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外面依然阴雨连绵，两人开车出门。
车穿过市区，驶向关外，好一阵兜兜转转，最后在一处城中村居民楼前停下。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林慕安一打开车门，寒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裹紧围巾，扭头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外墙斑驳，楼下种着两棵她叫不出名字的大叶树，树叶落了一地却没人打扫，被雨水一泡，散发出植物特有的潮湿腐烂气味。
顾景衍走过来：“走吧。”
两人进了居民楼，顾景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径直带着林慕安上了六楼。
楼道阴暗潮湿，还堆放着不少杂物，这地方四处都写满了被遗忘和忽视的气息，不然就大城市每个月都要查的消防，这些挡住消防通道的杂物就过不了关。
到了六楼一个房间前，顾景衍开始敲门。
绿色的铁门掉了不少漆，顾景衍敲门动静不大，却震得门上的铁锈直往下掉。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谁？”
顾景衍看向林慕安，示意她开口。
林慕安被他这么一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说：“抄水电的。”
里面好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很快，门开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顾景衍突然速度极快的往里一撞，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直接挤了进去，里面的人被撞了个措手不及，等看清来人的脸，他愕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洪阳。
林慕安随后走进去，先是被乱七八糟的屋子弄得一愣，但是看清洪阳此刻的样子，她又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洪阳也不知道多久没刮胡子没剪头发了，这会儿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老，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乍然一看还以为是流浪汉，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双颊凹陷眼睛血红，而且明显是生病了，脸色奇差。
顾景衍不答反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洪阳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为什么。”
说完他转身，往乱糟糟的床上一坐，并不看林慕安和顾景衍：“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客。”
“见客？”顾景衍嗤笑，刻薄的说：“都不是洪大少爷了，架子还端得这么高，你倒是真给自己脸。”
洪阳被他这么一刺，顿时有些恼了：“你今天是特意过来给我找不痛快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顾景衍祭出标准的渣男语录。
洪阳盯着他看，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旁边的林慕安担心他们会打起来，连忙说：“洪阳，萌萌一直在找你。”
提起苏萌萌，洪阳一怔，紧接着浑身的气场一松，他整个人跟垮掉似的，肩膀都塌下来了：“别告诉她我在这里。”
“好。”林慕安并不想给洪阳惹麻烦，也知道他不想让苏萌萌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样，她在屋里转了一圈，从一堆泡面碗和外卖盒里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杯子，给洪阳倒了杯水：“你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