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回来了?”庞籍看到庞毅回到府中后,上前招呼庞毅。
“嗯,是籍儿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敢劳祖父担心,籍儿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庞籍对自己这位祖父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要在门口傻站了,我们到内院那里聊天。”
“是,祖父。”
庞府内院:“籍儿,李星群也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厉害,太过于年轻,逞口头之强……”庞毅大概和庞籍说了一下朝堂之上的事情。
庞籍回答说:“祖父,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祖父您是不是认为今日他提出的意见是当朝大官家借他的口说出,但是,这事确实是由李玉本人提出的。”
庞毅眼中的精光闪过:“籍儿你说的话当真?”
“祖父,孙儿怎么敢欺骗与您呢?”庞籍起身严肃回答说。
“好了,我们爷孙说话,籍儿不用那么激动,坐下说话。”
“是的,祖父。”在庞府,庞毅的话就是圣旨,他让你坐下你就得坐下,不坐下就是违背庞毅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这个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庞毅很快的就抓到了关键点。
“这个事情……”
“籍儿,虽然你的父亲不是很成才,但是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可以不做,皇家的事情还是要少掺和一些为好,尤其是去打听皇帝的事情。”
“祖父,我……”
“籍儿,你是我们庞家的希望,如果有事情,你告诉了祖父,祖父也能为你解决。”
“祖父您应该知道樊楼的后台是谁吧?”
“呵呵,懿王自认为自己隐藏的足够深,但朝堂之上2品以上的人,谁又不知道是懿王开的,今日懿王也是为了李玉和文彦博争论。”
庞籍欲言又止了很久之后说:“这事是懿王告诉孙儿的,不仅军机处还有锦衣卫等东西都是由李玉提出的,这才让大官家和懿王高看他一眼,懿王也是有意拉拢与他,只不过暂时没有一个好的由头,按照祖父您说的话,多半这一次懿王会在他在代州任职的时候抛出橄榄枝。”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老夫还真的有些相信你说的他在临安府的表现。”每个人站的视角的不同,在庞籍的视角看起来,李星群在临安府的表现可谓非常的出众,可谓是算无遗策,仿佛所有的计策都是由李星群所出,表现的非常惊艳,当然如果他和慧远交流一下,也不会那么看,可是谁叫慧远身受重伤了呢。
“不过祖父您今日为什么会出口帮助李玉?”
“李玉的师父和老夫有旧,作为她唯一的弟子,如果能回护一二,自然要回护一二,而且有些规矩不能乱,从开国到现在,无谋反之类的大错,不可杀文人,要是因为两句话没有说对,就把人杀了,那以后文人的地位何在?”
“可是那个军机处的成立……”庞籍自然也是明白军机处是巩固皇权的工具。
“嗨~祖父又怎么不知道军机处的意义,可是这又能怎么样?老夫也能在为臣的基础上,尽力做一下事情。”
“祖父,我认为这军机处的制度也不是不能废除。之前的范朱说的庆历改革还不是被司马君实那些人给搅失败了。”
“呵呵,籍儿果然你还很年轻,你对改革怎么看?”
“改革,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改革往往利大于弊,有利于民生的改变,从古到今好像每一次成功的改革都带来了一次不错的变革。”
庞毅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很多变革往往都失败了呢?难道那些反对变法的人看不出改革是对国家有好处的吗?他们都是傻子吗?如果他们都不是傻子,那么到底谁是傻子呢?”
庞籍回答说:“因为所谓的改革都会动一下别人的利益,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利益受损,所以他们会不停攻击变法派,所以改革往往以失败告终。”
“呵呵,不仅仅如此,变法在老夫看来无异于以人力谋天,必须要有天时地利人和三点才能成功,天时地利不用老夫专门解释,人和这方面才是最大的问题,第一上位支持的决心,范朱说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现在的大官家其实心里对于变法是犹豫不决的,而变法本就是摸索着前行,中间自然有很多的困难,如果没有克服变法的决心,很容易就会被击败,然后放弃变法。”
“第二点就是下面人的支持,不同商鞅变法时期,现在要想变法成功就必须要一批足以支持变法的中坚人士,光是上面那个几个人变法是没有办法成功的,必须有一批坚定的执行者。当初商鞅变法的时候为了成功,在广场上树立一根长杆,谁能移动就给人100金,这才有了第一批的支持者。”
“第三点是自身对于变法的掌控能力,变法是不可控的事情,一旦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要能应对的办法,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可能变法到最好不会让局面变好,甚至有可能让局面变差!”如果李星群在这里肯定惊讶于庞毅毒辣的眼光,要知道王安石的变法失败的原因就是第二点、第三点,王安石变法虽然取得了神宗的大力支持,但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使用,任命了大量在历史留名(靠水浒传)的奸臣,这些奸臣阳奉阴违,打着变法的名义,坐着违法乱纪的事情,以致于变法根本达不到王安石设想的程度,然后王安石没有把控变法的能力,最后的结果就是很多人说王安石是灭亡北宋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星群能力应该够了,不过有庆历新政在前,我认为现在的陛下并不会折腾变法,而且还只是新科学子的他,除非他的师父王异亲自来京城来找他,不然的话,他也应该没有足够的人力能帮助他,韩赣叟等人我不相信他们不会对一个新进的学子有所保留,而一旦有所保留的话,那就有了可经营的地方了。”
庞毅长叹一口气问道:“籍儿,祖父我今年过完也是准备回老家养老了,你这让祖父放心,你说说这次变法对谁最有好处?”
“应该是大启最有好处吧?”
“唉!从一开始你们就搞错了目标,这一点懿王都比你更清楚,这件事情的最终受益者是当今的皇上,而庆历新政的受益者是大启,一个是大启,一个是皇帝,在有些时候大启不等于皇帝,你明白这一次变法和庆历新政最本质的区别了吗?”
“祖父您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变法的发起人是皇帝本身?”
“应该是皇权本身,就目前来说这一次的大变动就是一次皇权的整合,军机处的成立,改变了朝堂上的格局,以前皇帝的旨意要经过名存实亡的三省来审,而现在不一样了,由皇帝下达圣旨,军机处大臣本身又是三司的长官,相当于陛下的旨意直接下达在了各部门之上,而皇帝的下一步的目标你猜猜是谁?”
庞籍大惊说:“难道是宰相这个位置?”
庞毅欣慰的说:“呵呵,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这怎么可能,且先不说祖父您年纪大了,就文彦博现在正值盛年,又岂会如此轻易的交出自己手里的权力?”
“文彦博当然不愿意轻易交出自己的权力,所以后来朝堂之上必然还有一番腥风血雨,纵使上一次庆历新政让朝堂之上充斥着旧党,但老夫可以想到后来必然是革新党的大胜。”
“祖父的意思这一次是皇帝亲自下场了,就不可能失败是吗?”
“魏国曾有一个叫孝文帝的人,他亲自推动的改革,朝中的大臣谁能阻拦他?”
“那祖父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你跟着懿王还是跟着懿王走了,懿王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可是太子那里?”
“现在旧党势力很强大,张尧佐就是旧党之人,他的侄女又是当今皇上的皇后,你是太子你是跟着旧党走,还是跟着新党走?”
“可是祖父您不是才说这是皇权和旧党的战争吗?”
“太子是皇帝吗?”
“不是。”
“呵呵,你啊,还是要多磨炼,多去结交一下李星群,老夫听说皇帝赏赐了一个女子给他,应该不久就要完婚了,你到时候前去帮帮场子知道吗,不要老是什么事情都让懿王打头阵。”
“是,孙儿明白。”
“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老夫还要去打打五禽戏,这还是当初王异师妹教老夫,那么多年老夫都还在坚持练习。”
雍王府内,赵新兰问自己的弟弟说:“弟弟你在朝堂之上是什么意思?”
赵昕满是委屈的回答说:“皇姐,我这不是为了和你好吗?”
“哦,好,那我想听听你是怎么为我好的?”
“只要那个李星群死了的话,整个大启粮行不就是皇姐你一家独大了,到时候你就是大启掌管全部钱粮的人,还怕大事不成吗?”
“弟弟,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柳珏是我最得力的辅助,就不劳弟弟你来担心了。弟弟你就不能听姐姐一句劝,放弃那个虚无缥缈的位置,安安心心当一个王爷不好吗?”
“如果姐姐不愿意帮助我,那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姐姐还是回自己的公主府过家家吧!”说完后雍王赵昕拂袖而去,赵新兰看了眼自己倔强的弟弟,长叹一声,也是无奈的离开雍王府了。
“李大家求见。”第二日,李星群正在屋子里被昭姬训话,突然听到家奴的禀报后,立刻弹射起来。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请我干娘进来啊。”
“我们已经带李大家到了大堂。”
“这还差不多,昭姬,你看嘿嘿嘿。”
昭姬白了李星群一眼说:“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李星群两人来到了大堂内,李师师正带着小翠和小红坐在那里喝茶:“星群见过干娘。”昭姬也是打了招呼。
李师师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在你们李府还客气什么?坐下就是了。”
“是。”两人就坐了下去,李星群没有选择坐到大堂的主位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位置。
“这个茶水的味道没有上次你送我的哪个好喝。”
“那个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制造方法,而且当年的西湖龙井,我也并不好获得。”
“大概想到了,小翠。”李师师身后的小翠,把一个盒子递给了李星群,李星群狐疑的打开看看,赫然就是当年的新茶,咳咳,应该算吧,毕竟元旦过完了,好像离今年的清明节也不算远了,摸了摸大概质量,应该有10多斤的样子,要知道这东西一年的产量都不大,这一年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居然还能有10多斤的存货,看来李师师真的是圣宠正盛。
李师师毫不在意的说:“你拿去做实验用,做好了叫香香送过来就是了。”
李星群有些犹豫的说:“这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今年的清明也快了,新茶应该也会送过来了吧,这些老茶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听听这是人话吗?这可是西湖龙井,放在前世多少人都不一定能买到,结果现在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尽力而为吧。”
李师师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说:“好了,现在我们不要在这里说废话了,我们开始说正事,星群你和香香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星群一口热茶好歹没有吐出来:“干娘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咦!昭姬你没有告诉他吗?”
“啊?为什么昭姬就知道了?”
昭姬无奈的说:“你昨天在朝堂之上的表现,让大官家颇为满意,所以大官家想要拉拢一下和你的关系,那么香香的徒弟,成为你的夫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吧。”
“是这样的吗?我随时都可以,你知道的,就看香香了。”
“你也太慢了,唉,把香香叫过来,我和她说说。”李师师满是头痛的说,说实话这件事情要不是他的要求,她还真的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