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轻一听,亟不可待地上去抓着古祺圳的手臂往外拉,即使拉不动。
"圳,我们走。"
他始终看着沐罗骁,那种痛苦里隐藏着对她的失望,说多爱他,结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给不起。
嘴角动了动,他抓紧她的手腕"收回刚才的话。"
沐罗骁指着上官轻,"赶她走,我就收回。撄"
"沐罗骁,别闹!"
沐罗骁合上眼,疲倦席卷了她的脸庞,"对于你,我已经闹不起了。偿"
他果然是舍不得赶她。
她闭着眼,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他发颤的手捏断。
花剑一直在旁边欲言又止直到看到沐罗骁眼角偷偷滑下的晶莹,他一腔怒火才爆发出来,两个箭步上前拉走上官轻。
"你跟我出去。"
"放手!"上官轻甩开他,甚至不惜动剑。
自从上官轻说了那番话后,花剑就心有不满,现在这么一干上,他是彻底怒了,以剑抵剑,眼神犀利"王爷和王妃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没有指手画脚!我说得都是事实!难道你想再看到他满口是血的模样么?!"上官轻的语气平静中肯,让人不得不去思考她说得话。
"够了!我的命从来就是她的,你们出去!"
床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打斗,花剑知道,王爷这是怒极生悲才会有的语气,拿上拉着愣住的上官轻出了房门,嘭地关上,死死守住,不让一只蚊子进去!
古祺圳闭眼压制住眼眶的晶莹,眼神转向别处,试图找回冷静的自己,他拉起沐罗骁,细心地整理她的衣衫。
"起来吃饭。"
她没反应,眼角的晶莹也已经干涸,空洞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毫无生气。
当心痛成瘾,他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她,贴着她的脸颊吻着她,希冀她能从他的吻里找回对他的信任。
"沐罗骁,别这样,我……怕。"
话音一落,沐罗骁的身子倏忽猛地抽搐了一下,让他心跳一窒,离开她的脸,却看见她痛地扭曲的表情,嘴巴张着,发出无力的"呃呃"声。
"怎么了?!是不是我压疼你了?"他慌乱从她身上离开,紧张地检查她的身体。
沐罗骁伸手往胸口的衣袋里摸索,脸色越发着急。
她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也开始沁汗,古祺圳感觉不妙,大喊了一声叫上官轻进来。
上官轻自然是忙不迭地冲进来奔向床边。
"快给她看看!"
上官轻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上前去给她把脉,沐罗骁手一躲,她抓了个空。
她只顾去摸衣服,像在找什么东西。
古祺圳也不顾她感受,禁锢她的双手。让上官轻上前瞧。
上官轻摸着脉,眼珠转动了几圈,突然惊骇地看着沐罗骁,就在这时,沐罗骁痛叫出来,那种撕心大喊与女人临盆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祺圳慌乱地抱着她,本能地伸手进她口中抵住她的上下齿,很快,里面便渗出血来。
"圳!把手拿出来,她现在疼地谁也不认,你这样手会被她咬残!快!"说着她伸手过去,古祺圳腾出另一只手挡住她"她到底怎么了?!"
上官轻欲言又止,"她……她中了奇毒噬心散,我没有解药。"
古祺圳轰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蒙了,转头看着她,沐罗骁却在这时猛然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古祺圳半边脸。
"沐罗骁,再坚持一下,不要合上眼……"
他慌乱极了,叫上官轻去配解药,丝毫没注意到沐罗骁的手还在摸索。
花剑也是惊愕不已,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跑去叫彪悍公主叫太医来,他打心里就不指望上官轻去救沐罗骁。
上官轻注意到她在找东西,眼睛四处转动了一下,果然看到床角一边有颗小药丸,她惊了一眼,随即敛起情绪,笑笑上前,"圳,把她交给我,我再看看。"
说着坐上去,身子一侧,袖口扫过的瞬间那颗药已经不在那里。
只要过半个时辰没解药,沐罗骁便会没命。
公主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来,看见满脸是血的两人都是一惊。
太医匆匆上前把脉,可笑地是连中了什么毒都说不出来。
古祺圳突然想起了什么,叫其他人立即出去,上官轻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帮沐罗骁逼毒,想到这个,她忙上前阻止"你这样会适得其反,我先给她来副药止痛,你别急。"
"快去!快去!"
古祺圳已然急得痛地失了仪态,在场的人看见他这样心里都大叫不好,尤其是公主,她担心古月国会因此为由出兵伐赵国。
她生气地朝那几个太医踢去,"你们几个也赶紧想想法子!不然明儿本公主就撤了太医局!"
上官轻一摆手,"不用了,一帮庸医,只会越帮越忙。"
气的那几个太医敢怒不敢言。
一个太医接过上官轻手中的药单,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普通的药方么?让我说这根本没什么用。"
其他太医也凑过来看一眼,都点头赞同这位太医的话,上官轻赶紧伸手夺过那张药方说要自己亲手去抓药。
自始至终花剑都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没有错失她嘴角藏住的笑意。
他心想,王爷太善良,不了解女人,这次,就由他来守护他们两个人!
紫色的身影出门,花剑悄然跟随。
古祺圳被沐罗骁咬住的手已然僵硬,连帮沐罗骁擦汗都是屏气敛息。
这种场景何曾熟悉,几年前,就是因为他才让她饱受毒苦,没想到过了几年旧事重演,他却不能像当初一样救她于水火,这样眼睁睁看她在痛苦中挣扎简直是对他的酷刑!
"呀!这……这……她的手……"
不知谁惊骇脸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沐罗骁的手上,刹那间,所有人的瞳孔陡然缩小了几倍!
她的手正在快速变紫至黑,古祺圳紧张地抬起她的手一瞧,脸色骤变!
"轻!轻!上官轻!"
"王爷,上官小姐熬药去了。"
这时,彪悍公主暗暗踢了旁边太医一脚,叫他想办法。
太医忙不迭地跪下来,"若王爷相信,请允许我试一试!"
几个太医眼神一对,决定给她引毒。
"虽然不能根治,起码可以延缓延缓。"一太医肯定地说,他还在气恼上官轻的话,拼了老命也要挽回颜面!
沐罗骁已经失去意识,太医的针一扎下去,就有一个黑血珠涌出来,跟墨水一样,几个太医惊骇地汗流浃背。
…………
花剑尾随上官轻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上官轻一直走向药房,倒也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决定再跟上去看看。
抓的药,煎药,除了动作慢点,每一步都没问题,难道是他想多了?
正当他要离去的时候,上官轻却留下一罐药独自出去,他没有掉以轻心,悄悄跟了上去。
一个转弯,花剑才发现她去的是猪圈,在那里东张西望一会儿后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往猪槽一丢,笑笑走人。
待她走后,花剑急忙过去从猪嘴里抢回那个东西,是颗药!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往上官轻那边恨恨看一眼后立马追风逐电地冲回去。
针扎之后,沐罗骁的意识恢复了些,可是她手脚皆动弹不了,渐渐地,就连痛也感受不到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古祺圳注意到她想说话,急忙把耳朵贴上去,"我……我……不想……死……药……我的……药……"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药很快就来,没事的,没事的……"
他不断呢喃着"没事",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王爷!"
花剑冲进来大叫一声,吓地太医手上的针都掉了,所有人看过去,只见他举着什么东西,兴冲冲的跑过来。
公主问"这是什么?"
"药!"
"从何处得来的?"
"猪槽!"
"什么?!"
沐罗骁垂下眼眸,望过去,模糊地看见花剑手上的东西,她想叫他拿过来,声音却不能顺畅地发出来。
"我……我……拿"
声音太小,都被花剑的解释声盖住了,一个人都听不见。
"王爷,你就给她吃一吃,兴许有用呢?"
古祺圳与其他人一样,根本就不信花剑这从猪槽里捡’回来的东西,声音冷冷地叫他退下,急得花剑都要跺脚了。
正在这时,上官轻端药过来,看见这一幕是又惊又闹,放下药过来叫太医马上住手!
彪悍公主一听急了,"上官小姐,要不是本公主的太医,这王妃早就西去了,倒是你,熬个药这么久,谁等地起啊?"
彪悍公主一番话说得别有意味,上官轻脸色变了变,还是忍下把眼神从身上移开,转身端药过去给沐罗骁。
古祺圳扶起沐罗骁,给她喂药,谁知她竟然一口都不喝,喂一口吐一口,古祺圳想不没想立即把剩下的药一口喝下给她对嘴渡过去。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最紧张的当属花剑,因为就在刚才,趁上官轻和公主说话的时候,他悄然把那颗药放进碗里,这样一来,王爷不就知道了?!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古祺圳口中的液体慢慢进入沐罗骁嘴里,最后,古祺圳表情微恙,那颗药突然被他轻轻咬住,没有渡给沐罗骁。
就在他疑惑那是什么时,沐罗骁轻轻一倾身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