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闻言却推开男人,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
“干什么?你觉得我的身份有问题呀?我确实是骗了你一些事情,可是你当初不也骗我了吗?壮士断腕胡子将军。”
没料到女人忽然翻旧账,段迁局促地咳了两声,掩示心虚。
悦宁转过身,靠近男人,打出几张明牌:
“段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依依是西岚的公主了?你当时说不能带她走,我便猜到了……”
见悦宁竟然对自己如此坦诚,段迁点点头:
“你呢?她既不是你的妹妹,你又为何要保护于她?”
悦宁垂了眼,开始为自己保护女主的行为编理由:
“因为我是公主殿下的贴身婢女,公主她待我很好……从前我身份卑微,我的父亲是西岚王宫里的饲马奴,人人都可以踩我一脚,是公主殿下处处庇护于我,保我此身周全,如今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此欺凌,而不管不顾呢?!”
“在大晋,她的身份对陛下来说是个威胁,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得好,我答应你,想办法尽力保全她的性命,你留在我身边好吗?”
站在不同的身份和立场,这已经是段迁对悦宁最大的妥协了。
悦宁暗自摇头,这哪行啊?!
现在要是离开女主,她真怕女主应付不来虎视眈眈的公孙胜和不怀好意的兰花……
兰花的攻击至少是明面上的,楼蝉衣知道要去对付,可公孙胜这个狗男人,花言巧语那么多,还把楼蝉衣给迷得五迷三道的,悦宁实在不敢放着不管,这万一小姑娘还是被公孙胜算计挂了,那悦宁的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再者说,看段迁这反应,就算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怀芥蒂,可他对公孙胜还是深信不疑的……
玛德,心累,她还得再捞一个!
公孙胜这个*崽子还挺会pUA的。
悦宁把话题绕回来:
“我和蒙立身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害我呢?”
段迁一愣,不知该怎样说起。
宁宁不知道,可他知道,蒙立身是冲着他来的。
【No!她知道可得比你多……】
蒙立身身为巡盐督察御史贪污受贿每年高达百万之巨,陛下和他联手设计扳倒了蒙立身,这人便因此对他怀恨在心,从大理寺越狱出逃之后便一直隐匿踪迹。
蒙立身对悦宁出手,他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想到他未来还不得不得罪更多京中权贵,便觉得或许他的身边并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宁宁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至少在陛下把朝廷里的蛀虫全部铲除之前,他不应该再和宁宁亲近了……
不然有心之人一定会想办法通过伤害宁宁来胁迫他。
悦宁心塞地看着男人按她所料放她回教坊司,心道,这家伙被公孙胜pUA得不轻。
于是近日众人又发现日日留恋教坊司,只包下喜悦姑娘一个人的段迁再也没踏入教坊司一步,只是还没等别的公子哥找机会和美人一谈,喜悦姑娘又被一个神秘且无人知晓姓名的公子包下。
依然是旁人见不得分毫……
悦宁被送回来的次日,段迁便不再往楼里送银子了,兰花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开开心心地叫人给她拿了一件最花枝招展的粉红衣裳,比见贵人都要上心,还特意打扮得美艳动人,马上就过来悦宁房间一波嘲讽。
悦宁昨夜打坐了一晚,天光微亮才睡了个回笼觉,人还没醒呢就被兰花搞得动静吵得无法入睡了。
看了眼倚靠在门框上的粉粉的女人,悦宁揉了揉眼,无语地打了个哈欠。
一大早就看见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啧!晦气!
“诶呦呦~~这是哪个寂寞又没人要的贱蹄子呀?啧啧啧!”
粉粉的兰花不知道抽得什么疯,大早上的不让她睡觉,跑这里来阴阳怪气。
悦宁:……
“你大早上是屎没拉出来吗?跑到我房间里来喷粪?”
兰花笑吟吟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哼!还睡跟死猪似的呢,你的大将军可不喜欢像你这样懒惰的女子哦,你再这样,他可就不要你喽。”
悦宁:……
救命!真有人一大早能把她整这么无语。
“哦。说完啦?说完滚,别打扰我睡觉。”
兰花见悦宁根本不想搭理她,也没奚落成功,不免有些气恼。
她跺了跺脚:
“我说!段迁他已经不会再包下你了,今日将军府遣人过来了,说是以后让你不要等将军了。”
悦宁刚睡醒,被她这么一说,大脑宕机,还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了,把被子一卷,重新窝回床里。
“哦,你可以走了。”
兰花:╰(‵□′)╯
就很气!!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已经被将军厌弃了?!!她怎么是这样的态度呢?!!
刚要重重把门带上,就听得侍者来报:
“兰姐,有位未通姓名的公子遣小斯过来,说要包下喜悦姑娘。”
兰花惊得差点儿瞪掉了眼皮:???
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啊?这么快就有风声传出去,立刻就有人来接盘了??!
这个贱人她凭什么?!!
大步走到悦宁床边,把悦宁被子掀开,兰花此刻的神情有些疯癫:
“喜悦,你以为你是谁啊?!长得有几分姿色又如何,只知道一味谄媚讨好男人的贱货,骚种!”
玛德,掀被子她还能忍?!
从床上蹦起来,一个大嘴巴子就狠狠朝女人脸上扇过去。
“啊!!”
“呦吼!兰姐姐小心,好大一只蚊子!”
兰花被扇得一个螺旋倒地,悦宁指尖微点,一只被打出血的死蚊子就落在手心。
兰花晃晃被打蒙了的脑袋,从地上撑着爬起来,捂着开始疼的右边脸颊:
“贱人!你敢打我?!!”
悦宁把手心举到她眼前:
“兰姐姐,我冤枉呀!你看看,真是好大一抹蚊子血,我要是不给你把蚊子打死,到时候你脸上鼓起个大包,要怎么服侍贵人们呀?您昨日不是说了吗?今天您要见良王殿下的呀,可不能失了仪容的。”
“你!你!你!”
兰花指着悦宁,这丫头神色认真,兰花竟然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当我傻呀?!谁打蚊子这么大力气?!”
悦宁不赞同:
“兰姐姐,这世上什么都是有价值的,除了蚊子!蚊子就是我一生之敌,他要吸我的血,还要在我耳边嗡嗡嗡不停,吵我睡眠,我恨不能把它挫骨扬灰了,这点儿力气算得了什么呀?难道我做错了吗?”
悦宁的话也勾起兰花被夏日里蚊虫烦扰的苦恼,或许是被打糊涂了,她摸了摸脸精神不知鬼不觉来了句:
“那多谢了。”
说完兰花反应过来,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断。
悦宁:看看,被打了她还得谢谢咱呢。
【(¬_¬)】
【宿主,我看见你用迷魂术催眠她了。】
“So?”
已经头脑发晕地道谢过了,兰花不知道再怎么找悦宁麻烦。
她现在有点搞不懂墨悦宁了,攀上的贵人不再青睐于她,她为何毫不关心呢?她不是一个轻浮又日日记挂着男人的贱人吗?
临出门前兰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难过段迁他舍弃你,也不问问又是谁包了你吗?”
悦宁已经躺在床上,用屁股对着她了:
“爱谁谁,你烦不烦啊?麻烦出去把门带上,你打扰我睡觉了。”
兰花:e\\u003de\\u003d(>Д<)ノノ!!
隔壁楼蝉衣的房间。
早早就过来约楼蝉衣一同品茶的公孙胜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敢让他滚的女人,还真是……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