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带着表兄在一家不错的酒楼里吃了顿好的,认真地思考着前路。
牧小公子那,自己已经把话说开,自然不能再收他的好了,至于宗凡……
宗凡其实并非是她最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是时明月时掌柜,只是时掌柜此人早前给她留下了不公允的印象,以至于她想了一整日都没想到这人。
一杯龙井茶下肚,杨晴拧着眉头,开始琢磨起与时掌柜合作的可能『性』。
其实以杨记在牧城的名头,她要找人合作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就怕自己被划分入不该入的势力范围。
京都的水有多深,以她现在的能力『摸』上一年都『摸』不透,更别说辨别关系网了。
犹豫再三,杨晴还是决定先去找时明月要回茶语茶悦两个小萝卜头,再借机试探一番,若对方有意,便打铁趁热将事情解决了。
这般想着,她带着表兄风风火火地奔向缥缈楼,连刚上的红烧鱼都没来得及动筷子。
也亏得她雷厉风行,恰好赶上时明月一脚踏出缥缈楼,这才没有错过。
二人并肩行入缥缈楼,惊堂木敲响,杨晴循声看去,就见二楼竖着一屏风,声音便是自屏风后溢出。
“京都喜欢听文杰说书的人不在少。”时明月率先打开话匣,目光扫过二楼屏风落在女子面上:“有他在,京都的缥缈楼这个月进账确实多了些许。”
闻言,杨晴自然地顺着她的话道:“这个故事快说完了吧?”
“是快说完了。”时明月点点头,悠悠道:“不过你想要回文杰怕是困难,等他在我这把故事说完,他便要开始准备秋试了。”
“我不打算要回文杰,我与他的分成模式放在今日太亏了,又有太多人情因素在,不好做更改。”杨晴淡淡言罢,在女子投来目光之际轻笑道:“时掌柜有没有考虑过接替文杰的人选?”
“我这就一个故事,说一阵子新鲜罢,找人接替文杰,那便是将一个故事讲到臭,不值当。”
“若是我能供给时掌柜新的故事呢?”
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时明月侧目,费解道:“你可知文杰的名声能为你带来多大的东风?”
“风大火小,只能将火苗吹灭了,只有大火才能借东风之势狂涨。”杨晴眉眼一弯,主动抛出橄榄枝:“当初我在虎城与袁掌柜合作的委实不错,时掌柜要不要考虑,在京都复刻虎城那套?”
“再合作?”时明月挑了挑眉梢,似有几分思量。
“时掌柜愿意赔偿阿晴,却又压着那两千两,让阿晴正好凑不足买铺子的钱,不就是打的合作的盘算吗?”杨晴望着女子的眼睛,眸中笑意浓了几分。
“呵呵!”叫她洞穿了自己的心思,时明月低笑,心情大好地挽住女子的胳膊:“你肚子里的故事太精妙,可不止说书这一个赚钱的门路,不能平白糟蹋了。”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要实施我的想法,缺钱。”
杨晴言罢,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一个有的是故事,但是缺钱,一个缺故事,但有得是钱,可不是一拍即合。
“话说回来,你是如何猜到我想法的?”行入四楼雅间坐下,时明月一手支着下颚,慵懒地打量着眼前人。
原本她还想诈一诈她,在二人合作上拿大头,就是拿不成大头,也能让她去找锦风,欠锦风一个人情,没想到,人没框成。
“我胡说的。”杨晴笑眯着一双狐狸眼,态度似假还真。
事实上,在踏入缥缈楼之前,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奈何对方在主动挑起关于文杰的话题后又主动点出她无法再借文杰名声造势,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引导的意味。
最重要的是她最后一句话——不值当。
这说明她考虑过找人接替文杰,在故事这方面是有要求的。
既然时掌柜还存了这方面的想法,那么等她酒楼开业才给两千两银票一举,就很值得深究了。
时明月望着女子弯弯笑眼,唇角斜挑,悠悠道:“在谈合作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杨晴面『露』警觉之『色』:“关于宗凡?”
“阿晴妹妹,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时明月笑着挂在女子肩上,娇娆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我姐妹合作之后,走动可得紧密些,要不我搬你家住吧!”
“时……时掌柜……”杨晴嘴角抽了抽,表情好不精彩。
时掌柜,你太自来熟了,我不是你妹妹啊!
“叫什么时掌柜,太生疏了,你就和锦风一样,叫我明月姐吧。”时明月勾着唇角,像大狐狸诱『惑』小白兔般,柔声哄道:“你莫要觉得对不起宗凡,你又没把他往我身上推,你自己交个朋友罢,有什么不对的?”
“再说了,你忍心看他孤身去吗,除了姐姐我,还有谁能收了他。”
杨晴眨眨眼,再眨眨眼,认真地看着挂在身上妖精般的姑娘,脑子一抽,竟然觉得她说得很对。
除了热情似火的时掌柜,好像,似乎,她想象不出能还有谁能融化宗凡的内心。
见女子面『色』有所松动,时明月双手包住女子纤细的手,自行敲定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姐姐的幸福就靠妹妹你了!”
“我……”
“行了,莫要再发呆了,我们现在先谈生意上的事情,生意归生意,私情可不能混淆着谈。”时明月言罢,松开握着女子的手,一本正经地说起正事。
杨晴呆若木鸡地看着变脸如翻书的姑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时掌柜,你太双标了,明明是你先把私事混到生意上来谈的。
心中这般想着,杨晴嘴上却是没再提及此事,转而专心致志地同女子谈起生意上的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
二人聊得口干舌燥,初步确定了接下来发展的路子。
杨晴这边自然是继续开火锅店,由时明月出钱盘下一间酒楼,打杨记的招牌,同时与缥缈楼牵上关系,将定位定得高端一个阶级。
缥缈楼那边,说书营生继续,时明月重新培养一个说书先生取代文杰,同时养一个戏班子,专门演这个故事,至于戏班子演戏的场地,自然是杨晴的酒楼。
雅致的缥缈楼对应说书的静,热火朝天的杨记对应唱戏的闹,完美契合。
至于分成,说书和唱戏赚的钱二人五五分账,除此之外,杨记每个月都要拨两成净利给时明月。
对这两成油水,杨晴肉那叫一个痛啊,当下反抱住时明月的胳膊,凄凄艾艾道:“以前人家帮你牵红线时,叫人家妹妹,现在摆生意场上,就叫人家杨掌柜。”
说着,不忘眨巴着眼睛,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身量虽然比时明月高,可壳子年岁却是比时明月小两岁有余,是以这么撒娇并不违和,反倒透着股可怜劲。
时明月眼皮跳了两下,一本正经道:“生意场上无姐妹。”
末了,她一撩青丝,娇笑道:“再说了,扮可怜这种事,美人做才有用。”
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