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夏说,下雪的日子适合吃火锅。
我和花初夏在火锅城吃了午饭,然后陪着她回到了茶庄。
我的陆巡旁边,停着一辆普桑。
“那个人又来了,他就喜欢盯着我看,好可怕。”
“谁啊?”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几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地。
县里混得不错的那些人开什么车,我都不太了解,更何况一辆普桑。
花初夏没有回答,娇美的脸气呼呼的,抱着我的胳膊,一起走进了茶庄。
看到了坐在茶桌旁,手指头敲着茶庄侃侃而谈的人,我也是一阵厌恶。
原来是聚源福批发部的阮志高,今年似乎33岁了,身高不太够140公分,人称地盖。
个头矮,但是很狡猾,很能说。
地盖的批发部主要面向村乡商店批发糖酒零食,手里有点钱,可就因为个头太矮了,目前还没结婚。
可我觉得,阮志高的生理应该没问题,早就想女人了。
“武松,小花,我来买茶!”
“你是坏蛋,你说的那些话我听不懂,我妈说那不是好话。你走吧,保顺茶庄的茶叶不卖给你!”花初夏俏脸苍白,气呼呼喊着。
“小花,你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
阮志高朝着我看过来,“武松,大源就你家茶庄的茶叶最地道,快过年了,我来买一斤西湖龙井,一惊黄山毛峰,就喜欢喝绿茶。小花说了什么,你别放心上,我的人品也不可能欺负小孩子啊。”
“你喜欢喝什么,我管不着,我就想知道,小花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小花心智最多10岁,不会撒谎。”
我清冷的看着阮志高,地盖低下了头。
我随之看向了花初夏:“如果地盖对你说过什么,或者欺负过你,一定告诉我。”
“每次他来买茶,都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个月前他就来过,当时我妈不在,茶庄就我一个人。他说,小花,你是真漂亮,可惜啊,你是个小傻子。你心智10岁,我个头10岁,咱俩很般配,早就想弄了你了!他甚至解库子,甚至想搂住我,我尖叫着跑到了街上,然后他开车跑了!”
花初夏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刺痛了我的心。
我的心比雪花更冷酷,缓步朝着阮志高靠近。
王桂英就在一旁站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王姨,这事你早就知道?”
“一个月前的当天小花就给我说了,然后我告诉了你爸妈,你爸找阮志高的哥哥阮志胜沟通过。”
“阮志胜说了什么?”
地盖的哥哥阮志胜,个头超过了160公分,经营面积超过3000平米的聚源福超市,和我家里是同行。
“阮志胜的说法是,可能他弟弟喝多了,去照顾保顺茶庄的生意,多说了几句,以后注意。你爸警告过阮志胜,就是不知道阮志胜是不是把那些话告诉了阮志高。”王桂英说道。
我又看向了阮志高。
地盖步步后退,似乎想溜走。
“地盖,你老实听我给你训话,你敢跑了,天黑以前就把你扔进聚源湖冰窟窿。”
“武松,你这又是何必?咱们都是大源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尤其是我哥,那是县里响当当的人物,我还真不信你敢弄死我!”
地盖还真是很能说,“再说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我真的很喜欢小花,有问题吗?你看不上小花,你当她是小傻比,但我看得上小花,我当他是宝贝。”
地盖这番话甚至有抹黑我的嫌疑。
我一脚踹了过去,几乎没抬腿就踹到了地盖的心口。
地盖痛叫着倒飞出去,摔到了地上。
“救命啊,武松打人了……”
地盖手忙脚乱想报警,我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机,然后拽着他走出去,打开了我的车门,将他扔到了后座上。
“救命啊……”
地盖叫不出来了,因为我一拳封住了他的嘴巴。
我关闭了车门,开始帮阮志高锻炼身体,用力弯曲他的身体,让他的大脑袋快要撞到小脑袋。
“骨头要断了,疼……,武松,我不敢了,呜呜……”
“地盖,也不是我欺负你,你想弄了我的女朋友?你甚至还要解开自己的库子?你自己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你不是说你哥很牛比吗,你权衡一下,你哥阮志胜跟武保顺比起来,如何?”
“我哥不如你爸,你爸让我哥喝尿,他也必须喝,在大源,陈冬至,段老六都听你爸的,好疼……,呜呜……”
我不但让阮志高矮小的身体弯成了一个球,我也给他后背和腰部砸了几拳。
我的力道,其实一拳就能打死了地盖,但我不能够。
我只能给他带来剧痛,让他无限恐惧。
“你说对了,虽然我爸不是道上混的,可是陈冬至、段老六那些狠人,还有大灰楼范德彪,都听我爸的。因为,我爸是一个很懂这个社会,很讲道理的人。”
“武松,你爸就是道上混的,在大源……”
“你不但羞辱小花,你还污蔑我爸?”
我有点失控,伸手就掰掉了阮志高一颗门牙。
“妈呀,呜!呜啊,疼……”
惨烈的疼痛让阮志高玩命挣扎,可他一直在我的束缚中。
我要给地盖带来被土石方掩埋一般的绝望。
“武松,我真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保顺茶庄了,再也不惦记小花了。”
“狗他妈!”
我瞄准之后,膝盖一个狠撞。
阮志高的身体猛烈震颤,也不知道是不是稀碎了。
地盖痛叫都不会了,因为剧痛直冲天灵盖。
我必须弄疼了阮志高,否则我不在大源的日子里,指不定这腹黑狡猾的狗小子会做出什么来。
我甚至怀疑,在县城街上流浪的弱智女人连续两次怀孕,后来死于大出血,这就是地盖干的!
不管多么难看,多么脏的女人,都会有人碰。
三年前,人们习惯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县城的流浪女人,据说她家在二十里外的村里,父母都不在了,亲哥不认她,因为她不但是傻子,还是疯子,夏天甚至光着皮鼓在街上跑。
每次那个女人怀孕,都会给喜欢八卦的人带来快乐,这到底谁干的?那个女人夜里喜欢猫在聚源福批发部附近,据说那里能捡到蛋糕和干脆面。是不是地盖干的,小个子地盖应该也有把妹的能力。
可是当那个清晨,流浪的女人在县城最繁华的街上大出血死亡,那些喜欢八卦的人画风都变了,开始哀叹流浪女人的命运。
我给父亲去了电话。
“儿子,啥事?”
“地盖又来骚扰小花了,我打了他。”
“打到什么程度了?”
“半死不活。”
我说了这四个字,父亲忽然安静了。
良久之后,父亲笑了:“别真给打死了,你先不要动手了,我这就过去。”
等我挂断了电话,刚才疼得几乎昏厥的阮志高,又发出声音了:“送我去……,去医院……,我不行了。”
“送你去医院,哪有送你去碧海二楼好玩,你没老婆但你有钱,没少飘过吧?去了碧海二楼,你就可以愣登愣登了。”
“呜呜谙谙……”
阮志高的惨叫声愈发的轻微和怪异。
“一个小棺材就能把你放里面,等你一周年忌日,我把你从坟里刨出来,找个小姐给你。”
“地盖,我没骗你,哥们很大方,对朋友从来都很够意思,哪怕你死了,我也让你飘。”
“武松爹,武松爷……”
“你喊我祖宗,我也不送你去医院,不要浪费县医院的资源。”
一辆奔驰轿车开了过来,后面跟着两辆越野车和三辆商务车。
我爸妈都过来了,陈冬至和陈海坡过来了,范德彪等人也过来了。
这阵容,基本可以给阮志高办后事,估计也是担心阮志高挺不过去真死了。
小坡拽开了我的车门,微蹙眉头看着,然后对阮志高吐了吐舌头。
“嗨,地盖,下午好!”
小坡和阮志高打了招呼,然后看着我,“你松手,我弄走了他,之后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陈海坡像抱着一个肉球,从我的车里抱走了阮志高,然后扔进了一辆商务车里。
我走下车发现,附近一带忽然没了行人和车辆。
要来这个方向的人改变了方向,附近做生意的人也都躲进了店里。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几辆车开走了,但是奔驰S600依然停在茶庄门口。
我和父母走进了茶庄。
王桂英坐在椅子上,怀里搂着花初夏,满脸惘然看着莫名的方向。
“那天,小花一个人在茶庄,地盖说了不要脸的话,甚至要解开让小花看,小花吓得跑出了茶庄。”
“小花,你受委屈了,怪武叔没照顾好你。”我的父亲言语很沉重。
“大源这么多人,出几个变态也正常,小花一直都是好运气的女孩,鬼门关都闯过来了,将来一定幸福。”我的母亲苦涩的微笑。
就在今天,小花很勇敢,她的微笑很明媚,没有流泪。
“不用担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2000年以后,我们在大源很厉害。”
父亲这么说话,只为了让王桂英和花初夏放心。
父亲的手机响了,陈冬至打过来的。
“地盖送到星湖医院了,活着呢,胳膊腿儿,皮鼓蛋子,多给他打几针。”
“那就好,阮志胜呢,不能让他折腾!”
“阮志胜态度良好,看起来好像气坏了,说他弟弟被打死了都是活该。范德彪要过去找他,阮志胜说不用那么麻烦,他自己去大灰楼。”
我听到了陈冬至的声音,他说的星湖医院是县城一家私立医院。
几分钟后。
我的父亲接到了阮志胜的电话。
“大武,我到大灰楼了,就在老范的房间。我承认,从去年开始志高就开始惦记小花了,几次求着我去找王桂英提亲,我觉得这事不行,所以我一直没和王桂英交涉过。志高时不时去茶庄,也不是我怂恿他去的,是他自己去的。”
“你想推卸责任?”
“大武,你别误会,你看这样行吗,志高不管是残了还是死了,都是他自己生病了?”
“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在星湖医院接受治疗,你说这些屁话干什么?”
“大武,就当兄弟我求你了,你让老范放了我,他左手拳刺,右手钢刀,我害怕。这两年我的超市和你的超市存在竞争,可咱们兄弟见了面,从来没脸红过。”
“做买卖存在竞争不是很正常吗,有竞争才有进步,你的超市赚了钱,那是你的本事,我的超市赚了钱,这是我的本事。你必须搞清楚,叫你去大灰楼,不是你怎么了,而是地盖!今天、明天和后天,你就老实待在大灰楼三楼,给你老婆孩子说清楚,别让他们乱bb,要不然你家里要开席了!”
“可是今晚,我还想去碧海洗浴炸金花,老孟组织的牌局,你家武松好像也去。”
“你先沉默三天,等你重见天日了,我陪你炸金花,保证让你赢钱。”
“大武,你说了算。”
结束了通话。
我的父亲笑看着王桂英和花初夏:“别担心了,今天发生过的事,处理完毕了。以后,整个大源的人就都明白了,花志铭和王桂英的女儿花初夏,是武家未来的儿媳妇。”
我的母亲笑脸温暖:“小花天真,但一般人配不上小花,必须是同年出生,一起长大的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