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财不得已,这才带三个小弟,来到住院部,说一大堆套近乎的好话,急切渴盼他们父子在一顿忽悠之下,能够快速撤案。
一旦撤案,那么刑事责任不了了之,民事责任只有赔钱了。
多少赔偿一点,事情过后,想办法从他家父子搞回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跟乌龟头一样,有风险缩回去,无风险拉长脖子,你能奈我何!
“平安,咱两家往前八代,属于同宗,万事好商量,你让我一寸,我敬你一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事儿咱们回去细谈!”
“没什么谈的。爸,咱们走吧,车子在外面等着了!”
陈平安整理好背包,提着红桶和脸盆,搀扶着陈九斤离开病房。
房间里徒留陈平财和三个小弟。
“财哥,这小子不给你面子,咱们现在从后面,把他推下楼梯?”
一个黄毛靠近陈平财,双手做出推搡的虚拟动作。
另外一个黄毛摇头道:“要推你推?推死人家,自己还蹲牢里,你这是笨蛋做法!”
第三个黄毛点头道:“要不,咱们晚上去他家倒汽油?一把火烧个精光?烧死他们父子算球!”
开始的第一个黄毛一脚把刚说放火的人踹翻,斥责道:“你脑袋浆糊做的?这对父子的房子就在财哥家隔壁,你打算烧死财哥和他老娘?”
“烧死你妈!你个二货!走,去mZ中心放松下!”
陈平财一脚踹开这个黄毛,一马当先离开病房。
被陈平财踹开的黄毛,摸着屁股,看着被他踹的黄毛在发笑,一股子怒意上来,“笑,笑你妈,都是你说放火,放你妈的娘希匹!”
起身后,他也跟着跑了。
另外两个黄毛你看我,我看你。
“烧,全他妈烧死,都不是好鸟!”
“就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好鸟,艹!”
……
陈平安出了门,电话中谭小梅请假,开他爸的吉利车过来接陈九斤出院。
上车后,车子一路回去,直接拉到谭小梅三层楼小洋房大门口。
“小梅,我不到你们这里,你送我回去。”
陈九斤从窗户里看着这栋小洋房,虽然一次都没有进去,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
甚至是想到死去多年的唐辛女,毕竟是儿子结婚,可她却不在,连一个神牌都没有立。
谭小梅熄火,拉上手刹,和陈平安一起扶着陈九斤下车。
她笑道:“我和平安的家,不也是你的家吗?爸,把这里当做你的家,我炖了排骨,进屋里慢慢喝。”
“这……”
陈九斤搓了搓手,看了下陈平安,怎么说都不大好。
他们是小夫妻,晚上闹腾得很,跟他们住一起,多少有点不方便。
再说了,自己是个老鳏夫,丧偶十多年,习惯了安静,在热闹的环境中会觉得别扭。
还是回自己窝吧!
“爸,住些天,身子骨养好再回,我一会去手机卖场给你买个手机,联系方便。”
“真不用,我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影响你们小两口不好。小梅,开车送我回,小倩和三妹晚些会来家里。”
陈九斤坚持己见,回自己窝舒坦。
陈平安点头道:“好吧,小梅开车回陈家。”
谭小梅把车调个头,沿着桃江边上开去。
很快,来到了陈九斤大门口。
没有屋里老狗的叫声,显得很安静。
做手术的第二天,三妹去了医院,然后回陈家把老狗带去家里。
整个屋子空落落。
陈九斤下车后,左右看看,发现家门口杂乱许多。
住院的这十天里,门口墙根下的杂草长高到膝盖附近,以往三几天会清理下。
即便不用清理,随便踩几脚,也不会长成这样。
大门口右侧的一株巨峰葡萄,居然被砍断,刀口平整,像是一刀劈下,只用了一刀。
“唉,谁干的坏事,砍了门口的葡萄树!”
陈九斤叹了口气。
“没事,根还在,明年春天会长出新芽,过上几年,一样绕上院墙。”
“几年,人生有多少个几年!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给你和小梅带娃,能活一年是一年!”
陈平安哑然,干脆闭嘴。
谭小梅下车,陆续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拎进前院,“爸,你不嫌带娃枯燥,等我和平安生娃后,你来帮忙带呗。”
“哈哈,好好好,听了你这句话,我绝对可以多活好几年!”
“几年哪够,起码陪着娃长大,读书,读大学,谈恋爱,结婚,生小孩……”
“哈哈,那我要活到七十五,好像超过全国男子平均寿命了!”
陈九斤感到跟谭小梅谈话很开心,每一句话都打入心坎,触动着心灵。
平安找的老婆真靠谱,善解人意,懂得老人家的心思。
可惜,是倒插门,唉唉!
去给他们带娃,搞不好会被她妈取笑,跟她妈抢着带娃,恐怕不大好!
陈平安拿着扫把搞卫生。
里里外外都搞了一遍。
“平安,咱们出钱,给爸买台冰箱和洗衣机吧!”
谭小梅这是第二次来陈平安家里。
她所看到的景象,家里除了农具,还是农具,衣柜是几十年前的木柜,漆都掉光,显现出木头的原色。
“好呀,洗衣机,冰箱,衣柜,彩电,消毒柜,饮水机,一整套都得买!”
陈平安打算全买,即便谭小梅不说,也要买。
只不过,他考虑的是,建房子以后买,还是建房前先买。
一旦买了,安装起来,要是一两个月开始建房子,那么这些东西没地方摆,是个麻烦事。
不如建了房子,再买。
他没有跟谭小梅提起建房子的事,陈九斤没有公布这个消息,他自然不方便说太多。
让老人拿主意和宣布消息,这是老人最大的心灵慰藉。
“全套?估计得一万多,也行,买吧,我卡里有钱。”
谭小梅从张小发处搞到5万5,住院花去了3万5,还有2万块。
另外,她自己也有存款。
“行,用老婆你的钱,你知道老公我没工作,只能做临时工这种苦力活,吃了上顿没下顿,钱你先出着,以后我慢慢偿还。”
“咱们是夫妻,说什么偿还不偿还的,大不了你以后对我体贴一点,温柔一点!”
“好,一切听老婆大人的话,对你服服帖帖,温温柔柔。”
“你少贫嘴,数你最坏!”
小两口开始打情骂俏,把陈九斤给忽略了。
陈九斤独自去到后院,看后院的墙角,丈量一下有多宽,开始要计划建房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