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人一夜未眠,在小黑撺掇成的会客室内“秉烛夜谈”。
大长老左手捧着茶杯,右手握着穿天梭,看着会客室内刷屏的消息,笑而不语。
不知不觉竟也陪着一夜未眠。
当然,对修士来说,睡觉虽非特别必要,但依然是恢复精神极有效的方式。
闻人与少云不知大长老在,说话毫无顾忌。
方想是明知大长老在,说话却也没有多少顾忌,多少也是有意说于他听。
比如……
少云:我感觉大长老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闻人:何以见得?
少云:方想说他签于虚是大长老暗中授意的,你品品!
闻人:这几乎就是冲突的开端了……难道真的?
东方:不算开端,只能算加剧陈吉与我的矛盾。我刚来灵兽宗,在山门外就和他结下梁子了。
少云:所以……大长老何以推波助澜?我猜是想借此打压一波陈氏。这些年陈氏仗着势大,愈发无法无天了。
闻人:应是如此了。可是,明典大会一旦召开,方想一旦被公开典刑,这岂不是助长了陈氏的威风吗?
东方:此事我也暗中问过大长老,可是他讳莫如深。但是我坚信,英明神武,智谋无双的大长老定然有他的法子。
少云:……方想,咱们在此说话,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最多加上小白和小黑……
东方:我怕有人口风不严……
少云:那绝对不会是我,我可严了。
闻人:也不会是我。
东方:人在做,天在看。再说了,大长老在我心里就是这样光辉伟岸的形象。我只是表述一个事实而已。
少云:【呕吐】
闻人:少云你怎么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少云:被肉麻到了。
东方:何以肉麻?难道大长老在你心里不是这样的形象?
少云:听你描述,多少有点老银币了。
东方:我说什么了?竟让你有此等误解?
少云:仔细想想,大长老的确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就是此事做得不地道!
闻人:怎么说?
少云:你想啊,方想和陈吉本身只能算有点小摩擦,还不至于大动干戈。但是按照大长老的剧本一步步走下来,这点小摩擦竟然成了死仇!现在更是和陈氏一族之间的死仇!
好在方想有点实力,打赢了。如果当时棋差一着呢?说不定都被陈吉给噶掉了!这是把方想架在火上烤呢!
闻人:听你如此一说,某倒是多想了一点。按照大长老的布局,此战方想若是输了,他岂不是更有理由对付陈氏?毕竟如此一来,谋害灵兽宗贵客的罪名就是坐实了,再联手九天门打压陈氏一族,十拿九稳。
少云:所以,此战只要开始,陈氏就输了。大长老果然好手段,不愧是个老银币。
东方:慎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少云:方想,你一直这样,我就怀疑这聊天室的安全性了……
东方:这个可以有!
少云:无聊……算了算了,天都亮了,我找师妹去了!
此时的大长老,握着穿天梭满脸疑惑。
——老银币,何解?但是联系上下文,定然不是好话。
方想放下穿天梭,皱眉沉思。
这大长老真沉得住气。
会客室喧闹了一晚上,编排他的话语众多,他居然真的一句话没说,就好像他的穿天梭真的断线了似的。
难道真的断线了?
不可能!否则,小黑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入耳膜。
方想皱皱眉,神识探出。
却见喧闹声就是来自于哈晓蛛的院门外。
此刻,哈晓蛛抱着小白满脸无辜地与数十位修士对峙,领头的居然是伊扎和小武。
“哈晓蛛,仗着自己是宗主的女儿就如此肆无忌惮吗?”伊扎冷声喝斥道。
哈晓蛛歪了歪脑袋,眨巴着无辜的晶亮眸子。
“你在说什么?”
伊扎额头青筋暴突。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你在说什么?”
伊扎银牙紧咬,指着她怀中的小白。
“小白在此,还要狡辩吗?”
哈晓蛛低头看看小白,满脸都是“疑惑”。
“小白怎么了?我带她出去玩不行吗?”
此时的小白,整个埋进了哈晓蛛怀中,小小的身体不停抽搐……
“谁跟你说这个了!”伊扎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语无伦次道:“……你收留杀人凶手……还想抵赖吗?”
哈晓蛛收起那副无辜的表情,嗤笑道:“杀人凶手?就问众位师兄弟们,你们谁手上没沾过人命?你们真的那么在乎人命吗?
再说了!陈吉是何货色,我相信你们比谁都清楚。我只能叹一句,死得其所……各位节哀……”
门前众修哗然,伊扎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武见状,踏前一步,气势汹汹道:“哈晓蛛!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哈晓蛛嗤笑道:“没办法,我喜欢谁就帮谁说话!碍你们事了?有本事去大长老处告我去啊!”
“你!好……你等着!”小武嘴唇嗫嚅,放下怂话拂袖而去。
哈晓蛛用一副得胜的眼光扫过眼前的同门。
“领头的都走了,你们还赖着干嘛?大早上的堵我门口,找骂呢是吧……
滚!”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修士,瞬间如丧家之犬,灰溜溜走光了。
“哼!跟我斗!”哈晓蛛得意一笑,抱着小白继续闲逛去了。
神识目睹了全程的方想,不禁扶额苦笑。
‘哥居然沦落到需要女人来保护么?呃……好像也挺正常……都怪自己还不够强大。
一定要快点强大起来,我要让整个蓝火星都臣服在哥脚下……
呸呸!什么台词?恁像反派?’
……
此时,灵兽宗尊礼堂。
陈柯匆匆进来,行至跪坐在祖师雕像前的陈慈身边。
取过一方蒲团,麻利地跪坐下去。
“如何了?”陈慈闭目轻声问道。
“堂姐,伊扎他们一早就去哈晓蛛那边了,说要把事闹大。”
陈慈皱眉道:“闹大了吗?”
“被哈晓蛛三言两语,全骂跑了。”
“一群蠢货!陈吉整日瞎忙,就收拢了这么一群不成器的货色?”
“听说……”
“还有何事?”陈慈依然闭着双目,冷声问道。
“昨日深夜,堂姐你派人去山门前围堵他们了?”
陈慈美目终于睁开……一条缝。
“未曾,有人围堵了?”
陈柯眉头一皱,满脸都是疑惑。
“那便怪了!”
陈慈轻声道:“许是昨日我们散播出的消息起了作用?但是……陈吉人缘何时有这么好了?”
陈柯睁着那对即便不怒也显凶厉的三角眼,看了看身旁的陈慈。
“堂姐,大长老有透露如何处置此事吗?”
陈慈摇摇头,悠悠叹了口气。
“看来,有必要请家祖出关了……”
语声悠然,尽显萧然。
语罢,再次合上双目,低声念颂起难解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