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阳哑着嗓子说:“有点发烧,没多大事。”
“吃药了吗?”
洪阳:“……”
“我去买药,你们聊。”
林慕安有意让出空间给洪阳和顾景衍说话,毕竟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来说,她算外人,很多事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不好说。
可她刚转身,手腕就被顾景衍攥住了,顾景衍说:“我去买。”
林慕安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好好跟洪阳说话,不要打起来:“我认得路,很快就回来。”
顾景衍斟酌了一会儿,松了手:“快去快回。”
林慕安下楼买药,又在路边的小店打包了一份白粥小菜回去,她进门的时候,顾景衍和洪阳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
洪阳吃了药,对林慕安说了声谢谢。
趁着顾景衍和洪阳说话的间隙,林慕安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清出去两大袋垃圾,屋里一下子敞亮不少。
顾景衍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想在这个垃圾堆一样的地方久留,他说:“我还住在老地方,会在这边待一周左右,你想好了随时过来找我,想不好……过时不候。”
洪阳垂着头,跟没听见他的话似的。
顾景衍拉着林慕安就走。
走到门口,林慕安突然回头,对洪阳说:“萌萌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再不振作起来,她就没办法等你了。”
洪阳猛地抬起头,林慕安注意到他手攥成拳头,紧握得骨节都发白了。
回程路上,顾景衍说起洪阳的事。
洪爸入狱后,洪阳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希望能把父亲捞出来,别的不说,至少把命保住,但他为了这件事几乎把家财都散尽了,洪爸还是在入狱三个月后死于一场“急病”。
说是急病,但内情如何,知道内幕的人心里都门儿清。
洪妈因此一病不起,平时看着好端端的人,上医院一查,宫颈癌晚期,从发现病因到去世只过了一个半月。
洪家家破人亡,负债累累。
树倒猢狲散,洪阳被追债追得东躲西藏,还鸵鸟一样断了跟所有朋友的联系,顾景衍也是打听了好一阵子才知道他躲在这里,今天找上门来。
“他不是受不起打击的人,只是一时半会儿迈不过心里那道坎。”顾景衍说。
“你打算怎么帮他?”
“带他去江城,兴城这边树敌太多,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有阻碍,最好的办法是另辟疆土,等做起来了再回来。”顾景衍叹了口气:“但他不愿意。”
林慕安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要不,把萌萌叫过来?”
顾景衍皱眉,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他现在这幅样子,肯定不想让苏萌萌看见。”
“可萌萌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啊,她不会嫌弃洪阳的。”
“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事关男人自尊心,你们女人不懂。”
林慕安眯起眼睛,她挺不喜欢顾景衍这个论调,明明都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怎么还分起立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