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水淼淼踹上挡路磐石,高声道:“刚才就你打我的?你是他什么人?”
外面的人似乎得到了确定,声音立刻高昂了起来,“是小爷我打的怎么了?你管小爷是谁?胆子忒小不配知道!小爷兢兢业业头一次看他黑脸就因你这个鬼上身的小鬼,你又是什么东西,能让他”
“你不能这样跟她说话。”穆苍突然道,声音平静无波。
“嘶。”豸鬼倒吸一口气,呐呐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们这交换没有个时间定数吗?一惊一乍的。”
“太疼了。”穆苍挥袖,散去洞口磐石。
靠在磐石上的豸鬼,差点摔倒,“你说什么?”
穆苍没有理会豸鬼,他往外走去,走到阳光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还在微微轻颤。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他的心头,他凝望向远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叹气。
瞥了眼跟在身后的豸鬼,淡淡的道:“不用在这逗留了,你去忙吧?”
“那新消息?”
“放桌上就好。”
“你不看看我怎知还要收集些什么?”
“你随便。”穆苍失意消沉道:“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我愚笨,木讷,没有指引什么都做不好。你看着比我聪明,我只想确保没人能危害到我的安全,查出来谁在散播黑气,通知我,我会处决他……”
水淼淼无语的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穆苍下水了?疼不死他!就不能安静的待着吗?
水淼淼歪坐下,用脚扒拉着地上的咫尺鉴。貌似自己也没做说明,可不能叫他在下水了,若是哪次自主换回时还在水里,吃苦头的就要是自己了。
通感·换已与当年所施展的大不相同,当年都是愣头青,修为也低下,限制太多。
如今这种交换在无打扰的情况下可持续两刻钟,前提穆苍同意,水淼淼强行不能。因为不想理会穆苍,所以水淼淼拒绝视野共享,就变的真像是灵魂交换了。
每当咫尺鉴被敲响,穆苍就会封闭洞口,这是他唯一展现出来的不容商量的规定。
他不确定,在通感·换的情况下,水淼淼是否会被血腥吸引,他很害怕……
穆苍没有问过水淼淼如今身处何地。
他既无法救援,又何必多嘴一问,让人多心呢?那个地方很危险却又格外的平静,水淼淼机敏聪明还有天佑,他却是个只会拖后腿的。
水淼淼也没提过有关自己的任何事,她努力保持距离与冷漠,不然一开口就是质问。她唯一留了张字条,是让穆苍装木头的。
但水淼淼怀疑,穆苍没有遵守,因为有时在无打扰中她想换回去,穆苍是可能会拒绝的,非要等上个片刻钟才会有回应。
水淼淼没什么想说的,他非要自讨苦吃,自己一个外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水淼淼敲着昏昏欲睡的头,忽然很想回刀涯洗把脸,两边都似坐牢,这边更令人欲哭无泪。应该让蓝季轩来的,他必当欢喜。
虽然这些消息里没有关于刀的,但水淼淼总觉得暗含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水淼淼忽而灵光一闪。
她和蓝季轩从前只关注刀的事,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就像是拼图,配件首先都不齐全,怎么可能成功。
水淼淼突然就感觉动力满满,重新整理起资料……
穆苍看着桌上留下的字条,不住的笑了起来。
起码她还愿意指挥他。
水淼淼整理了些资料,想让穆苍给蓝季轩送过去,人家有脑子当然要用起来。
九重仇发狂的原因无需深究,但背后定有推手,给蓝季轩换个思路,洗白九重仇的可能性不大,但咬住背后之人还可能从轻发落。
‘……记得检查一遍,里面还夹杂了你的笔记与思考,有什么不能被知晓的就抽出来。’
穆苍收敛起笑容,很想说他的一切水淼淼都可知晓,但天不允许。他细细检阅了一遍,以免横生枝节,随后将东西打包交给豸鬼。
尽管豸鬼带着面具,穆苍还是能感受到面具下他不爽的鬼脸。
“你的厌世,冷漠还有无情呢?你不是王吗?上你身的人到底是谁?你当祖宗供着呢!”
穆苍笑道:“我可不知我祖宗是谁,但她比我祖宗重要千百倍。你确定知道蓝家蓝季轩吧?他也算有点小名,务必交到他手上,不要让骷髅去做,怕”
“行了行了,好好一个王,如今只会唠叨和傻笑。”豸鬼打断道,一把夺过东西,“不就砸祠堂那个,他可不止小有名气。”
砸祠堂?谁?穆苍诧异,想要阻拦,人却已看不见。他孤儿一个不敬祖宗是不知者无罪,蓝家蓝季轩也玩这般刺激吗?他们说的真是一个人吗?
“蓝季轩蓝季轩蓝季轩!”
花逸仙的尖叫声像是催命铃,蓝季轩只能放弃思考,起身离开房间,前往甲板。
“好多蚕。”花逸仙扑向蓝季轩,尖叫着,爬上他的背,“好恶心。”
“下来!”
花逸仙头摇个不停,蓝季轩无奈只能扶上门框,努力站稳。他头皮发麻的睹着着甲板上密密麻麻有拇指般肥硕的蚕,心底也不禁发怵犯哕。
“花狼屠呢?”蓝季轩小声问道。
“没看到我停船,他饿了,让他打猎去了。再说喊他回来有什么用,他也不吃虫子啊。”
蓝季轩翻着白眼,吞咽着唾沫,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
花逸仙声音发颤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它们在往这边蠕,蠕动呢?”
“闭嘴。”蓝季轩往上抖了下背上花逸仙,欲转身奔跑。
虽然是蚕,却来历不明且悄无声息,不易硬碰。
蚕群忽而齐刷刷发出了丝丝的声音,一张张纸被织了出来,看呆蓝季轩和花逸仙。等二人回过神,蚕已经纷纷蠕动下了船,奔向林子,各自归家。
“我不想要这艘船了。”
蓝季轩丢下背上花逸仙,任由他摔的咚响。
他上前捡起地上的纸张,随意扫了一眼,双眼顿时放光。自己一心在如何解释刀上,可刀是过去犯下的错误,斯人已逝不可扭转,但今日局面绝不是一把刀一个人可以造成的。
因刀本是斩魔的,在浑天测魔仪炸毁之前,这世间无承认的魔,那刀在杀什么?刀在追寻的是那些人体内的莫名黑气,那黑气从何而来,只要沾染了黑气就算魔了吗?
蓝季轩回头看向地上呲牙咧嘴的花逸仙,喊道:“别愣着了,快帮我都捡起来不然被风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