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张、林两家的壮汉将赖狗子丢在杨家院子里,其中一人拿脚踢了脚,没能将人踢醒。
“这还晕着呢可怎么办?”
就在众人犯愁之际,杨晴入灶房舀了一勺冷水,兜头泼在赖狗子身上。
原本没甚反应的男子打了个寒颤,幽幽醒了过来。
在看到那张肖想了许久的清丽面庞,他条件反『射』地『露』出狰狞的面目,不等朝对方扑去,忽觉有人在看自己,左右一瞧,才发现身处于一个狭小的院子里,而院子里里外外挤了十来个乡亲。
他心中“咯噔”一下,手脚软了下来。
“王里长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杵在门口的两个汉子让开,一满头黑发精神矍铄,年过知非之年的老者走了进来。
紧跟在老者身后的是李桃儿一家,李桃儿紧缩在李婶子身后,在看到杨晴时明显抖了下。
现在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杨晴心中冷笑,对这种又蠢又坏的姑娘根本同情不起来。
“听说李家桃儿犯了事,我就让人将他们一道叫来了。”王里长说话间,有人搬上一张椅子,他慢腾腾地坐下,视线扫过形容狼狈的赖狗子,冲站在院中间高高瘦瘦的姑娘道:“阿晴,你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这要是能解决,我们今儿个就解决了,要是不能解决,在我这走一遭明儿而就报官。”
“里长。”杨晴冲老者颔首行礼,不疾不徐道:“李桃儿今日在沢鹿山上堵截我,将我推下山坡不说,还在山坡下挖了陷阱,里面放了捕兽夹,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不仅如此,她还将赖狗子招到山上,意图污我清白。”
饶是围观众人已经知晓此事,再听这话,亦是忍不住对李家人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你血口喷人。”李桃儿呸了声,尖着嗓子道:“我今天就没上过沢鹿山。”
“里长,我冤枉啊。”赖狗子大呼冤枉,指着杨晴道:“我根本就没碰过阿晴一根手指头,是她……是她……”
兀地,他眼角余光瞧见立在一旁的邱公子,手腕一转指向男子的鼻子:“是他,是他,里长,我在山上瞧见这个男人和阿晴通『奸』,叫他们好一顿打。”
面对二人的反扑,杨晴神态很是从容,她按住自家处于暴走边缘的娘亲,轻声道:“娘,没事,都交给女儿。”
末了,她斜睨了李桃儿一眼,冷静道:“你说你没上过沢鹿山,那山上的陷阱,还有陷阱里的捕兽夹是哪来的?”
“那东西哪来的我家桃儿怎么知道,我家又没男人上山打猎。”李婶子一把护住女儿,态度别提多蛮横了:“你这个贱女人,给牧小公子带绿帽子还想拖我家桃儿下水,你好狠毒的心啊。”
“是呀,杨晴,就算我们以前有过节,你也不能这样害我吧?”左右看着有陌生男人出现,李桃儿胆子大了起来:“我知道了,我前两天在河边看见一个女人和陌生男人亲嘴,那个女人一定是你,你才想要害死我。”
反正杨晴早就被牧小公子破了身子,想验身证明清白也证不了,只要她和赖狗子死咬杨晴和别的男人有染,这件事就赖不到他们头上。
想到这,她和赖狗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渐渐镇定下来。
“我撕烂你们两个臭婆娘的嘴。”听得女儿叫李家母女这般侮辱,杨大娘暴起,却叫女儿柔柔一档,轻巧按了回去。
“你说捕兽夹不是你的?”杨晴眉梢一挑,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村里猎户那么多,陷阱不定是谁挖的,你凭什么赖在我头上,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好掩盖自己的丑恶嘴脸,你杨晴就是个不甘寂寞的贱女人。”李桃儿越骂越难听,越骂越笃定。
是的,她就是个不甘寂寞的贱人,勾引了牧小公子不说,还勾得一个这么好看的公子,就她那点姿『色』,凭什么得牧小公子青眼,还不是床上功夫厉害,她一定是使的狐媚手段,把这位贵公子也一道勾住了。
“你……”
“掌嘴!”杨晴欲说些什么,院外忽的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
伴随着那道冰冷声音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李桃儿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李武甩了甩胳膊,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老爷派他跟在少爷身边,是让他保护少爷,怎么就变成打女人呢,打的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见状,邱公子弯了弯嘴角,眉目间『荡』开一抹笑。
他果真来了,这三刻钟的时间没有白等。
牧锦风缓步踏入杨家院中,视线在众人间一扫,定格在邱公子身上几息,随后看向杨晴。
当目光触及女子凌『乱』的头发,还有面上轻微的擦伤后,他眼睑颤了颤,眸中带着似假还真的关切:“阿晴,你没事吧?”
杨晴亦是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牧小公子竟然愿意来,不仅愿意来,还愿意为她做这场戏。
“牧小公子!”杨大娘连忙迎上前,激动道:“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家阿晴可叫人欺负惨了。”
“婶子莫慌。”牧锦风温和地拍拍『妇』人的手背,在杨晴惊诧的目光中缓步行至赖狗子身前,冷声道:“李桃儿说她瞧见阿晴和陌生男人亲嘴,你呢,你又瞧见了什么?”
“我……”在男子锐利的目光下,赖狗子心底腾升起强烈的恐惧,然而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瞧见那位公子和阿晴在沢鹿山上行苟且之……啊……”
话音未落,牧锦风抬腿,一脚将人踹出三丈远,直撞到土坯墙上才停下。
离得远远的,他就听见李桃儿在侮辱杨晴,心头顿升起一股子无名怒火,而那股怒火在瞧见杨晴面上伤痕后越烧越旺,此刻正无处发泄呢,还有人敢往他刀口上撞,简直是不知死活。
赖狗子双手捂腹,跪趴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李武。”
“爷!”李武快步上前,静候自家公子吩咐。
小爷动怒了,他可得好生处理好此事,否则这火容易烧到自己眉『毛』上。
牧锦风斜睨了眼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赖狗子,薄唇微启,幽幽道:“剪了吧。”
剪了?剪什么?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就听得李武开口了:“姑娘婶子们都背过身去,别瞧见不该看的。”
说话间,他自怀中掏出一柄锋利的剪刀,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下,众人可算明白过来,牧小公子这一声“剪了”,是要断了赖狗子的子孙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