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园子安慰道:“没关系的,医生,你之前不是说要卸下篮球社教练的职务,转到话剧社吗?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啦!”
换好衣服的宫崎隼人搭话:“对呀,不说别的,我们班明年还要演话剧,到时候还是新出医生来指导才能放心!”
皆川和树迷惑:“能行吗?不是说学校不允许三年级出话剧这种大型节目吗?”
“今年情况特殊嘛,应该会同意的。”
“才演到第二幕,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觉得剧本不改都行!”
同学们叽叽喳喳,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工藤开始推理啦”,大家被吸引过去,纷纷挤到帷幕后往外看。青年医生独自留在窗下,窗外大雨滂沱,他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发呆。
就在昨天,FbI的探员秘密联系了自己(话说这不是日本境内吗?怎么会遇到FbI),罗列出一系列证据,证明自己被危险人物盯上了,为了避免被灭口,更为了避免祸及家人,必须按照他们的计划假死脱身。
假死啊,新出智明望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学生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遇到了这种事,也不知道以后生活还能不能恢复正常,真不甘心啊……
是啊,在案件发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他不会甘心。
灰原哀看着眼前主动露出真容、侃侃而谈的少年,疲惫地想着。
他可是大侦探啊,怎么会因为我的劝告,从此离开舞台,远离聚光灯呢?
“新一……你真的是新一吗?”小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柯南,满脸都是困惑。
新一故作镇定地靠了过来:“嗯?你糊涂啦?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傻话?”
对不起,又在骗你。
“……对了,待会儿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走掉。”
他还是想对小兰说出那句话,他真的害怕以后没有机会。
小兰惊讶地看了过来,新一担心自己脸红得太明显,赶紧僵硬地转身让服部给一个十日元的硬币。服部立马心领神会,两位高中生侦探默契配合,帅气地破解手法,找到凶手。
目暮警官大喜,不断夸奖工藤,新一照旧悄悄叮嘱他不可以说自己参与了这次案件。目暮吐槽了两句,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暗暗思索他或许真惹上了什么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他变谦逊了,带着手下与犯人离开了体育馆。
“不愧是工藤!”
“大侦探好厉害!”
“我们就知道你能行!”
同班同学热情加油,倒是互相提醒着没有冲上前,体贴地想让毛利同学和消失已久的大侦探多说说知心话,起了会儿哄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还要趁着雨停了,抓紧时间把道具收拾好带回教室呢!
和树踌躇了一会儿,也跟嚷嚷着要去大吃一顿换个心情的朋友们从后门走出了体育馆。
毕竟在大家眼里,他与新一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太热情不合适。
走着走着,他隐约听见体育馆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奈何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回头也看不清楚,羽衣注意到后停下脚步喊他跟上。
“刚才那是……”和树迟疑。
隼人和其他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哎呀,你是第一次看见工藤回校所以不知道,那小子每次出场都是这样哦?特别受欢迎,吵闹好久才能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人气好高呀!”
和树放心了,他由衷为好友很受欢迎感到高兴,却不知道新一现在已经昏迷,大伙在服部的劝说下没叫救护车,七手八脚把人送去保健室。
贝尔摩德混在人群中,担忧地看着她的cool guy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都揪紧了,angel那副惊慌失措到快要落泪的模样同样令人心疼。
刺杀吞口成功后,她再三确认自己甩掉了组织所有的眼线,成功潜入了工藤宅。可惜与组织的报告一样,因为小兰时常过来打扫,里面尘土只有薄薄一层,但完全没有主人回来生活过的迹象。
新一,难道真的死了?
贝尔摩德不甘心,又不敢太过利用组织的情报网,怕引来怀疑。她谨小慎微,将调查范围一步步扩大到整个东京依然一无所获。女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米花町,易容成一个迷路的叛逆期少女,在街上“偶遇”了放学回家的angel。
小兰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或许是其他人帮忙隐瞒了新一失踪的消息——自己坚持不愿意找警察帮忙她也不生气,只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去书店买了一份地图,拉着身边的朋友笨拙可爱地帮忙规划最合适的路线。
够了。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重新充满了力量。她向女孩们告别,决心一定要找到新一的下落,确认他的安危。就在即将转弯走进昏暗巷子的刹那,她听到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小兰姐姐”。
是命运眷顾吧?不,仔细想想,应该是她直觉那很像有希子夹着嗓子开玩笑时发出的声音。
对小孩并不感兴趣的贝尔摩德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小男孩,一个和她后来反复回忆的、有希子给她看过的新一七岁时的照片一模一样、唯独多了一副眼镜的小男孩出现在书店门口。他欢快地朝少女跑去,神情与新一看向小兰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知道、她就知道!她的天使永远会为她带来好运!
新一还活着,贝尔摩德背靠墙壁,听着身后的欢声笑语,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那根紧紧绷住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不对,她的笑容僵住,Atpx4869,因为被迫服用过的缘故,她对这药的研究进程一直有所关注,险些忘了,她是在试药名单上看见的新一啊!
联想到自己的经历,贝尔摩德攥紧了胸口的衣服,那孩子服药后一定很疼,现在呢?还会疼吗?呼吸、走路、说话,做这些基本的动作会吃力吗?雪莉、雪莉!那个女人最好真的有传说中的实力,改进了活该千刀万剐的宫野夫妇研发的药物!
今天的游园会,她只是来看看angel的演出,顺便进一步观察新出智明的人际交往和生活习惯,却没想到看到了新一。那就是新一啊!不会错,贝尔摩德可以拿自己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的采访录像发誓,那个取下头盔的少年侦探,他说话的习惯,思考的方式,还有那些无法改变的可爱小动作,那就是新一!惊喜吗?当然是有的,但她迅速意识到了背后隐藏的可怕危机。
Atpx4869的毒性不会自动消退,新一今天能够恢复,一定是服用了解毒剂,而那种东西,组织至今没有研发出来。已经可以确定了,雪莉,那个叛徒,就躲在cool guy身边!
体育馆十分嘈杂,女人心中恨意滔天,脸上却是与其他路人如出一辙的迷茫与慌乱。
是啊,难怪雪莉当时能从毒气室逃跑!变成小孩,变成小孩!她作为研究负责人当然会知道毒药出人意料的功效!必须杀了雪莉,她一旦被组织的其他人发现,新一的秘密也会暴露,他,小兰,还有有希子,全部都会遇到危险!
贝尔摩德目送angel与绑发带的小丫头合力扶着cool guy冲了出去。
冷静下来。
千面魔女闭了闭眼,努力扼制住汹涌的杀意,大脑飞速运转。
那位先生搜查雪莉的态度实在强硬,想要彻底终止行动必须拿到确切的证据,并且同时把身体变小的秘密隐瞒下来,她必须好好筹谋,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有了大致方向,贝尔摩德混入人群离开体育馆,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回车子拿点东西。如果新一真的在众目睽睽下变小,那么带些炸弹和燃烧弹在身上,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工藤新一的同学们当然听说了新一晕倒的事,皆川和树担心极了。
不会是灰原的解毒剂失效,新一要变回去了吧?不要啊,这可是来了好多人的游园会!
但他心里越急,反而越不能表现出过于着急的样子。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心不在焉地把装满道具的箱子放在地上,摸出来看了一眼,是阿笠博士让他去问问小兰今天有没有空去他家拿苹果。和树眨了眨眼,这是优作叔叔让博士传递的信息吧?他装模作样地给博士回了短信,感觉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忧心忡忡的同学们也很配合。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突然晕倒啊……工藤这小子不会真得了什么重病吧?”
“你是说那个传言?其实我之前在后台就觉得了,他的脸有点红,感觉像是发烧……”
“也不一定啦,毛利同学可是女主角,他脸红也很正常。”
“那晕倒怎么说?低血糖?”
“不像啊,工藤踢球可厉害了,我们社长和副社长现在都还在写作战计划,研究怎么把他拉回来参赛呢!”
“总之一会儿去问问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把东西往教室一放,便呼呼啦啦跑向保健室,和树在里面如鱼得水。
赶到二楼的保健室时,工藤新一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和朋友们说话。房间满满当当全是人,每个人都有好多问题想问好久没来上学的工藤。
皆川和树还是第一次听温文尔雅的新出医生说话那么大声:“工藤同学真的没事!同学们!给工藤同学留一点空间呼吸新鲜空气吧!”
其实在看到工藤生龙活虎(好像也不至于)的样子后,同学们放了心,所以都听话乖乖往外走。
“哦,对对对,我们先退出去。”
“是啊,这样全部涌进来,人家工藤夫妇也不好说悄悄话嘛!”
“喂!那么久不见你们怎么还是那么八卦啊?”
“哎呀,毛利同学,你老公生气了我们好害怕哦!”
“什、什么啊……”
“都怪你多嘴,夫妻俩都生气了吧?快跑!”
“等等别挤、小兰!博士让我问你,今天要去他家拿苹果吗!”和树艰难地扯着嗓子大喊。
“诶?今天吗?”小兰迷茫地回答,“好呀,我们回家的时候就去拿。”
因为阿笠博士每年都会把吃不完的苹果分给大家,她没有起疑。
“咦,我们?回家?”
“这个进度太快了吧?我喜欢!”
“呜哇,快跑,毛利同学已经在挽袖子了!”
等大家又跟来时一样呼啦啦跑开后,新一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拼命用眼神暗示园子。
“说到苹果,我突然感觉好渴啊,好想喝学校食堂的特制混合果汁……”
铃木园子靠着一起长大的默契秒懂这臭小子是想和小兰独处,当然满口答应。
服部平次对工藤新一的事总是嗅觉灵敏、情商颇高,不用圆子大小姐亲自找借口,他已经伸手拉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自家青梅竹马往外走了:“既然工藤没事,那我们也出去逛逛,难得参加一次东京的游园会,千万别浪费啊!医生啊,也麻烦你帮忙指点一下哪里好玩咯?”
新出医生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他温和地应和着,没有反抗。
“等等、平次,怎么能麻烦医生呢?还有出了命案,外面应该都……”
服部耳语一番,和叶立刻反客为主,红着脸伸手拖着两个大男人往外走,同时还欲盖弥彰地回头结结巴巴对小兰打招呼:“对、对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体育馆卖的饮料看起来好好喝,我和平次一起去看看,要是还在卖我们就给你们带一份啊?”
铃木园子跟在后面捂嘴偷笑,毛利兰与工藤新一欲言又止。
服部的借口已经很离谱了,和叶的更过分啊!就是说,虽然毒是下在犯人自带的冰块里,但正常人多少会避讳一下死者生前喝过的饮料吧?那个小摊位真的还在摆吗?
病房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兰后知后觉地脸蛋微红,新一的耳根也红了。两个人明明积攒了那么多话想说,此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眼波流转,绵绵情意在房间中默默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