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花初夏在松树林穿梭。
大部分蘑菇都有虫子,但是,花初夏的小篓子里,也躺了不少胖嘟嘟的小蘑菇。
“武松,我喜欢吃野蘑菇炒肉,也喜欢吃野蘑菇蛋花汤。”
“我也喜欢。”
“武松,我喜欢拉粑粑。”
“我也喜欢。”
在我深刻的印象里,小花上中学时,绝不会这么说话。
花初夏的作业本永远规范,每次考试分数都非常高。
上高一那年,大源一中的校长,就把花初夏当成了考清北的种子选手,看重的不只是成绩,更是天赋。
高二那年,花初夏出了车祸,大源一中校长,还有任课老师,都哭成了泪人。
花初夏在华北省城住院期间,校长带着老师们,坐车去看望,放下的三万元,是校长和老师们捐的。
就连最抠门的耿老师,都捐了两千元。
到后来,大源一中的老师,喜欢去我家茶庄买茶叶。
有的人不怎么喝茶,去了保顺茶庄,就是为了看看小花。
“武松,我想拉粑粑。”
花初夏面色微红,羞答答看着我。
“去那边,小心地上的虫子。”
“嗯。”
花初夏去方便了。
站那里,身材极好,蹲那里,曲线最美。
但是,我不会偷看小花,因为不忍心。
如果看到了没虫子的小蘑菇,我会捡起来放小篓子里,这是我送给小花的礼物。
花初夏跑过来了,笑嘻嘻看着我。
“那边有个彩色蘑菇,我妈说那种蘑菇叫喇叭嘴,有毒。”
“喇叭嘴不能吃。”
我和花初夏继续爬山,在松树林穿梭,小花立志要在小篓子里放满蘑菇。
有人上山来了。
似乎是两个人,有说有笑,越来越浪。
居然是沙良,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他老婆,而是县医院一个小护士。
看到了我和花初夏,沙良愣住了。
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云,故意无视了花初夏,目光落在我脸上。
“武松,我听刘建新说,夜里你在曹大伟家里赢钱了?”
“在曹大伟家里推牌九,赢了一点儿,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沙良,你一辈子都是个傻比,你老婆在家里带孩子,你带着小护士来山上了?”
“武松,其实我看你也是个傻比,我带着谁玩,关你鸟事?”
我不怕沙良,但他也不会怕了我。
我朝着沙良靠近,花初夏泪汪汪的,拽住了我的胳膊。
在花初夏的内心世界,沙良非常可怕,因为沙良开车撞翻了脚蹬三轮……
“打你个碧草籽!”
我冷眼看着沙良,但我的拳头并没有砸过去。
“武松,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事情都过去几年了,就算王桂英在街上见了我,都没你这么大的义愤。”
沙良黑着脸,“如果你真想打,回头约个地点,一人找一帮人,碰一碰。”
“也行。”
我必须克制,如果在松树坡打了沙良,会严重影响我的报复计划。
沙良带着小护士走开了。
花初夏扑到了我的怀里,伤心的哭泣。
“小花不哭,咱们下山,去车里喝点饮料,然后去地边捡草圈儿。”
草圈儿也是一种野蘑菇,特别小,一般是成片生长。
草圈儿的野味没有松树蘑菇那么足,但味道也很鲜美。
就因为在松树坡见到了沙良,花初夏没了采蘑菇的好心情。
“我想回茶庄,看看我妈,我记得脚蹬三轮车里没有我妈,我妈还活着。”
“小花,当时你爸不在了,可你妈一直好好的,这些年,你妈一直陪着你呢,有时候在家里,有时候在茶庄。”
我都这么说了,可花初夏还是不放心,慌忙拿出了手机,给王桂英拨了电话。
“妈,我看到开车很快的沙良了,你还在吗?”
“小花,妈在呢,既然在山上遇见了坏蛋,你快点回来。”
“妈,我马上回家。”
花初夏挂断了电话,焦急的喊着,“武松,带我回家,我找妈妈。”
走下了松树坡,花初夏早就不想采蘑菇了,也不用去地边找草圈儿了。
坐到陆巡车里,火速赶往保顺茶庄。
走下车,看到母亲就在门口站着,花初夏放心了,也流泪了。
“妈,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小花,妈一直活着,一直陪着你。”
走进茶庄,玩玻璃球时,花初夏的眸子里还有泪水。
我甚至想轰了沙良的爱人,给他的婚姻生活助助兴。
我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归属地是岭南花城,想必是唐晓凡打来的。
“晓凡,一定是你!”
“武松,我是唐晓凡,我在花城家里,最近父母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戒赌了吗?”
“这话说的,如果戒赌了,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呢,现在我千术不错,炸金花随便就能发出两家对手牌。只要有人配合切牌,随便赢钱。”
我沉默了。
我能准确衡量,目前唐晓凡的千术刚入门。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容易被抓了现行,容易倒霉。
“武松,我给了自己一个目标,今年内,不但要把在龙城输掉的十多万都赢回来,还要多赢十几万。如果你明年春天来花城玩,哥们已经是开宝马的人了。”
“就你的心态,最好的结果是继续输钱,如果运气差了,出千被人抓了,你很可能被废了。”
我冷飕飕的说话,唐晓凡开始了沉默。
良久之后,唐晓凡愤懑道:“真他妈晦气,如果知道你会这么说话,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行啊,以后别联系了。”
“武松,我也是生气才那么说的,在龙城,你对我最好,以后等我赢了,我会还你两万元,那是你店里的转让费。”
我不想听下去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我继续陪着花初夏弹玻璃球。
“武松,你真厉害,你在南方的花城也有朋友。我的朋友都在大源,我哪都没去过。”
“小花,以后我带你去京城玩,去苏杭玩,去东北玩。”
提到了东北,我忍不住想到了哈尔冰刘雪辰。
“雪辰在哈尔冰大学读研,我和她有些天没联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我忍住没给刘雪辰拨电话。
……
夜里。
我家二楼房间,就我一个人。
打cS,我把自己用大狙瞄准的人,想象成了沙良。
在游戏里,我打死了沙良无数次,可在现实中,我不能轻易弄死了沙良。
否则,我自己也完蛋了。
但我可以利用千术,让生性歹毒的沙良破财,甚至让他活不下去。
“也许我的想法太理想了,沙良不是吃素的,沙家的底蕴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手机响了,来电又是窗帘灯具大世界的姜文娟。
“娟姐,你又怎么了?”
“在曹大伟家里跟你推牌九之后,我的内分泌就失调了,今晚很刺挠。”
“你真骚,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离婚两次了,就不能正经点儿?”
“你这么一个小蛋子儿,哪有资格给我上课?就问你,我家里打麻将呢,你来不来?”
“不去。”
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的qq收到了娟姐的消息,很重口味,但我没搭理她。
涉及到了打麻将,能出千的方式就太多了。
不会高超千术的人,可以利用麻将桌和骰子做手脚,也可以对暗号互相配合。
想作弊,摸鼻子,微微仰头,扭动嘴唇,点烟,都是暗号……
如果牌品不行,容易失去上场的机会,可如果牌品太好,又容易输钱。
我又开始酝酿报复沙良。
“近期,曹大伟肯定还会组织牌九牌局,如果沙良到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