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很坦然上了马车。
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陈平安相对而坐。
觉琛进来摆放桌子,摆上茶具,斟上一杯温热茶水。
“左公,依您看,太平军能不能攻下长沙?”
“不能。”左宗棠回答很干脆,相当肯定。
“愿闻其详!”
“长沙城城墙坚固,城内粮草充足,军民同心,而太平军属于流动作战,无后勤补给,以战养战。久攻长沙不下,必定撤围而去。”
“左公高见,下一站,太平军会进攻哪里?”
“武昌。”
“再闻左公高见!”
左宗棠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不疾不徐道:“武昌乃九省通衢之地,可北进,可南退,可东攻,可西撤。”
“武昌能守住不能?”
“不能!”
陈平安再问:“太平军占据武昌之后,将会进攻哪里?”
“北入中原,然后走闯王李自成路线攻北京!”
陈平安一愣,左宗棠居然没有判断正确,提示道:“北入中原,所有的清兵必然会在中原拦截,拱卫京师。要是太平军夺去武昌之后,乘江南兵力空虚,顺江而下,占据金陵,可曾想过?”
这是历史书上的路线。
现在没有改变历史,暂时不会有所变动。
所以,太平军会沿着这条路线走下去。
左宗棠震惊道:“大清的兵力布防,太平军不知晓,不会走这条路,除非有高人指点。江南乃朝廷财政赋税命脉所在,丢了江南,无异于丢了根本。”
陈平安不知道历史上,为何太平军会选择南京,但的确选了。
说明有高人。
历史书没说是谁。
“太平军一旦占据金陵,占据长江天险,要是在此立都建国,左公如何应对?”
“持久战。”
……
不知不觉,两人谈论到天黑。
马车上亮起了油灯。
“咱俩打个赌,若是反贼占据武昌后北入中原,你替我办一件事。要是反贼沿江东西占据金陵,我替你办一件事!”
左宗棠兴之所至,对陈平安提出对赌。
“好,赌就赌!”
陈平安不怕,历史书明明记载定都金陵,改为天京。
赢定了!
马车把左宗棠送回宣武门。
这才去了长沙城最大的饭馆,湘中情。
一共做了两桌。
一桌是陈平安、平空、12个女尼姑。
另外一桌是20个粗壮和尚。
菜谱自然在陈平安手上,他很麻利的点了一大堆名菜。
剁椒鱼头、腊味合蒸、麻辣子鸡、永州血鸭、外婆菜、组庵鱼翅、口味虾、发丝百叶、猪血丸子、花菇无黄蛋、湘西酸肉、小炒黄牛肉。
陈平安特别吩咐,要辣,越辣越好,魔鬼辣!
众人皆惊。
“师祖,我们是出家人,不吃荤菜,你一个素菜都没有,我们吃什么?”
觉羞不安的问道。
“师祖,你不让我们吃饭么?”
“师祖的意思是只让我们吃米饭不吃菜。”
“师祖,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众尼姑嘁嘁喳喳。
平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另外一桌的粗壮和尚,倒是露出笑容,早就有破戒的想法。
这次跟着师祖出来,只要师祖破戒吃肉,他们私下商量好了,全部第一时间跟着吃肉。
什么戒律,全都不管了。
“觉琛,你觉得呢?”陈平安看到觉琛一言不发,于是问道。
这个小妮子,思想开阔很多。
给她灌输过民主思想,空色唯心主义。
自然看法会不一样。
此时,已经端上来一道菜,腊味合蒸。
觉琛操起筷子,夹着一片腊肉,放入嘴里,痛快的嚼着。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她接着夹第二块腊肉。
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香味传入众人鼻腔,勾搭着食欲。
平空闭上了眼睛。
女你们开始流口水,看着觉琛诱人的吃相,喉管开始上窜下跳。
20个粗壮和尚,早就已经操起筷子,等着陈平安动筷子下口。
“对,觉琛觉悟高,大家赶紧吃,放开肚皮吃。既然出来了,不用管什么佛门清规戒律。看到的都是色相,吃了等于没吃,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车平安用筷子夹起一片猪血丸子,放入嘴里,大嚼起来。
“干!”
“吃!”
20个和尚已经在第一时间吃肉了。
觉棠看着小炒黄牛肉,油滋滋,品相很不错,红着脸夹一块,放入嘴里。
“好吃!好辣,爽!”
接着她不顾一切,彻底放开胆子,大片大片吃了起来。
很快,女你们都开始干肉了。
只有平空依旧没有空筷子。
“平空,你出家之前不是也吃过么,吃吧,不要紧的。”
“我,我进入佛门多年,不想为了口舌之欲,而彻底燃起我对物质的追求。”
“我是方丈,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你跟我一起吃吧。”
陈平安夹起血鸭头,塞入他的碗里。
直接盖住饭碗。
这……
平空有点儿脸色难看,可是嘴角动了一下。
仅仅一下,陈平安判断出他想吃了。
只要再加一把油,平空一定会破了戒。
帮他破戒,脱离苦海,何乐而不为?
“小二,上酒!”
酒已满上,每人一杯,摆放在桌面上。
“觉琛,咱俩干一杯!”
陈平安主动跟她喝一杯。
别人不好破戒,她好破。
觉琛也有这个意思,破了戒,吃了肉喝了酒,以后下山充军,那就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她举起酒杯,跟陈平安干杯。
“好辣嘴巴!”
觉琛连忙吐着舌头,夹肉塞入嘴里。
不一会儿,众人都脸蛋绯红,晕乎晕乎。
“师兄,今日我破解了。”
“是的,喝吧,放心喝吧,以后想喝天天喝。全寺庙的人都喝,粮食供应也增加肉食,别全是素菜。”
陈平安看着众女子干瘪的胸口,心下不忍,是时候补一补了。
蔬菜不起作用。
太干瘪没有奶水,养育不出粗壮大小孩。
哦?
陈平安想到,她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尼姑庵,嫁人、生儿、育女,干脆提前补一补,把身子骨给搞硬朗起来。
“好!”平空没有拒绝。
方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开心的是这些女尼姑们。
彻底开了荤,吃了个饱。
一个个肚皮鼓鼓的,完全不像个女子,而像一个怀孕六七个月的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