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溶溶和云崇商量许久也没得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云崇的打算是快刀斩乱麻,早点把事情弄清楚,邱溶溶则各种担忧,她心里觉得孩子是云崇的可能性很大,怕他和云鹏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云崇一样,遇到问题喜欢雷厉风行地解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变得磨磨唧唧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她很害怕孩子是云崇的,有这一个意外,她对她和云崇的未来充满了恐慌。
云崇只能先安慰她,暂时不动云鹏。
十六那晚的月亮比十五更圆,两个人都无心欣赏,梁绘词提议让他们开车去城郊的渝水河边玩,她看朋友圈说那里布置得很美,还可以放河灯,好多情侣都聚在那儿。
邱溶溶心里闷得慌,也想出去透透气,同意了,云崇开口说不用司机送,他们自己开车去。
等两人走后,沈君蕊一脸担忧道:“这俩孩子又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们又变得生疏了呢?吵架了?”
梁绘词神色淡然,“小两口磨合期呢,什么小事都会放大了闹,咱们就别操这个心了,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没看到他们闹一次矛盾感情就进一步吗?”
“说的也是,过日子可不就是吵吵闹闹吗?”
来到车库,云崇走在邱溶溶面前,先她一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邱溶溶:“我不喜欢坐副驾驶。”
“我一个人开车闷,陪我聊聊天吧?”云崇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邱溶溶有点招架不住。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上去了。
云崇关好车门,走到另一边。
车缓缓开在路上,邱溶溶随口说道:“我想起上次和洛小姐一起去逛商场的时候,我们俩还因为副驾驶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争执了一下。”
“怎么想起这事来了?”
邱溶溶头歪过一边,“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带女孩子出去玩的时候,都是让她们坐得副驾驶吗?”
云崇心中微动,邱溶溶这架势,有点像女朋友盘问男朋友有没有偷偷和别人出去玩,不好好回答的话,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家庭悲剧。
“我……一般不用自己开车。”
“司机接送吗?那就是说你们在后座了?当你的司机一定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又一个死亡问题!云崇莫名有点慌,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反讽回去,搁以前他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在意然后语言调戏一番,现在邱溶溶心里正不自在,他可不敢火上浇油。
于是他立刻转移话题:“我那位司机是位退伍军人,可以开车,可以当保镖还懂打理花园,肩能扛手能提,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的话,可以随时吩咐,怎么说你都已经是我既定的老婆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这话有点讨好的意味,邱溶溶感受到他满满的求生欲,一时放松下来。
“油嘴滑舌。”她嘀咕道。
云崇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感受到气氛有所缓和,不禁笑了笑。
到了目的地,一下车邱溶溶和云崇被眼前的人海吓到了。
人太多了,他们忘了今天不仅是八月十六,还是在国庆假期内,人挤人随时可以发生在任何玩乐的地方。
除去人多,现场布置得倒挺好看的,四处都挂着红红的灯笼和彩带,还有卖小孩玩的那种可以发出音乐的灯笼,熟悉的旋律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
Z城早在好几年前就禁止放孔明灯了,河灯是去年才开放的,到处可见卖河灯的小摊子。
邱溶溶和云崇不知道该往哪走,好像去哪个方向都被人墙挡住一样,而且两次被人群隔开,差点找不到对方。
云崇干脆拉起她的手,走在人群当中左躲右闪,邱溶溶感觉云崇抓着她的手越握越紧,最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十指紧扣。
他们和周围的情侣一样,抓着对方不放,身体时不时碰撞一下,邱溶溶在人群涌动中感官特别灵敏,和云崇的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的心跳快一拍,她变得特别依靠云崇。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手心都冒了汗,但没有一个说松开,直到他们看见河边飘过一盏盏发着暖光的河灯,心里有些意动,不约而同地说买一盏放放。
视线不经意间碰撞,又一下弹开,手也在无意中分开,还是云崇脸皮厚很快就把这点子窘迫忘掉,指着一个卖河灯的摊子说:“我们买两个到那边放吧。”
邱溶溶“嗯”了一声,路灯下她耳尖有点发红。
他们买了两个荷花形状的,卖东西的阿姨说可以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愿望,放到河里的时候祈祷一下,愿望就有可能成真。
阿姨也实在,没说一定能实现,大概大家都不信这套了,就是走个形式保佑自己而已,邱溶溶和云崇是觉得河灯放到水里很好看很浪漫,并不在意它能不能实现愿意。
但买都买了,写个愿望也费不了什么劲,邱溶溶和云崇就借了阿姨的笔,在花瓣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云崇身上有打火机,用不着重新买一个,等他们把灯放到水里的时候,也学着周围的人双手合十,诚心祝祷。
灯随着水流飘走,画面很唯美,看够了云崇就开口打破了这场唯美,“明天下游的河面清洁工人收拾垃圾的时候,一定看到很多有意思的愿望吧?如果上面的纸没被水泡坏的话。”
邱溶溶感觉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了六个点,旁边听到他话的小姐姐狠狠瞪了他一下,扭头就走。
这家伙间歇性对浪漫过敏吗?上次去露营怎么不见他调侃姻缘树?
“闭嘴吧你!”
邱溶溶把他拉走,但他仍喋喋不休道:“我应该提醒你不要在上面写过于离谱的愿望,神明不笑话清洁工人也会笑话,你看我就聪明多了,写了一个很普通的,你呢,要不跟我透露一下你写了什么?”
“你问什么问啊,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好奇这个干什么?”
“万一你的愿望跟我有关呢?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实现?”
邱溶溶心虚得拉着他走,云崇这直觉也是没谁了,她的愿望还真是和他有关。
拿笔的时候她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希冀,但想到最近的糟心事,她直接就写下让云崇少给她惹麻烦这句话,管它能不能实现,出出闷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