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云崇终于意识到还有邱溶溶这么个人了,他一改刚才的严肃,对邱溶溶笑道:“还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了。”她哪还有胃口吃饭。
洛静瑜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邱小姐,我不是有意要扫你的兴,作为云崇的挚友,我习惯了为他担心这担心那,像个老妈子似的,你别介意。”
云崇道:“你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吗?溶溶不会介意的。”
邱溶溶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都有人替她说了,她还浪费口舌做什么。
“你们慢慢吃,我先失陪一下。”邱溶溶起身向他们俩点了点头。
她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出一口气。
她以为她内心足够强大到可以无视他们,以往类似的场面她可以气定神闲地吃着东西,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刚刚,在云崇自作主张说她不介意洛静瑜的时候,她不高兴了。
虽然那正是她想说的话,但从云崇口中念出来时,她有种被人拍了一巴掌的感觉。
这时,镜子里闯进来一个人。
洛静瑜走到她身旁,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邱溶溶故作镇定地说。
“云崇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上个洗手间而已。”邱溶溶喃喃道,不过心里很受用,算这家伙有良心还记得她。
洛静瑜双手交叉,镜子里的她没了屏幕前的傲气,微蹙的眉头我见犹怜,“邱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邱溶溶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放在面前的人身上,“在这?”
“我憋在心里很久了,现在是个好机会。”
“你说吧。”邱溶溶抱着胳膊听,如果是让她离开云崇这类的话,她直接当耳旁风。
“你知道云崇为什么喜欢吃薯烩羊肉吗?”
邱溶溶摇头,暗道:这个开场白有意思。
洛静瑜叹了一口气,“云崇小时候他父母就不怎么管他,有一次他妈妈回家给他做了这道菜,他以为他妈妈对他上心了,往后的一段时间都盼着他妈妈做饭给他吃,结果越等越失望,直到他上学了仍然没办法放下,其实他喜欢的不是菜本身,而且他妈妈对他的关爱。”
说不震惊是假的,邱溶溶没想到一向体贴他们的伯母以前这么对云崇。
她突然想起那一晚在楼顶和云崇的谈话,云崇曾说过不合格的父母……
邱溶溶回过神追问:“他爸妈都不管他吗?”
“他没有和你说他以前的事吗?”洛静瑜惊讶道,而后了然,“想想也是,从小缺爱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敞开心扉。”
“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管眼前的人有什么目的,她只想知道云崇的过往,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越来越关心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了。
终于看到邱溶溶服软的一面,洛静瑜心里不免得意。看吧,是云崇的未婚妻又如何?最了解云崇的还是她,能和云崇交心的也只有她。
妻子的位份算得了什么?豪门联姻不过是一纸合同,与其做怨天怨地的妻子,不如当个知心朋友。只有朋友才不会被云崇抛弃。
洛静瑜陪着云崇走过那么多艰难的日子,这是他身边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的。她为云崇的风流浪荡伤心过、怨恨过,最后终于想明白,当朋友才能长久。
她没有捂热云崇的心,云崇对她也没有别的想法,两人如同知己一样陪着彼此也不错,那些情人,她就当小猫小狗算了,反正她们也不会跑到她面前碍眼。
可惜邱溶溶是个变数,云崇和邱溶溶订婚后洛静瑜才意识到,原来她并不满足和云崇只是朋友关系,她和他在一起。
从她对邱溶溶的试探来看,这位千金小姐对云崇有意思,但不多,她不够了解云崇,说明云崇不会和她说心里话。
她可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和邱溶溶交好,这样她就有理由插手他们的婚姻生活了。邱溶溶喜欢云崇,她可以帮她出主意,云崇被邱溶溶整烦了,她可以送上安慰。
用邱溶溶的无理取闹存托她的善解人意,云崇备受折磨时她陪在他身边,不怕云崇不动心。
洛静瑜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在邱溶溶恳切的眼神下,她装回刚才的解语花模样,“云崇不喜欢提以前的事,他觉得沉溺于过去的人是弱者,可我知道,他走不出去,那段回忆是他没结痂的伤口,他痛了很多年,我不想让他痛一辈子。”
洛静瑜看着邱溶溶的眼睛,似是真心实意地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往后……对他好一点。”
邱溶溶心脏在剧烈跳动,“我会的。”
从洛静瑜口中,邱溶溶知道云崇中学时是个叛逆的小男孩,和那个年纪的大多数人一样,总想搞点什么获得周围人的关注。
其实不用他做什么,凭他的样貌就足以成为学校的名人,但他只想获得父母的关注,令他难过的是,无论他犯多大的错,他的父母只会让管家来解决。
洛静瑜作为班长,责任心驱使她走到云崇身边,一遍又一遍地教训他不要做坏事。
在互相斗嘴的日子中,他们渐渐成为了朋友,高中又幸运地成为了同班同学,后来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云崇开始有了创业的念头,洛静瑜本来是作为他的副手和他一同奋斗的,但洛静瑜家里出了事,她离开Z城后两年才回来。
那时的她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了,云崇打算开一家娱乐公司,她不顾违约后果毅然决然地签到了他的公司,可以说她是晟堂元老级别的艺人。
邱溶溶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她想知道云崇的小时候和他父母怎么样,洛静瑜却一直在谈她和云崇经历的那些时光。
似乎在炫耀她和云崇关系好。
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邱溶溶只好耐着性子听她讲完,趁她停下来的空隙,邱溶溶问她:“云崇爸妈小时候为什么不关心云崇?他不是最小的儿子吗?”
洛静瑜总算说了邱溶溶想知道的事,“云崇的哥哥姐姐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父母一样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