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全奸笑着再次靠近:“小娘子,你不必躲了,躲也躲不过。你放心,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会把你带回府,好好地疼你……”
绣娘虽退无可退,但她还是把阮煜紧紧地护在身后,双眸盯着高子全,全是警惕的光芒:“这可是天子脚下,如何容得你如此放肆?!你若是再靠近一步,我就喊了!”
绣娘的话非但没有震慑住高子全,反倒让他和那些手下昂首哈哈大笑,好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末了,高子全好笑似的道:“喊?你瞧瞧这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人来人往,谁敢来管这闲事么?”
绣娘警惕四顾,果然来往之人尽管络绎不绝,却只当此处是看不见的屏障。绣娘咬了咬唇明白了,只怕此人是个有权有势的,别人都不敢惹他呢!
“原以为京城该是个簪缨礼仪之地,不想竟有你这样的斯文败类!看着仪表堂堂,却不知原是衣冠禽兽!”绣娘将阮煜护在身后,双眸紧紧地盯着高子全,嘴上不忘痛斥,好像这样就能让高子全感觉羞耻,然后放了她似的。
然而高子全却像是听惯了这样的说辞,摇着头“啧啧啧”了几句:“看你的打扮土里土气的,不想原也知道几个成语。料定你不知本少爷是谁,才这般硬脾气。放心,本少爷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你跟了本少爷,定然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伺候好了本少爷,本少爷定不会亏待你的。瞧瞧你这小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呢,本少爷是多久没见到你这样的极品了……”
绣娘眼瞅高子全靠近,心里一急抬手便是一巴掌要打在高子全的脸上。岂料高子全也是个会两手功夫的,当即便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笑得一脸受用:“哟呵还是烈性子。可惜啊小娘子,你这点力气同本少爷对抗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更加引起我的兴趣……”
见绣娘拧巴着还想挣扎,高子全索性威胁道:“你若是再动,我立刻要你儿子没命……”
话音未落,阮煜果然被高子全那几个手下攥住,扑腾着两腿只顾大喊“放开我娘”,却让绣娘一下子没了脾气。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高子全满意一笑,随即挑起绣娘的下巴:“看着模样倒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脏……”说着,高子全放开绣娘:“带走,好好地洗洗。本少爷今晚要开荤!”
绣娘狠狠地瞪着高子全的背影,双手捏成了拳。
高子全带着美娇娘一路嘚瑟回府,全然没有强抢民女的负罪感。街上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竟没人拦他。
高子全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然就在这时,一辆精致的杏帘马车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子全拧眉一瞅才要开骂,忽然看见马车上血刃那张狰狞面具下的冷脸,顿时一口唾沫又给咽了回去。能出门带着这样一个吓人车夫的,除了那个殷如歌还有谁?
分明是毫无威胁气息的杏帘马车,甚至可以说带着些柔和在眼里,但高子全就是感觉到那马车寒意森森,连带着口水都紧张地咽了好几口。
这殷如歌真是阴魂不散,最近出门怎么老是遇见她!
到嘴的骂娘的话咽了回去,但气势总不能输吧?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高子全硬着头皮咬着牙冲着马车里的殷如歌高声道:“怎么?殷大小姐如今气派大了,整条大街都是你家的不成?否则,挡着本少爷的道作甚?”
杏帘掀起,殷如歌款款下车。高子全看着殷如歌缓缓走近,没出息地再度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殷如歌的确是个美艳一方的人物,哪怕她蒙着面,举手投足之间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屹立在纷纷扬扬的冰雪之间,更有一种令人不忍亵渎之感。方才隔着车帘子他才敢这么放肆放话,如今当着人家的面,高子全倒是半点脾气也不敢有了。
殷如歌却并不回答,只看着被高子全的人抓住的绣娘和阮煜,冷声道:“高公子好兴致。”
高子全自然知道殷如歌挡道的目的,心想此番可不能让殷如歌坏了自己的好事,便梗着脖子道:“殷如歌,你走你的阳关道,本少爷过本少爷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多管闲事!”
“闲事?”殷如歌冷冷一声,高子全立刻觉得这本就寒冷的冬日好像又寒了几分。那冷凌凌的眼眸一瞧过来,高子全顿时只觉一头冰水自头顶哗啦啦就倒下来,心里仅剩的半点底也被浇得没了。
没办法,他发誓他这辈子没怕过别的女人。殷如歌,是唯一一个。
“可,可不就是闲事么?”高子全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撑着最后的胆子反问。
“高少爷只怕不知道,这两位是青蕊的远房表姐和侄儿,你可还觉得是闲事?”殷如歌不慌不忙,“就是不知高少爷抓着我家亲戚做什么?”
“你家亲戚?!”原是青蕊的亲戚,那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高子全顿时觉得硬气又上来,遂眯了眯眼瞧青蕊,“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青蕊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怎么会有这么穷的亲戚?只怕是你殷如歌想要多管闲事,所以生出来的托词吧!”
他高子全好歹也是度过几年书的,哪儿那么好糊弄?
“皇帝都有几门穷亲戚呢,青蕊怎么就不行?”殷如歌不紧不慢地问着,然后扭头对青蕊道,“青蕊,高少爷不信这是你表姐和侄儿,你且说说她们的姓名、来历,免得高少爷以为咱们故意扯谎。”
“高少爷,我家表姐姓李,名绣娘,年方十八,允州人士,几年前就已经许了人家,侄儿煜儿如今已有三岁半大了。高少爷莫不是想娶别人的婆娘吧?这还真是新鲜。”
青蕊这话说得周围看客一阵笑。
高子全面子上过不去,又怕青蕊是唬他的,遂回头瞪着眼问绣娘:“你可是叫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