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大夫的顾虑不无道理,书南思考了一下道:“那个卫神医如今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若是他治不好病,知府大人怪罪,师傅就说,他的事儿咱们也是听来的,是他让人放出话误导了我们,让我们误以为他真的医术高明,又因为忧心小公子的病,这才推荐他的。知府大人定然能体谅师傅的一片苦心。”
听南听了也点点头道:“对呀,师傅,这么一来,咱们既可以试出他的医术,又可以跟知府大人表明咱们尽了心,若他治好了,咱们又对他有了举荐之恩,一举三得。”
看着两个徒弟迫不及待的样子,吴老大夫摇摇头。
活到他这个岁数,对一件事情的利弊,想的自然更多一些,他一辈子行医,自认医术并不差,但是现在他治不了的病,他推荐一个年轻人去,岂不是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晚生后辈?
不管最后功过与否,这都是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再则,行医之人,大都有自己的秘方,一般不会外传,因为这关系着一个医馆的兴荣,即使卫昭真能医治痨病,也有一手制『药』绝技,那也不会因为举荐之恩就传授于他。
听南书南见师傅摇头,追问道:“师傅,可是我们说的哪里不对?”
吴老大夫又摇摇头:“不,你们说的有理,罢了,若他真有本事,我举荐他只当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说罢,他走了几步,到桌案前,铺好纸准备写信,听南见状忙过去给他磨墨,书南则拨了拨油灯,让暗淡的火光重新明亮起来。
吴老大夫写好信,吹了吹,折起来,递给听南道:“听南,你现在就跑一趟,去把信交到知府大人府上,那孩子的病怕是拖不得了。”
听南接过信,点点头,:“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信送到。”
送走听南,吴老大夫又长叹一口气,这才和书南一起回了住处。
………………………
对于柱子家发生的事,卫昭一无所知,不知为什么,昨天去了一趟韩家,回来以后,他晚上就没有再做梦,所以睡的十分好,精神也十分好。
唯一的病人也“出院”回家休养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十分好。
下午他去了一趟盖房子的地方,象征『性』的视察了一下工作,回来以后又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吃饱喝足准备在好好睡一觉,明天他打算去一趟落凤山,找找苏远成,看看他对韩家的事儿知道多少。
天刚蒙蒙亮卫昭就醒了过来,穿好衣服,准备交代李晚儿几句就走,结果,大门就被人拍响了。
只听门外的人一边拍门一边喊:“卫神医,卫神医…”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柱子娘啊!
该不会是柱子的病反复了?
卫昭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见果然是柱子娘,就赶紧问道:“是柱子的病反复了?什么症状?”
柱子娘连连摇头,指指身后道:“不是不是,柱子没事,是他们找你,让我带他们来!”
卫昭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人,两个穿着衙门捕快的衣服,另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留着一把胡须。
“呃…什么事?”卫昭不明所以,他并不认识这三个人啊,找他什么事?
其中一个捕快开口问道:“你就是卫神医?”
他们不知道卫昭的名字,只好跟村民一样叫他“卫神医”。
卫昭皱皱眉,难道是来求医的?
“我是大夫,但不是什么神医,是乡亲们抬举了。不知二位找我什么事?”
那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卫神医”如此年轻,医术真有吴老大夫说的那么神?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他们是奉命来请医的,将人带回去就行了,至于医术是不是真的高明,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我们是知府衙门的人,我家小公子得了怪病,遍寻名医均未能治好,我家大人听说卫神医医术高明,特请神医上门医治,若是医好了小公子,我家大人必有重谢!”其中一个衙役忙道。
知府?卫昭一愣,知府怎么会听说他?转念又想到,自己正想打听县衙的衙役到底在韩家发现了什么东西,才导致衙门反口的,这不正是个机会吗?
不过若是治不好,应该不会治罪吧?
他还是先问清楚,毕竟这个时代,官老爷想要他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不知小公子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医。”
一个衙役道:“腹痛了几日,别的我们就不清楚了,还请神医去看看,即便治不好,我家大人也不会怪罪与你。”
这就好这就好,卫昭赶紧点头道:“那等会儿,我去拿『药』箱。”
李晚儿听到动静也已经起来了,卫昭忙招呼她带上『药』箱和自己走。
等他们收拾好,院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三匹马。
“会骑马吗?”一个衙役问卫昭。
“不会。”
“那你们坐马车,咱们这就出发。”
卫昭和李晚儿赶紧爬上马车,那个老头也坐在里面。
两个衙役各骑一匹马,牵着另外一匹马,就出了安平村。
路上,卫昭和那个老头聊了几句,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知府大人知晓。
原来都是因为柱子娘的一顿撒泼啊!
那个老头是个大夫,是知府大人派他来看看柱子到底是不是痨病初愈,若是的话就带他回去,给小公子医治,若不是,那说明卫昭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就不必带他回去了。
另外知府大人还吩咐准备了马和马车两种交通工具,若是卫昭会骑马,那就让他骑马和两个衙役飞奔回去,若是他不会骑马,那坐马车会快一点。
知府大人考虑的如此周全,看来小公子的病情确实十分严重,一刻也耽误不得了。
马车飞奔,卫昭在车里颠来颠去,只觉得头晕恶心,屁股也疼。
比现代晕车还要难受。
李晚儿也被颠的脸『色』煞白,但她依旧紧紧抱着『药』箱,尽量稳着不让『药』箱颠到,即使卫昭说了『药』箱不怕颠,她还是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