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罗骁十分神速地吞下那颗药,在场的人又惊又喜亦有不甘。
沐罗骁吃下药后顺势靠在古祺圳肩上,不是她想,是实在没有力气去思考任何东西了。
太医见此立刻上前替她把脉,面露喜色,说性命无忧。
"性命虽保住了,可王妃失血过多,恐难马上恢复元气,耳目口都会反应迟钝些。"
古祺圳松气一笑,低头看着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缓慢地点点头,双眼迷蒙偿。
上官轻稳住情绪倾身上前,花剑一个眼尖挡住她,花剑还是有所顾忌,没有当场揭穿她,只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我都看见了,你最好不要心存妄念!"
她的话硬生生憋在嘴里,而后不甘地咽下去。
彪悍公主也是心头一松,没了重负,懒懒地看了床边一眼后说"行了,都退下吧。"
没人担心为何突然能解这个问题,她们只在乎人是生是死,至于古祺圳,心思全被沐罗骁牵着,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
公主一行已经离开,余下之人只有上官轻花剑和床上两人。
上官轻温和笑了笑,走向床边,说"圳,那我先去给她熬点药补补气血。"
"不用了!"
花剑着急上来打断,古祺圳抬眼看他,眼神里等着他嘴里"不用了"的下文。
花剑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刚才的解药是她……唔……"
"圳!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照看她。"
花剑被上官轻捂着嘴出去,满脸不甘。
门一关上,上官轻就松开花剑,拉他远急房门,眉头一蹙,问他"你看见了!"
花剑没有好脸色,想说什么心里有所顾忌又憋住了,口型张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下次再让我碰见,我会直接拔剑。"
说完甩了一张臭脸给她掉头回去。
上官轻心里的气没处撒,只好揪着旁边的树叶,一把碎叶落了一地。
突然间,刚停没久的雨又哗啦啦地下起来,上官轻立刻跑回房间躲雨。
画面随着雨声缓缓穿进房间里,下雨的夜里,唯有被窝才是最温馨的暖处。
正如太医所说,沐罗骁意识随醒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模糊地感知眼前事物。
饭菜已经凉了,公主特地吩咐下人准备了利于养伤的吃食过来,待传菜下人关门离开后,古祺圳放松了抱她的力道。
失去的感觉他最熟悉也最害怕,不多抱一下他感觉不到那份真实。
咕噜一声,虽然极小声,他还是听到了她肚子的抗议,轻笑一声,他吻吻她的额头,"吃饭了。"
饭桌已经挪至床边,他帮沐罗骁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后才拿起汤勺。
由于延误用药时辰,沐罗骁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软趴趴地靠在古祺圳肩膀上,双眼处于半睁状态。
古祺圳舀了一勺粥,吹了几下,又用嘴唇碰碰确定不烫后才抬起她的下巴给她喂下去,整个过程小心翼翼地俨然像喂小孩吃饭。
直到看见沐罗骁喉咙滚动,他才放心地接着喂第二口。
烛光暖祥,他帮她擦嘴的手似乎更暖。
一碗见底,他舀了第二碗,送至嘴边她是不肯再动嘴唇了。
"不行,你太瘦了,吃多点,张口。"
她还是不张。
古祺圳没办法,只好换成了浓汤,轻叹一声"挑食的毛病还是没改。"
整个晚饭过程,沐罗骁就像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一般由他顾着,不管情不情愿,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晚饭过后,古祺圳面不改色地抱着她走进屏风那边的浴桶,下人已经将水注好,就等着人踏进去。
绣珠金丝屏风上,男人的手熟练而温柔地将靠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衣服脱掉挂到屏风上,垂下来的一片可以看见鲜红的血迹。
只听一声咚响,屏风上映出两个人坐在浴桶的肩部以上的影子。
水声稀拉拉的轻响,古祺圳缓慢而轻柔地擦洗着她身上的每一寸。
不知是吃过饭还是热腾腾的水气蒙着她的脸,她的眼皮可以睁开更多了。
至少,她现在可以清楚地知道他在对她做什么。
她动不了,宛如一个植物人,靠在他的肩头睁着眼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臂来回缓慢移动。
那样的梦幻,那样的不真实。
古祺圳抬起她的脸,毛巾尚未碰上去就被她不再澄澈的眼神弄地一愣。
倏忽,他丢了毛巾,伸手轻拥着她,温热的身子紧贴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只这样静静地拥抱。
他的发气垂下轻轻滑过她的肩头,惹起一阵微痒。
良久,她只感觉到他贴在她身上的温热,这热度似乎越来越热,尽管水温渐降,那股热度却有增无减。
"回去吧,三哥在等着我们。"他低沉柔声,宛若一束透明的阳光照亮她许久不得见光的阴暗。
她有一秒的想点头,倏地眼睛又猛然睁大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愚蠢,余下的只有不可言说的悲伤,她和他,怎么可能还有"我们"?
"沐罗骁……"
他的声音渐渐喑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缱绻暧昧,但许久他都没有过分动作,只是尽力地压着腹中那股蠢蠢欲动,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
"沐罗骁……"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离开她的身体,捞起毛巾继续帮她擦洗,这个澡,两人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从出来,古祺圳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着她,直接把她抱至床榻,熹微烛光下,她的双颊红底如晚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