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权当没有听见,到了中午,王福顺从包袱里摸出两张他娘给烙的饼,分给沈衡一个:“我娘说穷家富路,这饼里头还搁了一层肉馅呢。”
沈衡接过去,打开了两个饭盒:“昨天晚上你不是是说想吃洋柿子饺子吗,你嫂子让我给你也带了一份。”
“嫂子还真包啊。”
王福顺接过去,感谢白娇娇上心,但面露苦笑。
洋柿子饺子。
他又没跟他衡哥一样,结了婚那是一个是非不分,洋柿子包的饺子,那能吃吗?
现在在火车上,跑茅房都不方便。
但是不吃吧,这面子上又磨不过去。
刚才他们没搭腔的那个人,听到沈衡给他一盒洋柿子饺子,不屑地笑了一声:“穷鬼琢磨出来的穷玩意儿。连碗热乎饭都吃不起。”
说着,他自个儿起身往餐车的方向去了。
沈衡率先吃了,一个接着一个,王福顺心想结婚真可怕,味觉怕是都丧失了。
他心一横,吃就吃吧,药不死人就行,他嫂子做饭好吃,万一就有奇迹出现呢。
王福顺夹了一饺子进嘴,都没敢怎么咬开,就想要吞下去。
但是牙齿磨破了饺子皮,西红柿的汁沁入了他的口腔,浓郁的鲜香一下子就赶走了他脑海中坐了一天车的疲惫。
王福顺赶紧嚼了嚼,馅里的鸡蛋又保证了饺子的口感,他道:“衡哥,这也太鲜了,嫂子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回去让我妈也这么包。”
沈衡见王福顺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看你那样,你嫂子弄的东西还有不好的?赶紧吃你的吧。”
“对对对。”
王福顺表示,吃食这上面,他还是要相信他嫂子。
两人吃完,对铺的那个人也回来了,此时王福顺拿着俩人的饭盒去洗,铺面上就沈衡一个人。
那个人朝沈衡“嗤”了一下,打着饱嗝爬上了自己的铺。
沈衡头都没抬,从包里翻出来白娇娇给他带的黄瓜。
这黄瓜是他们在院子里头自己习的,总共习了四颗苗,他们两人顶够吃,差不多跟手一般长的时候就拧下来,又脆又嫩,还带着一丝甜味。
大家从早上开始坐车,即使是卧铺,也非常逼仄,加上没有什么娱乐,都又闷又烦。
沈衡把黄瓜一咬开,那道平时在家里并不显眼的味道此时却霸道地迅速散播开,以沈衡为圆心,车厢里头污浊的空气都像是得到了黄瓜的净化一般。
跟他正对着的那个人闻到的清冽气味尤其明显,火车上的菜重油重盐,吃完后虽然饱了肚子,但是胸口一直像团了一口闷气似的,有些不舒坦。
沈衡手里的黄瓜正散发着清爽的气味,那个人都能想象到,这根黄瓜要是进了他嘴里,那该有多么心旷神怡。
他本来都背过去准备睡午觉了,又爬起来,支着上半身:“哎,小兄弟,你给我一根黄瓜呗,我问你买。”
沈衡自个儿还嫌不够呢,他理都没理这个人。
正好王福顺回来了,他老远就闻到味儿了,见是沈衡吃的,立马喜笑颜开:“我还当是谁在吃呢,馋死我了衡哥。”
王福顺把饭盒放下,沈衡就扔了一根给他,王福顺稳稳接住,跟沈衡一块儿啃黄瓜啃得十分开朗。
他俩在这儿“咔嚓咔嚓”,可把这一片的乘客们馋的够呛,售货员来的时候,都拉住他们问有没有卖黄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