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人眼眸微转,只低头福了一礼,谦卑恭逊,颇为温顺:
“颜婕妤说得是,我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妹妹的,妹妹可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妹妹的东西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陛下定然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颜婕妤对于楚才人这谦卑的模样极为受用,竟真的嚣张起来,不顾看门小太监的阻拦,闯进了御书房。
【我去,这不是捧杀吗?】
【小姐姐危!】
几乎是楚才人前脚刚走,颜婕妤就被里面的侍从架出来了,狼狈地被提着两只胳膊走出来,手里的汤羹也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两只吃瓜群众关注点则全然不同。
系统:啧!浪费呀!
悦宁也看得挑眉,靠在梁柱上,向下耷拉着一条腿:
“呦,公孙胜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脾气还挺大,虽然我办事儿的时候也不喜欢打扰,要是有人来烦我,我也轰出去,不过嘛……这位美女真挺漂亮的,换我,我可舍不得就这么把人架出去,太粗鲁了。”
吐槽完,悦宁轻巧一跃,就跃下了房梁,使用隐身buff,大摇大摆地进了御书房,就看见内室里只有一个黄袍身影在伏案疾书,外室也只有两三个小太监困顿地强打起精神,随时准备传唤伺候。
男人眉间紧皱,颇为忙碌,悦宁看了半天,觉得这人好像真挺适合打光棍的,他跟堆积如山的公务为伴挺好。在利益之中,与朝中权贵的亲女,和外邦的和亲女子周旋,哪里还需要一场触及灵魂的恋爱。
她差点儿都忘了皇帝的那群三宫六院了,女人这么多,那他不是更配不上她家依依了嘛。
私心里不想撮合这俩,可是这个男人做事儿太狠了,如果不在他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或早或晚,楼蝉衣身份危险,一定会被这个狠心帝王斩草除根。
“来人,倒杯茶来。”
悦宁在旁边看得无聊,正准备打道回府,公孙胜才终于停下来休息。
男人放下茶盏才微微后仰,靠在红木雕龙的椅子上,稍作休息。
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男人看得出神。
悦宁见状立刻站起来,也盯着戒指仔细瞧了瞧,一脸的:哈哈,被我逮到了吧的得意表情。
「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说得好听,既然有一样东西可以例外,那一定就有第二个例外!
这时有小太监匆匆来报:
“陛下,颜婕妤跟楚才人打起来了,楚才人脸被划花……”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公孙胜便不耐烦地打断:
“这些琐事如何用得着来烦朕?”
小太监为难地“这这这”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
“这事儿就发生在宜寿宫附近。太妃她老人家被惊动了,派了叶姑姑来问呢……”
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公孙胜深吸一口气,只好整理整理心情,摆驾宜寿宫,安抚太妃……
皇宫里到底如何地鸡飞狗跳,悦宁不感兴趣,公孙胜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悦宁就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悦宁从系统那了解到了楚才人和颜婕妤的情况。
颜婕妤,宰相之女。是公孙胜最近才宠幸的妃嫔,此时颇得圣宠。
宰相曾和良王闹过仇怨,良王虽死,其羽党却未除尽,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宰相大人最近又刚刚好在伐党除臣……
所以这位颜婕妤为什么突然得宠,答案其实很明显,不过是公孙胜拉拢宰相,让其尽力做事的手段罢了。
不过和颜婕妤不同,这个楚才人倒是没什么背景,位分也不高,美貌在宫里更不算一等一的,性子还软,但她却是受宠时间最长的。
综合楚才人的优点考虑,悦宁猜测公孙胜大概是喜欢温柔小白花这一款外形的,性格上嘛,公孙胜大概喜欢聪明腹黑,不爱惹事儿的那种?
啊这?要求还真多!
悦宁思索着才刚躺上床,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不对,不是敲门声,应该说是敲窗户的声音。
“宁宁,我回来了。”
悦宁惊喜地掀起被子下床,赤着脚,踏在木制的地板上,一路小跑过去,把窗子向上拉开。
段迁被公孙胜派出去做任务,悦宁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垫脚搂着段迁地脖颈,悦宁不吝啬地情话输出,让他知道自己的思念:
“将军大人,宁宁好想你,为伊消得人憔悴,你看我衣带都宽了……”
牵引着男人的手去掐她的细腰:“你看,是不是瘦了。”
某人不解风情,实事求是地摇头:
“没有,一直都这么细,没变过。”
悦宁不气馁,她一向很会抓重点的,于是娇笑着勾起男人的下巴,问:
“一直?从什么时候你开始注意的?”
男人面上一热,咳嗽一声,不说话了。
女人逼着他后退,退到床边,退无可退。
思念如潮,热烈的吻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
翌日鸡鸣十分,喜悦居
男人准时睁眼,要起身,才发现胳膊搂着女人的腰,被压麻了。
一只纤细的长腿搭在他身上。
幸福地笑了一下,男人的脸色很快又变得严肃,轻轻从女人身下抽出僵硬的手臂,缓了一阵,手臂不麻了,才起身披衣。
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段迁跳窗离开。
打马疾驰到宫门口,才拿着令牌进了皇宫,径直去了御书房。
听完禀报,公孙胜心中火起,一掌拍在桌子上:
“小小东荣,也敢得寸进尺?!”
想起什么,公孙胜从桌后站起身,手背在身后走到段迁身边:
“品香阁里的那群西岚旧部最近可有什么动静,你说东荣国最近的行动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段迁从腕间取出一张纸条承上:“陛下明鉴,这是臣截获到的密信,信鸽正是从品香阁飞出去的。”
接过被卷在一起,但是已经被压扁了的纸条,公孙胜随意调侃了一句:
“这纸怎么回事?”
就把纸翻折摊开来细细看内容。
闻言段迁微愣,想起昨夜两人的火热,他耳尖有些红。
还好公孙胜一心只在看密信上,没注意他,不然大将军的脸也得臊得烧起来。
看完信笺,公孙胜把纸揪成一团,扔了,难道继续调侃:
“信笺被压出褶皱便不能再悄无声息地放回去了,爱卿可很少犯这样轻率的错误。”
段迁脸上的热度已经过去,此刻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
“拿到手就这样了,大概是鸽子弄坏的吧。”
鸽子:你了不起,你清高!
叫人倒了两杯茶,茶到嘴边,公孙胜突然顿住,问段迁道:
“小月那王八羔子呢?他是你军营里的人?我看他挺聪明的,武功也好,就是年纪小了点,人顽皮,还浮躁,你也该让他多历练历练,以后或许还能成个可用之材。”
段迁垂眸,在关于宁宁的问题上,绝对要一码归一码,他可不能让陛下知道那是宁宁,不然万一要治宁宁的欺君之罪怎么办?
“小月说要回家种田,我看他小孩心性,难担大任,便准许他离开了。”
拿茶杯的姿势一顿,公孙胜眼里闪过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失望。
这死小子,明明说了要感谢他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呢?!真回去种地了?!靠!!
他后面劝那小子那么多话,讲那么多大道理,敢情这个小蠢猪就听进去了他要他回家种田的话了?!!靠!!
皇帝陛下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
“我记得你挺喜欢那小子的,就舍得放他走。”
段迁继续脸不红地胡咧咧:
“陛下说笑了,他要走我难道还能按着他不让她走不成?”
公孙胜放下茶杯:“哦。他是……算了,一会儿该上朝了,你与朕一道走吧。”
“是。”
……
悦宁这边左思右想,实在不甘心放任自家白菜被公孙胜那只猪拱。
作为姐姐,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来火,恨不得当场把那只猪处理了,再刷上蜂蜜和香油,给烤得红彤彤冒油花……
哦不对,想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