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怀士出乎意料的爽快,反而让赵其悦有点不知所措。
自从谭小梅出生,筹谋了将近二十三年,生二胎没戏,好不容易招婿,到了孙子辈又要分出一个。
关键问题是当前只允许生一胎。
大夏纪元2011年,只允许一胎,管理处全国发通知,广而告之,坚持计划生育一百年不动摇!
既然一百年不动摇,老公答应二胎姓陈?
这玩的是哪出?
赵其悦眼神一直处于疑惑之中。
陈九斤很开心,笑着说:“我去村里老酒鬼那儿打二十斤自家酿造的黄酒,一会跟亲家喝个痛快。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由分说,他提着一个白色胶壶往外走去。
一胎二胎三胎,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他本身就生了三胎。
当时的政策,农村可以生育两胎,而他的第三胎陈三妹是超生,也就有了上户口困难的问题,后来为了缴纳罚款借八千块,才造成唐辛女的悲剧。
大不了,不上户口,不读书。
“好说,好说,咱们该喝个痛快!”
谭怀士微笑的表情,在陈九斤走后,瞬间变回冷淡。
赵其悦听大门打开的声音,推测陈九斤已经离开,这才小声问道:“老谭,你同意老陈二胎姓陈,现在只允许生一胎,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谭怀士再次点上一根烟,悠然道:“没错,二胎姓陈,第一胎跟咱们姓谭。没明白?”
“没明白!”
“没明白就对了。你没明白,老陈也没明白。”
赵其悦挠着头,愣是没想明白,再次问道:“老谭,你解释下,看你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我感到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谭怀士吐出一口烟圈,起身往前面院子看了看,确定没人,冷然道:“确保第一胎是男娃,随了谭姓,至于二胎,他们自己想办法,你我不用操心。”
“他们想办法?是让老陈想办法?他一个破老头,无权无势,能有什么办法?”
“嗯,对了,继续想。”
“老陈没办法,肯定催促小陈,小陈和小梅商量,小梅是有工作的人,断然不会到处躲避生产而丢了c局的工作,到时不了了之?”
“到时你我做做小陈的思想工作,娃姓谭和姓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他的娃。他一旦进入管理处系统里,有了正当工作,他会舍弃工作生第二胎?”
赵其悦长呼一口气,点头道:“还是得你!要是我来决定,我当时肯定就翻脸了。”
“这事儿稳住了,就咱俩知道,什么事都先应承着来,估计也没什么要求。咱们吃好,喝好,玩好,娃一生下来,咱们好好培养!”
“好好好,老谭你真牛逼!稳坐钓鱼台!”
赵其悦忽然想到什么,感到有点问题,小声道:“要是小陈将来舍弃小梅和娃,到时咋办?”
谭怀士手一摆,很肯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舍弃权势,舍弃富贵,舍弃美人,你别瞎操心!”
对于女儿的美貌,自家的权势,再加上富贵,哪个男人能够舍弃?
一个男子既然选择入赘,那必然是贪图这几样而来,又怎么会放弃?
赵其悦听他说得如此肯定,这才放下心来。
陈平安和谭小梅提着菜,穿过客厅,来到后院厨房边上。
他开始手摇井水,车出两大桶水,“小梅,你来洗菜,我切肉,一会我就开工了!”
“好!我没洗过菜,但我会很努力洗。”
谭小梅提起裙摆,夹在大腿中间,然后蹲下去,开始洗猪肉和鸡肉。
……
陈九斤屁颠屁颠打回二十斤黄酒。
黄酒度数比米酒低很多,比白酒更是低得更多,比啤酒又要高出很多。
一个人喝得了半斤高度酒,就可以喝一斤多的米酒,也相当于可以喝十瓶八瓶啤酒,同样可以喝两斤黄酒。
二十斤,老陈这是打算连喝好几天。
让自己痛痛快快喝一番。
别人家娶媳妇,要给儿子准备新房子,买新车,订婚给礼金……
而他嫁儿,没有出一分钱,还有两万块入账。
心头说不出的心酸。
如果要他选择,他宁愿选择出钱,造房子,买新车,也要替儿子把媳妇娶进门。
奈何,家门无钱财,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事已至此,也只好将就着过。
希望将来平安将来争口气,躲入山林,把二胎给生了,这样陈家就后继有人了!
“干!亲家,你的酒量真不错,年轻的时候没少喝吧?”谭怀士喝得很开心,举起碗,几大口喝干一碗黄酒。
陈九斤不客气,拉开话茬子:“我年轻那会,做苦力活,每餐都要喝半斤酒,喝了之后干活才有使不完的力气。跟岳父老子喝酒,岳父老子见我喝酒爽快,同意女儿跟了我……唉唉,老伴走了许多年,家不成家,屋不像屋……平安去了你家,你们切莫贬低他,我儿再不能耐,也是一条汉子……”
喝着喝着,夕阳西下。
陈九斤歪歪斜斜,谭怀士亦然。
陈平安有了七分醉意,看着小梅像是一朵海棠花,多姿多彩,富贵妖娆。
“平安,你醉了,眼神里面要吃我?”
“醉?没有醉啦,看你像是一朵花,美丽至极,想着采摘下来,揽入怀中,伴我沉睡。”
“切,尽说胡话,揽入怀中的时候还算少?”
醉眼朦胧,陈平安进入意念之中。
一路歪斜从寺庙院墙进入达摩院,此时达摩院中几百号光头寺僧在练武。
“方丈师兄,他们正在练武,你指点几招?”
平空不知何时,站在陈平安的身边,像是幽灵一般。
陈平安扫视了一圈,完全看不懂和尚们的打斗套路。
指点个毛线!
“你是代理方丈,一切你决定就行,我有事先走!”
颂!
陈平安赶紧醒来,回到现实中,要他指点武功,完全不可能嘛。
“你们怎么不讲理,没看到我家来客人了,你们非得泼水到我们脚下,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陈九斤、谭怀士、赵其悦走出门口,打算回家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蒲茹冰一盆水泼到脚下!
他们三人的脚背渗入水。
陈平安和谈小梅在江边,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
“欺负你又怎么滴!倒插门进入谭家,就牛逼哄哄了?照样欺负你,欺负你儿子,不服气,来干仗!”
蒲茹冰老公陈立谟从他家院子冲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扁担。
“我不信你敢用扁担打我!”陈九斤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