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鸠天被妖非离问的脑仁一痛,换做平时听见这话,他该是高兴的,因为妖非离遇见了难关,破釜沉舟的在玩弄朝堂政事,可是如今,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自己也身在局中。
“你看,换做是你,你也不敢用。所以本君换了边防将领不是理所应当的麽?”
“全换了?”岑鸠天挑眉,似乎有些踌蹴不定不敢相信。
妖非离摇头:“全换会动妖国的国之根基,只是把效忠于妖凌萧和妖玖,冥顽不灵的部分彻底的清除了而已,其他的暂时用着,以后再说。”
要是全部驻兵将领都换了,那妖国不是乱了天?
他只不过是把妖凌萧和妖玖的人换下,把资历更深或者更有才能的人换了上去。
如此,就算有部分人颇有微词,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扔下一些小石头,溅不起多大的水花,而且他对凉城郁府的灭府行为历历在目,拿个不长眼睛的会在此时触他的眉头?
那两人虽然不死,但是手脚他势必要砍断,就算不为了国家社稷,也算是为了染儿。
谁也不能夺他的女人,有权在手,人心难免会浮动。
妖玖是。
妖凌萧,也一样。
**
“你就不怕军区中人对你有怨言?”岑鸠天沉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南歆韵本尊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只要不娶她,其他的,你需要做什么,我都配合。”
妖非离不甚在意的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自从他家小女人喜欢上喝酒,尤其是对花酒情有独钟,他为了配合她的喜好,也跟着她喝起了各地进贡的顶级的花酿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妖非离又替岑鸠天满上,笑道:“其他没有什么让你做的,本皇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乖乖的娶南歆韵。”
乖乖的娶南歆韵?
他岑鸠天什么时候乖过?
岑鸠天听着妖非离明显含着笑意的语调,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被惦记上了,怪不得常人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话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啊。
“你自己都只娶染儿一个,还要我娶南歆韵?”
岑鸠天知道自家妹夫最喜欢看他的热闹,他要是真的着急了,但是让他笑话了。
谁知妖非离只是慵懒的耸了耸肩:“娶不娶随便你,反正南歆韵找不了本皇的麻烦,她要找,也是找你,或者……找白紫涵。”
靠……
岑鸠天翻白眼,那还不如找他呢。
要是找了紫涵,他这日子还有法过麽?
他喜欢上紫涵最初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紫涵骨子里的烈性和野性和他相当,深深的迷住了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了嘛?
紫涵之所以放弃之前的那个男人也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朝三暮四,后来据说迷上了别国的贵族女子所以准备坐享齐人之福。
涵儿性子烈,立刻挥泪断情,只不过那个渣男竟然还不甘心所以准备下药让她屈服。
他本来不想掺杂进别国的纷争和事端,但是为了她,他打断了那男人的一条腿,自此和西楚的豪门杠上了,若不是有上官魅从中调和,大概他就要血洗西楚世家大族了。
***
“哥哥你不是挺欣赏南阳长公主的麽?既然她如此有才,你要不就委屈委屈,收了吧,嗯?”
郁染染笑着夺过妖非离的酒杯,薄唇凑上,抿了一口他酒杯中的桂花酒,入喉清香润泽,甘醇质朴,舌尖的味道极正,令人难忘,砸吧了一下嘴,酒味上涌,她感觉脸颊烫了起来。
回眸,就看见岑鸠天一脸憋屈的看着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她竟然也说出了这种话来。
悠然浅笑,郁染染捏着酒杯,在手中把玩:“你最擅长不动声色的弄死一个人,如果南歆韵娶进门你不喜欢,你可以不动声色的处理了,日后,谁都知道除了紫涵嫂嫂命大可以制得住你的煞气,其他女人没有福泽被你克死了,也就没有人敢给你送女人了?”
“谁说我最擅长不动声色弄死一个人了?当初和老大说的那些话,只是玩笑而已,你莫要当真。这辈子,除了紫涵,我谁都不要。”
郁染染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雪花乍开,却有寒风的凌冽:“要我说,你也是活该,谁让你离开嫂嫂的时候不洁身自好,招惹了这么多的桃花债,现在痛快了吧。”
“丫头,哥哥还真没有主动招惹过南歆韵,也不知道哪里让她看对眼了。有时候不是不去招惹就不会惹上桃花债,不信你看看你男人,他这幅死样子,看上去像是会主动招惹女人的麽?不像吧,但是对他飞蛾扑火的女人这些年有少过吗?”
“这幅死样子?”妖非离垂眸看向岑鸠天,眼底幽深不见底,郁染染噎了一下,她最熟悉这个男人温怒时候的模样。
那声音,会下意识的压低几个度。
纤细的手臂主动的挽上了妖非离的臂弯,语气带娇的说道:“儿子好像想喝酒,你用筷子弄点酒珠,给他尝尝好麽?”
明显的不想让两个人干起来的样子,妖非离看了一眼郁染染就知道她的意思,修长的手指在她挺直的脊梁上抚摸了会儿,卸去了不好的情绪,他颔首:“恩,都依你。”
***
哇塞。
岑鸠天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自己说过什么,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抱起妖无邪,开始给他喂酒喝的妖非离,滋滋称奇,扯了扯郁染染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他听别人的话,染儿,你到底给他喂了什么*药?”
越看妖非离,岑鸠天越觉得自家妹妹厉害:“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把他驯服的这么听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驯服一词一出,郁染染感觉太阳穴一痛,捏了一把岑鸠天的腰肢:“会不会说话,驯服那是对动物的。”
“只是觉得好奇嘛。”找知道自家妹妹是妖非离的克星,他做梦都该笑醒啊。
“你男人以前坑过我不少魔宫的手下,不少人被他害的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呢,这么狠的男人,你睡觉给哥哥小心点。要是发现他对你有任何不好的心思,记得提前告诉哥哥,知道没?”
觉得好笑,郁染染夹了一筷子的食物到岑鸠天的碗里:“吃你的饭喝你的酒,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别瞎想。”
“对了,你躺在床上的属下,真的很多?”
“当然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他像是冤家似的,恨不得把他拖下高位才甘心。”岑鸠天看着逗着孩子,看似无害的妖非离,心底还是不太好受,看作对手恨不得整死的人忽然间变成了自己的妹夫,挨着疼到骨子里的妹妹不能动他,他还真的很对不起对他尽职尽责的心腹们。
郁染染也觉得,既然现在自家哥哥和自家男人不再处于争锋相对的场面,哥哥那里受伤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治疗一下。
现在两家合为一家,一家人还是莫要伤了和气。
“要不让鸠渊大哥给他们治治?”
岑鸠天无语,狭长幽深的凤眸微微上挑:“老大那鬼性子,千金问诊都请不动他,要是我躺在那里说不定他会来医治,若是一般人,呵,他估计看着别人死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他也是没有办法。
鸠渊的龟毛性格,自由散漫的厉害,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堂堂岑家家主来给魔影们治疗伤势。
御医,那就更加请不动了。
他只能自己网罗天下医学好手,给魔宫的属下开药。
其实伤势不严重的很容易就能治好,最怕的就是伤势严重几乎生命垂危的人,没有珍贵至极的药物和医术绝顶的神医根本就治疗不好。
“你到时候带我去看看他们的伤势,我让非离派人去治疗。”
岑鸠天愣了一下的功夫,郁染染就攀附着妖非离的肩膀,讨价还价去了。
谈了不一会儿,郁染染不知道答应了妖非离什么条件,岑鸠天看着自家妹妹红着脸骂了一声,而后眉眼带娇的转过身来:“非离说他的人也被你害的不轻,让你以后下手悠着点。”
“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他答应的那么快?”岑鸠天狐疑的扫了一眼自家妹妹。
噗呲-——
“咳咳咳。”郁染染忽然脸颊红透,娇嗔的瞪了一眼一旁笑出声来的妖非离:“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