
他回了自己屋后,拔了床头充电的手机,下午小顾倦在他这睡的所以调了静音没开,林长安打了五次电话。
应该是不想打了,隔了两分钟都没继续。
顾砚白急忙回拨过去。
“宝宝。”
“你刚才背着我去干什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哄儿子睡觉。”
“倦倦这几天乖吗?”
“很乖。”他如实说明,“结束了?明天回来吗?”
“我晚上跟霍执有约,明晚的机票。”
一提霍执,顾砚白肯定炸,语调冷了几分,“深深,你找他干什么?”
“别想太多,就是吃个饭,而且,我还挺想知道他跟咱哥分手的理由。”
“我不想知道。”态度强硬,明摆着抗拒。
“可是我已经约了,放人鸽子不好,就这一次,我想去,全程跟你连线行了吧?”
“好。”
“真乖,回去给你带礼物。”
“不要礼物,想要,你。”
他说完,林长安发过来一张图片。
“你看看,我挂了啊,老公晚安。”林长安憋笑着掐了通讯。
顾砚白点进照片一看:“……”
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林长安提前到了,霍执还没来,大概十分钟之后,一名样貌精致的女人坐在对面,她穿着青色的旗袍,发髻整齐端庄,插着一根细钗,温婉可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深深。”女人专注的看着她,她们长相相似,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长得冷,一个长得淡。
是那种超脱凡俗的淡,眼里四色皆空,无欲无求。
林长安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真漂亮。
当她唤她小名时,林长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您是……”
云昙,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我姓云,大概你的父亲提起过,跟你想的一样。”
以前林长安总想,她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就连林孑那种自由散漫的人都为知疯狂,她对她的印象,也只是仅次于知道名字,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