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在别墅的门被按响之前就打开了门,她请来的几人正在门口尴尬的看着她,尤其是手已经抬起来了的高文文更是深呼吸了几下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假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做.
时笙伸手抵住了自己的嘴唇:“我弟弟睡着了……”
初岁跟着同事进了时笙的家,尧尔在一旁和她解释.
“时笙十七年前从一场海难里存活下来了,可是她的母亲却在生完弟弟以后就死了……”
初岁看着这尧尔空降到特别行动队并且拥有极大权利的家伙,这个家伙对自己非常熟悉,而且沈佳玉他们似乎也总是若有若无的想要让他和自己靠近.
她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确实感觉尧尔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的弟弟……我看信息上写,他的弟弟有些不太正常,好像是有心理疾病,而且小时候被同学泼了水下半身居然……”
“对,时笙的弟弟时桓,是一条不太正常的人鱼.”
时笙和高文文几人在客厅聊天,尧尔就带着初岁去了阳台,左右时笙也没意见,他们也能听到高文文他们的谈话.
“或者说,他的弟弟身上的基因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一遇水就是会变成人鱼,因为这件事,继承了父母遗产的时笙这些年一直在找办法治疗弟弟,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之前甚至还有人见过她弟弟以后想要绑架时桓去做研究,”尧尔说:“时笙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找到了我们身上.”
初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特别行动队的背后意味着国家,时笙此举就是把自己弟弟暴露在国家面前.
“我们没要什么,除了时桓的血清和身体素质,我们的目的还是时笙带路,”尧尔余光瞟向客厅的时笙:“她的身上有人鱼留下的痕迹.”
初岁注意到时笙在这个季节居然还穿着长袖,屋里的空调温度很低.
而此时的时笙也挽起了袖口,给高文文他们展示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咬痕.
“从那场海难过后我的手腕上就留下了这个痕迹,无论怎么也没办法去掉……我的父亲……当初资助了研究和售卖人鱼的实验室的建立,在看到人鱼之后还想要出资……很多事情是我们家欠它们的,可是渔村的男人也差不多都死了,海洋放过了我的母亲,”时笙喃喃道:“可是我的弟弟……”
高文文点头:“麻烦和我们重点说一下您弟弟的情况.”
“爸妈死后他们的财产都到了我身上,我不想和那种亲戚掰扯,就被家里的股份一部分卖出去换了我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只留下了很小的一部分留着吃每年的分红,”时笙说:“时桓之前都是好好的,可是越长大,他的眼睛就开始变的蓝,我让他戴上了美瞳,我以为这只是那次海难妈妈母体受到了一点的影响.”
直到没有父母的时桓在学校被人欺负泼水.
“时桓一直在喊疼,老师过去了可能也是怕出事就叫了救护车……时桓的下半身在救护车上变成了鱼尾……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堵住了他们的嘴,可是时桓是人鱼的谣言还是传出去了.”
时笙用了那么多方法找了那么多人,有的是人看到人鱼真的存在以后就想要带走时桓.
“我不得不一直带着他换个地方住,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是海蓝色了,腿一碰水就会变成鱼尾……他比我还要害怕这一切……”时笙看向天花板:“他已经出现了自残现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必须得带他回一趟曾经的那个渔村.”
初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一时也想象不到要是自己长出了鱼尾会是什么样子的.
“人鱼,是妖怪吗?”
“或者说,人鱼是独属于海洋的妖怪,还有人称呼它们是海妖,海妖的歌声可以迷惑人,在海上的人很忌讳这个,是海妖的歌声会迷惑他们导致沉睡,”尧尔说:“不过听起来,时笙当初救下的人应该是人鱼王族的一员,所以其他人鱼才拼死也要救他,所以大海发怒了.”
“可是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属于妖怪的气息.”
“大海发怒也只是一个比喻罢了,毕竟人鱼可以驱使水,就像是时笙说的,在遇到人鱼之前她的妈妈就怀孕了,时桓不可能是人类和人鱼的孩子.”
初岁看到客厅里聊天的几人已经在上楼了,高文文点了几个同事留下来,然后招呼自己和尧尔跟上她.
“那时桓……”
“所以高文文让我们上楼,就是要判断时桓的情况,”尧尔跟在初岁的身后上楼:“不过我估计我们还是得回一趟渔村.”
毕竟初岁并不熟悉妖怪,尧尔又只是一个“人类”,高文文他们或许有什么手段,但是在这件事上又无从下手.
据说时桓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所以时笙只把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让他们看.
明明是姐弟,时桓的外貌已经有着不属于人类的精致了,头发微卷又长,四肢在薄被里面看轮廓也很修长,尤其是那双长腿.
时桓的呼吸很浅,几乎都快听不到呼吸的声音了,房间里至少放了四台加湿器,可是他裹着被子又不愿意让水汽沾腿上把下半身用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从手腕到肩膀都被绷带绑着,眼底的乌青很重,可见他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了.
“我记得你们特别行动队有在和妖界合作想要让妖界规范化吧?”时笙小声说:“我给你们带路去渔村,希望你们能成功,让人鱼放过我的弟弟.”
初岁盯着时桓看,直到她的颈部又传来了一阵热意.
尧尔贴着她轻声问:“有看出来什么吗?”
初岁如实说:“时桓不是妖怪,身上也没有妖气,很奇怪.”
“没有妖气啊,”尧尔直起身开始思考:“那是有点特殊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初岁求知若渴的眼神让尧尔心情大好,要不是初岁记不得他了他怕被打,真想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