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看着坐在轮椅之上叫苦不迭的许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双腿都已经好利索了,还坐在轮椅上不肯站起来。
知情人知道他是在装逼,觉得坐在轮椅上很有风度,很有些诸葛亮万事万物尽在掌控的感觉。
但陈堪这是知道实情,要让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陈堪在压榨残疾人呢。
许远说完,也不管陈堪同不同意,一只手自顾自的摇动着轮子,一只手扇着不知道什么羽毛做出来的扇子,缓缓的朝衙门后庭而去,看背影,还真有点名士风流的意思。
没去管许远的恶趣味,陈堪打开一份份口供看了起来。
越看,陈堪便越失望。
从口供上看来,教坊司里都是些小喽啰,没有人知道佛子的真实身份,更没有人亲眼见过佛子长什么样子。
片刻之后,陈堪又觉得这样才合理,毕竟当初的陆丰都已经混到了正四品,在白莲教内也混到了菩萨级别,一样没有见过佛子。
看完了所有的口供之后,陈堪摩挲着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
教坊司的白莲教徒被一网打尽,富乐院这个据点被端,对于白莲教这种见不得光的邪教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但幕后主使没抓到,一群小喽啰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除非,顺藤摸瓜,将白莲教在整个京师的据点全部拔除,如此,佛子未必还坐得住。
将口供递给石稳,让他按图索骥的抓人,陈堪便回到房间里认真的研究起盛庸给他的白莲教资料。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若是请了外援,还不能将佛子抓捕归案,他这张脸以后往哪放?
至于江浙一带的那些白莲教据点,陈堪并不打算让人去打草惊蛇。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鬼知道那些据点还在不在,与其浪费兵力去抓那些小喽啰,不如集中力量将在京师的这条大鱼逮到。
……
城北靠近玄武湖的一处民居之内,一男一女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的房屋主人准备的早餐。
男子面无表情,女子却是满脸的烦躁。
看见男子镇定自若的样子,女子脸上的烦躁更盛。
她将筷子一下砸在桌子上,看着男子质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
男子面色不变,继续吃着东西。
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小米粥之后,男子这才说道:“该做早课了。”
一听见早课二字,女子烦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酡红之色。
随后又有些恼羞成怒道:“现在外面全是搜捕咱们的人,还做什么早课,要做你自己做……”
说完,女子就要起身离开,但男子宛如铁钳一般的大手瞬间钳住她的手臂,让她无法动弹。
两个百姓打扮的男子默默的走进房间里,将桌子上的残羹剩肴撤下,男子轻轻一拉,女子便倒在了桌子上。
“滋啦~”
丝绸做的裙子被暴力的撕开,男子手掐法诀,向前一挺,房间内顿时传出阵阵靡靡之音。
“唔~”
一男一女做完所谓的早课之后,门外便进来两个女子为二人清理着各种秽物。
但女子却不愿意起身,反倒是就这么挂在男子身上。
男子坐回椅子上,一手抱着悬挂在自己腰间不愿意下去的女子,对着身旁的下人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一个汉子走进房内,来到男子身旁轻轻说了几句话。
汉子脸色凝重的说完,男子眼中便闪过一丝愠怒,随后闭上眼睛开始沉思起来。
半晌之后,他说道:“损失了就损失了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别让京师的变故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这一男一女,便是潜伏京师数日的白莲教佛子与圣女,二人此次来京师的目的,本是为了在京察结束时,趁乱在地方官员之中安插人手。
其次也是想来会一会那个曾经破开他布下死局的男人。
令佛子没想到的是,那人的嗅觉竟如此敏锐,富乐院乃是从上一代佛子时便在京师留下来的据点,现在陡然被端掉,他身为佛子难辞其咎,年底回到教中叙事时,必然要被诘难。
汉子会意,随后躬身问道:“佛子,您和圣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子沉吟了一会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意,随后对怀中女子开口道:“你的事情先放一放,随我去趟蜀中。”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但当他对上男子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时,顿时心中一惊,她知道,男子这不是在和她商量。
纵然心里不甘,她终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只得依附眼前的男子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她强撑起笑脸,点头应道:“好。”
看见女子脸上的不甘,男子轻笑一声,安慰道:“放心吧,本尊会让那人付出代价的。”
拍拍女子雪白的肩膀,他对那汉子吩咐道:“你安排一下,本尊打算去趟蜀中。”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汉子领命而去,不论是佛子,还是他,似乎都全然不将封锁了京师的五城兵马司放在眼里。
......
研究完白莲教自唐末到宋元时期的发展历史,陈堪的眉头皱了起来。
书中的种种迹象都表明,白莲教似乎不止一个佛子。
而盛庸在书上的注解,则是猜测白莲教很有可能不低于五个以下的佛子在管理。
盛庸将白莲教的势力范围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佛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五位佛子之上,还存在着一个最高统治者?
“佛母?”
“或是白莲圣母?”
陈堪从后世了解到的知识里面可没有这些东西。
“看来,我还是把白莲教想得太简单了。”
陈堪自语了一句,他在后世所知道的白莲教,就是历史上的一个民间邪教,最多与弥勒教,明教,天理教能扯得上关系,但盛庸给的资料里面,白莲教光是分支就足足上百个。
并且这些分支教派,大多都已经演化成了在某个地方扎根很深的民间组织,父死子继,对教众拥有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