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老师放心,弟子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朱瞻壑嘿嘿一笑,起身朝陈堪告辞道:“老师您早点休息,弟子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
陈堪挥挥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沉思起来。
朱瞻壑答应去美洲,代表着他在大明的一系列安排落下了帷幕。
朱棣重启分封制,他最担忧的便是朱瞻壑这个小弟子。
他在大明在乎的人不多,除了老婆孩子和方孝儒之外,最亲近的便是朱氏兄弟和花时这三个弟子。
老婆孩子不用说,肯定是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的。
至于方孝儒,朱棣就算再刻薄寡恩,看在他多年对朝政进行修补的份上,给个善终是必须的。
老婆孩子老师都不用陈堪担忧。
陈堪唯一需要忧心的,只有三个弟子。
而三个弟子当中,老大朱瞻基有朱棣和朱高炽可以依靠,将来坐稳皇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其实也不用他多费思量。
花时则是已经逐渐接受陈堪准备留在大明不带走的那些力量,并且他和朱瞻基之间的有那层师兄弟的关系在,早晚也是要成为朱瞻基的左膀右臂的。
大弟子和小弟子的未来是可以用眼睛看见的。
唯有二弟子朱瞻壑。
四岁就被不负责任的朱高煦丢进了侯府,不夸张的说,相比朱瞻壑和花时,朱瞻壑那真就是陈堪和常宁一手养大的孩子。
从个人情感上,陈堪也更心疼这个没有靠山没有依靠的二弟子。
他不希望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成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为此,他不惜暗中鼓动朱棣重启分封制。
他鼓动朱棣重启分封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朱瞻壑安排退路。
其次才是给大明的勋贵们寻找一条退路。
现在朱瞻壑有了自己的方向,陈堪的心里便算是彻底松懈下来了。
也终于可以畅享一下大明的未来。
蓬勃发展蒸蒸日上的大明,与历史上迥然不同的大明。
有他陈堪的大明。
大明国内,银行正在逐步建立完整的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
军器监更是每日都有新式武器问世。
改土归流虽然在云南陷入了一点僵局,但大势犹如滚滚洪流,一地的变数不过是螳臂当车。
草原上,马哈木进军西域大漠,阿鲁台总想着找回场子,双方内斗之下,国力日渐消耗,毫不夸张的说,大明现在如果出兵草原,都用不了半年,草原便会纳入大明治下。
无他,大明现在已经彻底踏入了火器时代。
火器时代,终将谱写大明无敌的篇章。
辽东之地,兀良哈三卫正在打生打死,只需等到朱高煦收拾完倭国和半岛,便会掉头将还在打生打死之中的兀良哈三卫一口吃掉。
西域大漠,大明可传檄而定。
唯一还没有成效的地方,便只剩下南洋之地了。
但南洋土地分散,武力孱弱,且回到京师休整了半年多的郑和也即将再次起航。
这一次,他会带上大明最先进的火炮,最先进的遂发火铳,更会带上数万身经百战的大明精锐。
海军学院无数的优秀毕业生,都将追随他去建功立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南洋纳入大明治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神游良久,肯定了一番自己的杰作,陈堪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而后沉沉睡去。
……
翌日,陈堪没有在贵山卫多停留。
而是打算带着朱氏兄弟一鼓作气追上老婆孩子。
顾成领着王龙李虎,还有挺着肚子的顾陶,将陈堪等人送到了官道上。
官道旁,一群人顿住脚步,陈堪回过头,朝顾成拱手一礼,笑道:“老侯爷,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冷,回去吧。”
顾成真的很老了,走这么点路,即便有李虎和顾陶搀扶,依旧喘得厉害,半天都没回过来。
但迎上陈堪的笑脸,还是笑着拱手道:“老夫老了,今年都已经八十岁了,这一面,怕是老夫和侯爷的最后一面了,侯爷先走吧,老夫看着你走。”
“哈哈哈,人生在世,生死离别难免啊,老侯爷已是古稀之年,看开点好,如此,某家这便告辞了。”
陈堪大笑几声,率先翻身上马,回头给了王龙和李虎一个肯定的眼神,旋即打马扬长而去。
目送陈堪走远,顾成忽然大笑起来。
“走走走,咱们也回家!”
一阵洒脱的大笑之后,顾成转身,朝贵山城而去。
……
贵州距离云南已经不远了,但陈堪仍旧保持着每夜夜宿驿站的习惯,这是为了防止给他传递消息的人找不到他的踪迹。
很快,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陈堪也带着朱氏兄弟和一群亲卫进入云南平夷卫境内。
刚在驿站歇下脚,门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声。
“凯旋,大军凯旋,汉王殿下拓土千里,倭国,朝鲜,一战而定,陛下有令,普天同庆!”
敲锣打鼓的声音和报喜使者的大喊声很快由远及近,又很快由近及远。
显然,朝廷报喜的信使采用的是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的策略。
陈堪将报喜信使的喊出来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忍不住拂掌大笑。
笑声穿破云霄,畅快至极。
倭国,没了,朝鲜,没了,那就意味着辽东也平了。
悬在心里多年的大石头终于尘埃落定,陈堪如何能不激动。
看着仰天长笑的陈堪,朱氏兄弟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过陈堪这么开心过了。
不就是灭了一个朝鲜一个倭国吗,两个撮尔小国而已,这不应该啊!
两人心里尽管疑惑,倒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毕竟老师心情好,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一件好事。
至少,能让他们少挨两句骂。
陈堪笑了很久很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擦擦眼角的泪水进了房间。
今夜注定不会是普通的一夜。
汉王拓地千里的消息既然都已经传到了云南,那基本上就意味着整个大明都知道了。
开疆拓土,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天大的事情。今夜的大明,注定无眠。
陈堪也无眠,他喝了酒,喝了很多很多酒,但越喝脑袋越清醒。
他脑海之中不断的回想着报喜的信使那句:“倭国已灭!”
朝鲜灭不灭,陈堪其实无所谓,但倭国一定要灭。
没有经历过那段血与火的黑暗动乱时代的人,无法理解陈堪心里那种想要将整个倭国挫骨扬灰的想法。
若非大明现在还没有研发出来那种能将陆地崩坏的武器,无法将倭国那片土地彻底的沉入水底,他甚至连倭国那片土地都不想要。
但倭国没了,这对陈堪来说依旧是一件大喜事,所以,陈堪罕见的喝了很多很多酒。
当然,酒喝多的后遗症也很严重。
向来千杯不醉的陈堪,这一次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而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喝酒庆祝。
然后,他又躺了三天。
第六天,若非是王灿派人来传信说常宁已经到达通海县境内,陈堪都还打算继续狂欢一夜。
但既然老婆都到地方了,那陈堪也就只能将内心的狂喜压抑下来,等到了通海县再庆祝。
从平夷卫开始起程,陈堪放慢了速度,开始欣赏云南冬天的美景。
同为冬天,但云南和贵州的景色完全不同。
贵州是冰封千里,冷得人瑟瑟发抖,到了云南,立刻就变成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尽管风里也有着冬天的味道,但比起贵州,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老师,咱们不用加快速度,去和小姑他们汇合吗?”
朱瞻基凑在陈堪身旁,眼中满是疑惑。
陈堪摇摇头,笑着指了指头顶的蓝天白云,笑道:“不急,山川美景近在眼前,若是不好好的看一看,岂不是白来一遭云南?”
朱瞻基抬头看天,皱眉道:“和京师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愚钝,当然看不出区别。”
陈堪笑骂了一句,整个人惬意的躺在马背上。
一路走,一路玩,陈堪看遍了云南的山水。
当通海县杞麓湖映入众人眼帘之时,恰好又是一年元正。
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来到通海县迎接陈堪的沐晟,刘观,李彤等人正在通海县城楼之上等候。
城楼之上,除了官方的人之外,还有陈堪的大小老婆,一个名叫阿金的女子,两个皮肤黝黑的青年。
陈堪打马来到城楼之下,对着城楼之上的众人挥挥手。
“诸位,好久不见。”
看着城楼之下挥手的陈堪,沐晟起身哈哈大笑道:“侯爷,好久不见啊!”
陈堪没好气道:“别废话,放我入城。”
沐晟坏笑着点点头,对着门后的门丁吩咐道:“开门,放侯爷进城!”
陈堪咂摸了一下嘴,总觉得沐晟这句话有点不对味,就好像在说关门放狗似的。
“吱呀~”
城门打开。
“嗷吼~”
下一秒,门后便传来一阵激昂的虎啸。
虎啸山林,惊得陈堪胯下的战马差点就撅了蹄子,若非陈堪骑术高超,胯下的战马也跟随他身经百战,只怕他就要出个大丑。
好不容易安抚好战马的情绪,陈堪怒视城门之后,一头体型庞大的老虎映入眼帘。
老虎背上,还骑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皮肤呈小麦色,大冬天还光着修长双腿的女子。
美人与野兽,野兽狂暴美人狂野。
“哇哈哈哈哈,听我号令,活捉坏爹爹,大王,冲鸭~”
陈堪光顾着看美女去了,却是没注意到美女面前还骑着一个小豆丁。
等他反应过来,小豆丁已经控制着老虎朝他冲了过来。
“嗷吼~”
又是一声呼啸……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