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驱车出去,龙飞笙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这位继父,当年和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吗?”
“算是吧。”博君瑞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座椅右侧的小箱子,取出一张照片递给龙飞笙,“这是他们三个的合照,当年,他们很好。”
龙飞笙接过来看,照片的背景是在泰山,三人背山站立着,三人的年纪都大概是二十出头,很青春洋溢的感觉。
女人站在中间,旁边的两个男子,一个酷像博君瑞,另外一个看得出是李球宽,他和现在的改变不大,只是法令纹深了一些。
“你父亲和你长得很像。”龙飞笙道。
“是啊。”博君瑞想起父亲,心里还是觉得隐隐痛。
龙飞笙放好照片,心里兀自沉思。
汽车往大学城开去,到了之后,博君瑞打电话叫方方出来拿药。
龙飞笙坐在车里,看到博君瑞拿药走下去,一名身穿校服的女同学走过来,笑嘻嘻地对着博君瑞做了个鬼脸,博君瑞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龙柒柒看着那少女的面容,越发深思。
她不像照片里的女人,也不像博君瑞的父亲,她……长得很像李球宽。
但是,博君瑞的父亲十年前才走了,而这个少女现在读高三,也起码十七八虽了。
博君瑞打开车门坐进来,一脸宠溺地道:“这丫头,实在是不打不长记性。”
龙飞笙道:“对了,你妈妈和你球叔在一起,可有生了孩子?”
“没有。”博君瑞道:“那时候方方才七八岁,他对方方很好,就把方方当做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你还别说,方方小时候是他带多的,模样也有一两分像。”
龙飞笙颇有深意地道:“嗯呐?”
博君瑞侧头看她,“怎么了?”
龙飞笙微笑,“没事,只是好奇。”
博君瑞道:“好奇?有什么好奇?重组家庭现在也不少见,龙医不像是这么保守的人。”
“不,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们的重组家庭好奇,我只是觉得,你爸爸妈妈和你球叔之间,很有缘分。”
博君瑞想了想,道:“是啊,确实很有缘分,当年他们三个是好朋友,最后也都分别娶过我妈妈,确实……”
博君瑞没办法很愉悦地说,因为他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从不会觉得别扭,但是今天和龙飞笙说起他们的往事,再说了那句话,心里就像是戳了一根刺。
龙飞笙转头看着车窗外,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世事不一定都合理,但是不合理的就一定要求证。”
博君瑞问道:“你说什么?”
龙飞笙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休息,并没回答。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李球宽背负着一条人命,一身的血债。
其实也不需要去找博君瑞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魂魄就被李球宽拘禁在他的身体里。
但是,博君瑞的父亲是完全被镇压的,没有出头的机会,甚至,连灵魂的自主都不能自己控制。
只能说,真的很残忍。
因为,博君瑞的父亲灵魂的意识是有的,只是无法控制而已,也就是说,他是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李球宽霸占,看着自己的儿女视李球宽为父亲。
他甚至会知道,李球宽是杀害他的人。
把自己杀的人拘禁在自己的身体里,是近乎变,态的行为。
她刚才在大宅里,看到李球宽从泳池里上来,眼底闪了一下,那是博君瑞父亲的魂魄光芒。
但是很快,那光芒就被压下了。
他没有办法反抗李球宽,因为他魂魄里的灵气都被吸走,李球宽的阳气能完全逼得痛苦不已。
车往餐馆开去,一路上两人都似乎各怀心事,没有再聊天。
就连吃饭的时候,一向不看手机的龙飞笙,也拿出手机刷着。
博君瑞有些百无聊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龙飞笙知道他会有些不开心,甚至会有些失落。
因为,在见到李球宽的时候,她暗暗施了一点灵力,不足以叫人发现,但是,会让博君瑞父亲的灵魂得以快速再闪。
而当时,博君瑞在走过来的路中,他们父子有骨血之情,是可以感应得到的,哪怕只是一瞬间。
鬼魂是一种能量,能量是可以转移的。
博君瑞的父亲把他的恨意,转给了博君瑞。
恨意很深,可惜,转移给博君瑞的时候,只能变成一丝怀疑或者是不安的情绪。
因为,他能量严重不足,且时间太短。
龙飞笙不可再帮,否则,李球宽会知道。
他既然能把鬼魂拘禁在身体里,想必也是精通此道的。
博君瑞这才想起要做的正经事,打了几个电话。
吃完饭的时候,接到了电话,说已经找到当初安星的院长妈妈。
龙飞笙放下刀叉,擦拭了一下嘴角,道:“那我们现在去找她聊聊。”
博君瑞点头,叫服务生过来结账之后,和龙飞笙一同走了出去。
院长妈妈如今住在敬老院。
她年纪大了,有心脏病,高血压,但是,笑容很好,特别温暖慈祥的一个老人家。
听得是为了安星的事情来,院长妈妈叹息一声,“这孩子,已经五年没有来看过我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忙呢?”
龙飞笙与博君瑞对视了一眼,之前案子那么大,老人家都不知道吗?没看新闻?
“做警察,自然是忙一些的。”博君瑞宽慰道。
院长妈妈推了一下老花镜,“算了,他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始终是要来找我的,对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他小时后的事情呢?”
龙飞笙微笑道:“我是记者,安星同志屡破奇案,是警队的明星,市民都对他十分好奇,想了解他以前的事情,我们也正好以他来做专题。”
“噢,采访啊。”院长妈妈当下就端正了神色,“记者同志,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都记着,这孩子从小和我亲,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我肯定知道,你们问。”
龙飞笙便问道:“安星同志是什么时候被人送到孤儿院的?送过来的时候,他多大?身上可有什么物品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