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威胁?乐子衿惊心。
“起初,我还怕她真出事,于是请了特护看着她,可是,后来,才发现,以死威胁,不过是她惯用的伎俩而已。”忆起往事,他的眉间微紧:“其实,我也有想过缓和彼此间的关系,可是,她的行为却变本加厉。”
乐子衿很吃惊,她从未见过安雪,可是,却无法去想一个豪门千金,竟会有如此极端的一面:“因为她对你的威胁已经让你已经麻木了,所以才会说成全她的话,对吗?”
崔泰哲薄唇泛着淡淡的苦笑:“我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特别是在她这样经常无理取闹的情况下,于是,我提出离婚,可是,她却因为汹酒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夜不归宿,一谈到离婚,倒装作不醒人事。”
“后来呢?”
“你知道妈左手臂上有一道疤痕吗?”崔泰哲的目光落在柳梢之后,傍晚的微风,轻轻拂过,柳枝成群起舞,特别的浪漫漂亮,可是,他的心情,却很沉重:“那是她汹酒之后,站在阳台上光着脚乱叫,妈怕她失足,去拉她,却不料被她用酒瓶砸伤,我对她的举动,真的很绝望。”他的十指插在头发间:“我从没想过,婚姻生活,竟然是这样子的,”
乐子衿心一颤,她一直知道,他有多珍爱崔氏夫妇,安雪这样伤害黎雅筠,定是他不能容忍的。
“她夜不归宿,关于她留连夜店的照片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崔泰哲有些纠结:“这给崔氏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乐子衿对安雪的死,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泰哲眉微皱:“既然不能离婚,妈说,让我试着与她和解,那一晚,我强迫自己回到家,”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脸色不好:“子衿,我真的,真的,迟过力了。”
发现他的不安,乐子衿将他的头搂在胸口,“泰哲,不要说了,”她微恼自己,之前应该清楚,他从不讲安雪,或许真的是有难言之瘾..….为什么还要逼他说?
他苦笑之后,继续说着:“却没想到,家里正在开party,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看见她喝得醉熏熏的,跟一群男人,脱光了衣服搂在一起跳舞。”好几年了,他一直没有去回想那晚所见放/荡肮脏的场景,
乐子衿大惊,没想到安雪的生活如此堕落,她心疼,安雪毕竟是他的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换了是任何男人,肯定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天之骄子的他?她复搂紧了他。
“当我的律师将离婚协议书寄给她时,她找到了我,又以死来威胁,”他苦笑:“就是你听到的那晚,我对她太失望,而且,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合好的可能。”他靠在乐子衿微软的胸口上,听着她的心跳:“所以,在极怒之下,我说了那句话。”
乐子衿有些犹豫,“她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从她的怀里出来,看着她:“你以为是我?”
他微乱的目光让乐子衿有些轻颤:“不,”
他薄唇一抹冷笑:“很多人都以为是我杀了她,包括安氏,”他的情绪低落:“子衿,我没有杀她,即使厌恶她,我也没有想过杀她,”他的冷笑加剧:“我不会让她脏了我的手,我更不会知法犯法。”
对于他突然表现出来的冷漠让乐子衿的心微微一紧,
“那晚,我回家与她谈判,却无意间发现她去检查身体的化验单,化验单显示,她怀孕三个月了。”崔泰哲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中,迎面而来的垂柳,被风吹起,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果真,如周倩雅所说,a市豪门间,谁能瞒得住什么事?其实,许多人沸沸扬扬,私下议论着安雪的种种,不过,只是她接触的人有限,不愿意刻意去打听罢了。乐子衿有些纠结,她不知道,会不会像旁人说的那样,安雪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我和她,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同过房了,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事隔四年,现在说起,崔泰哲仍旧有些忿忿然:“她跟我吵,跟我闹,见我坚持要离婚,她癫狂的跑出去…所有的人都拦不住…而我,也并没有追出去,只听一声巨响,”
乐子衿轻叹一声。
“子衿,”他回头看着她,眼眸中,深遂得不见底:“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吗?”其实,安雪的事,让他一度很痛苦,
乐子衿沉默,
“我不爱她。可是,她却是我的妻子。其实,我想,当初若我顺着她,或许,她也不会自甘堕落,可能也不会死,”他的声音逐渐变低:“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自那时起,我对婚姻就已经绝望了。”
“那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乐子衿低低的问。
他望向她:“我对婚姻很排斥,可是,我无法拒绝妈妈的要求,”
乐子衿低头,原来,他当初的冷漠,是因为对婚姻的绝望,“你难道不怕,我也会是那样的人吗?”
他看她:“你是吗?”
乐子衿双眸看着他,却说:“既然对婚姻失望,那么,为什么要与温媪订婚?”
他苦笑:“安雪死了之后,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应该结婚,所以,我就挑上了名单上的第一位,也就是温媪,”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丝嘲弄:“而我,从没想过会跟她结婚。”
乐子衿记得很清楚,他们只是订婚,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吃惊:“关于温媪的那场戏,是你策划的?”
“你会觉得我很卑鄙吗?”他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离。
突然间,她觉得,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温媪的事,竟然是他策划的:“你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的名节,你有没有想过,解除婚约之后,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心底有一丝莫明的同情,声音有些激动:“温媪住进了精神病院,泰哲,害了她,你毁了她一辈子。”
崔泰哲闭眸,仰起头,稍后方说:“谁让她想尽办法想要嫁给我?谁让她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他冷笑:“你以为,在订婚之前,我没有去调查过她?我是凭空捏造关于她的事吗?她与周俊熙分手之后去英国留学,留学期间,换男友如换衣服,而且,那个洛杨,确实与她发生过关系,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因为想嫁入崔氏,她去做了流产,她却万万没想到,洛杨手中,竟然有他们在一起的光碟,而她母亲的家族,本就有精神病史,”
“你利用她!”如若说之前听到安雪的事情之后,乐子衿同情他,那么,面对温媪的事情,她的心就愈发的沉重了起来。“之前温媪送玩偶的时候,我还为自己无心之过而自责不已,却没想到,你却一手毁了她,”
“不要把我想得这么坏。”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子衿,即使我对所有的人不好,可是,却绝对不会伤害你。”
乐子衿惊颤,记得那次在医院,安母与他争执时,他愤怒的模样,当时还把她吓得不轻,可是,却没想到,这种害怕的感觉又袭上她的心底:“在我们结婚之前,你也有调查过我,是吗?”
崔泰哲没有否认。
乐子衿有些苦笑:“泰哲,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你。”
他伸手想要揽她,可是她却生生的退后几步,眼眸中…..有一丝害怕。他的长手一勾,却终是将他揽进怀里:“子衿。”
“我需要静一静!”乐子衿挣扎着,
“不要因为我的过去而否定我,”崔泰哲没有放开她:“我们彼此深爱,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伤害我们自己呢?安雪的事,我从不对外人讲,不是怕别人嘲笑我,而是因为,她与我毕竟夫妻一场,而在这场婚姻中,我也有错,所以,我得给她一个完洁的名字,而且,崔氏安氏两大企业也无法承受流言的袭击,”
“你对安雪如此,可是对温媪呢?她不过是爱慕你,她有什么错?可你却一手毁了她?”乐子衿胸口窒息得难受,其实,她是很害怕,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她,“而当初,我请你不要告她时,而你却,她疯了,而她的下半生,已经彻底毁了,泰哲,”
“温媪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是对于她,我却没有夸大其词,”他紧紧的拥着她,不让她挣脱:“子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你,所以,我不想放过她!”
“我受了多少伤?你知道吗?”她流泪,他口里的声声呵护,让她心冷:“寄给奶奶的照片,寄给我的玩偶,还有子墨的中毒,医院外的小货车,还有筱眉的挑衅…欣妍不幸的婚姻…我也很纠结痛苦,泰哲,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崔泰哲的薄唇泛起无助的冷笑,末了,他放开了她。
他松手了。
他放开了。
却让乐子衿心底的浮躁扩大了,她的手掌,还留有他的余温:“泰哲!”她突然间很害怕,害怕失去他。
可是,终于,她的手,落在风中,触到他的衣角,却没有勇气抓住。
“我只在乎你。”崔泰哲说,语气里带着坚定而又有一丝的无可奈何:“子衿,若知道坦白会让你对我心生介蒂,我宁愿选择隐瞒。”他不要他们之间有距离,可是,有些事,却偏偏横在他们之间,让他们之间生出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是,隐瞒又如何?不过是彼此增添了烦恼。
他的话,让她有一丝慌乱,手,抓住飘浮的柳枝。
“子衿,”他的目光带着深沉:“做过的事情,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后悔,因为,我只是希望能拥有全部的你,只是希望你在我身边,过得幸福。”
“我还能幸福吗?”她有些茫然:“欣妍的痛苦会消失吗?,而安母,对我们的敌意会缓解吗?筱眉,似乎也会一直,”提到筱眉,她才记得,他的第二任妻子,对于她来说,似乎还是一个谜,因为安雪的事,让她不敢再问,她怕触及他的伤口。
“我们会幸福的,子衿。”他想要给她信心。
晚风拂过他们的脸庞,带着一丝清凉,可是,却无法吹散她心中的愁绪。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余下的事情,我会努力做好一切,不会再让你有一丝不安跟忧愁,子衿”他承诺着,对于他们的未来,他早已经有了计划。
她该相信他吗?
可是,除了相信他,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因为,他是她女儿的父亲;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更因为,他是她所爱的人。
“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也不要介入别人的生活了,好吗?”末了,她轻轻的说,她不愿意再看见任何人因为她受伤害了。
“好。”他说。
乐子衿想,其实,她不该计较安雪与温媪的事情的,因为,她们的事发生在她与他结婚之前,只是,现在,她们的事严重的影响了她的生活,让她疲惫不堪。
安雪的事,若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她是自甘堕落,不过,在她身故后,崔泰哲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清白的名声。至少,他没有为了自己避嫌,而去宣扬她堕落糜烂的生活,即使那样能让他不被外界所误会。不管他有何私心,但至少,他没有让安雪落得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