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安少晨立刻抬起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不打扰傅老大和小姐姐的甜蜜相处了。”
说完,麻溜地逃了。
跑到门口的时候,安少晨的脚不小心踢到门槛,疼得他龇牙咧嘴的,顾不上喊疼,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生怕傅榕笙会让人追上来一般。
傅榕笙看着安少晨仓皇而逃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对这小子,他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行止,你若是再这般纵着他,他怕是要更加无法无天了。”
傅榕笙别有深意地看着陆行止,他想陆行止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傅榕笙性子冷,如今能够和他称之为朋友的,不过寥寥几人。
他和陆行止、安少晨以及目前在部队里的容霖自小一块长大,被外面的人称为城中四少,这四个人,是城中四大家族未来继承人,更是城中女性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若是容小三知道这事,怕是要把少晨好好嘲讽他一顿了。”
陆行止微笑道,却把话题转到了容霖的身上。
容霖和安少晨自小便是一对损友,两人自小便互相挖苦,但是若是遇到事了,这两人比谁都团结。
“听说安家要帮少晨安排相亲了,你就这么看着他继续荒唐下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你的真实性别?”
傅榕笙弯了弯唇角,他就不信陆行止还能看得下去。
这四个人中,唯独陆行止他最看不透。别看陆行止见人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可是她真的狠起来,手段怕是比自己要残忍的多。
当初陆家为了保全自己嫡系的继承位置,在陆行止出生后,便将她当成男孩抚养,一直到如今,都对外宣称是男孩。
可傅榕笙却知道,陆行止是个十足十的女孩。
“玩够了,就知道回家了。”
陆行止依旧是笑着,似乎并未将傅榕笙的话放在心上。
傅榕笙看着他微微握紧的手,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我要进去看看惜朝了。”
“惜朝?顾惜朝?”
陆行止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诧:“顾家的?”
她曾听过一些关于顾惜朝的传闻,但他想,既然能够让傅榕笙这么上心的女人,应该有她的过人之处。
传闻这种东西,陆行止素来不放在心上。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探望下顾小姐吧。怎么说,顾小姐也是因为少晨才遭了罪。”
陆行止想走进病房,刚走到门口,便被傅榕笙用身体挡住。
“下次吧,总归有机会的。”
傅榕笙嘴角的弧度倏地转冷,他和顾惜朝,的确有话该好好聊聊了。
陆行止将傅榕笙此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傅老大,你是真的上心了。我刚下飞机,行李还没带回去,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找个时间,咱们四个好好聚聚。”
傅榕笙点头,在目送陆行止离开后,他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在病房内的顾惜朝早已经听到了他们在外面的谈话,知道傅榕笙心中已经起了疑。
一个人原先能种花,到现在的花粉过敏,这样的转变,的确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着顾惜朝已经苏醒,傅榕笙快步上前,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
这是一直横亘在傅榕笙心头的疑问,他曾多次怀疑顾惜朝的身份,可是都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傅先生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每一次,她都给了傅榕笙答案,让他自己去检测DNA。
“因为就算我去查DNA,也一定查不出什么来,不是么?”
傅榕笙眯着眼睛看着顾惜朝,这个女人看上去一派天真无邪,可是他永远也猜不到这双眸子后面的心思。
她有着和苏蔓相似的性格,甚至是眼神,两人的一些生活细节也一样。
可是她却有着和苏蔓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他曾经仔细看过顾惜朝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动过刀的痕迹,所以,她不可能整过容。
她,到底会是谁?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苏蔓也对花粉过敏。
顾惜朝的心莫名地收紧,看着傅榕笙的眼中却波澜不惊:“傅先生还真是会为难人,您怀疑我的身份,我说可以用DNA证明自己,可是您却觉得我已经有了对策。”
“不然傅先生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是顾惜朝?”
顾惜朝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就是苏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蔓也对花粉过敏。”
傅榕笙嘴角轻勾,细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你和她这么多相似点,再加上你对楚非没来由的恨意。”
一个能够弄到苏蔓亲笔书信的人,一个能够模仿出苏蔓笔迹的人,一个莫名其妙恨上楚非的人。
若说一个点是巧合,如若这么多个点重合在一起的话,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鬼上身?”
傅榕笙认识的人多,也曾听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可是这鬼上身一事,还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可偏偏这个说法,最符合顾惜朝这样的情况。
即便是模仿,也不可能模仿的这么相似。
顾惜朝的眼中,最后还是起了一丝涟漪。
傅榕笙居然能够想到这个点上,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傅先生居然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倘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存在,还需要什么法律公义么?直接鬼神杀人就好了。”
顾惜朝嗤笑道,掩饰心中的震惊和慌乱。
“傅先生说的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她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将脸上的碎发往耳后拨弄,傅榕笙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苏蔓心虚时,也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他的一句话,让顾惜朝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落在了耳垂上。
“而且她会习惯用更多的话,来掩饰她的心虚。”
傅榕笙曾和苏蔓一同在郭一山那上课,也算是相处了几年,他对于苏曼的小动作和心虚时的表现,早已经了然于胸。
“傅先生,您觉得您说得这些话,别人会相信吗?”
顾惜朝直接把心一横,傅榕笙就算是怀疑她是苏蔓,又有什么证据?就算性格发生了变化,开始对花粉过敏,只要DNA依旧是顾惜朝的,傅榕笙的话,就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她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也花了好几天。
“傅先生,其实我是谁,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么?”
其实顾惜朝一直想不明白,她是苏蔓的时候,和傅榕笙并没有太多的交集,除了她拒绝嫁给傅榕笙时曾和傅榕笙说了几句话之外,两人之间再也没有更多的来往。
“当然重要。”
傅榕笙看着顾惜朝的眼神多了些许温度,如果她真的是苏蔓……
那么他,更加不会放开她的手。
“好好休息。”
傅榕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顾惜朝感觉到了些许的疼痛,这时,傅榕笙已经将手挪开。
“这几天我会抽空来看你,顾家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
他眼中的冰山已然融化,骤然间释放出的暖意,让顾惜朝有了顷刻之间的愣怔。
这个男人,真的是傅榕笙吗?
等她缓过神来时,傅榕笙已经离开了病房。
关上房门,傅榕笙看着手中的发丝,已然有了主意。
他找来沈彻,让沈彻用纸巾将这一根发丝裹住:“想办法弄来顾家人的DNA和这根头发对比下。”
傅榕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对了,再让人将顾惜朝认识我之前的生活用品给弄来,我需要那上面的DNA和这份DNA做比对。”
如若这两份DNA一致的话,就能证明顾惜朝依旧是顾惜朝。
但是这骨子里是谁,他已经有了主意。
“是,傅总。”
沈彻立刻点头去办了,身为傅榕笙的助理,能够跟着他这么多年,就是秉着一个原则。
只要做,不要问。
……
魅色会所888包厢内。
魅色会所是港城最奢侈的销金窟,也是最出名的私人会员会所。
魅色的会员,非福则贵,港城上流圈子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着挤进去。
至于包厢,更是身份的象征,每个包厢都是个吉利数字,而且是只有尊贵会员才能够拥有自己的包厢。
安少晨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高脚杯,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眼神很是紧张。
“陆二哥,一会傅老大来了,该不会杀了我吧?”
他上午才害的顾惜朝过敏住院,晚上陆行止就组了这么个局,他真的怀疑陆行止是打算推他去死啊!
“哟,知道害怕了?”
这几年在部队锻炼的容霖端着刚倒满的路易十三,直接咕哝下去一杯:“还是这外面酒好喝,在部队里可折磨死老子了。”
容霖的祖父辈都是军人,算是根苗正红的红三代,素来是个豪气的性格。
“说得你好像不怕傅老大似得?信不信傅老大让你再在部队里锻炼几年?”
安少晨狐假虎威道,容霖如今是在部队里锻炼的一身肌肉,可在傅榕笙面前,还不是乖得像只猫似得?
“老子懒得和你个娘娘腔废话,傅老大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沉浸在美人香里边吧?我可是听说,这次傅老大是真的动心了啊,那女的漂亮不漂亮?”
这才是让容霖休假赶回港城的原因,他们的老大素来不近女色,突然间因为一个女的让安少晨一会去非洲,一会滚回来的,他必须得瞧瞧那女的能让老大这么神魂颠倒的。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那顾惜朝到底能不能配上他心目中完美的老大。
“怎么?想看她的样子啊,我知道她在哪儿,要不,我带你去见见?”
安少晨之前因为容霖说他娘娘腔,真愤怒不已,此刻一听说容霖要见顾惜朝,顿时有了主意。
要不去的时候,让容霖带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