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溶溶呆呆地接过蛋糕,眼前的温柔的母亲显得有些不真实,她有一肚子的疑问憋在心里,随时可能爆发。
云崇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上前把她搂在怀里,笑着对梁绘词说:“妈,溶溶交给我操心吧,我会一直对她好的。”
梁绘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举杯敬酒,邱溶溶悄无声息地被云崇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邱溶溶轻轻摇头,目光一时追随着人群当中的母亲。
云崇知道她没有说实话,纵然心里不满,可依然耐着性子哄她。
邱溶溶逐渐恢复理智,她从刚才的震惊和怀疑中清醒,换上假笑面孔,对云崇道:“我没事,就是生理期来了有点疲惫,我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云崇还有别的事情要谈,不可能无时无刻关照邱溶溶,他把人送去休息室后,叫人准备了一碗红糖姜茶。
“有事叫我,别逞能。”
邱溶溶“嗯”了一声,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云崇一步一回头,他觉得邱溶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这件事可能很严重,不然也不会在她最依赖的母亲生日宴上闷闷不乐。
云崇特意去找了邱溶溶的嫂子程昔年,麻烦她去看看。程昔年不想留在大厅里和程家人周旋,云崇的请求正中下怀。
程昔年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邱溶溶坐在沙发上,挎着背,眼神涣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溶溶。”她试探了一声,邱溶溶有点反应,她动了动脑袋,似乎在找声音来源。
程昔年关上房门,坐到她身边,手放在她肩上,“听云崇说你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
邱溶溶摇头,她闭上眼睛压抑不好的情绪,今天是她妈妈的生日,她不能这个时候失态。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冷静了许多,“嫂子,我没事。”
“我不瞎,你分明哪哪都有事,跟我说说吧,我不一定能开导你,但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义不容辞。”
邱溶溶不知从何说起,她靠着沙发背,问程昔年:“嫂子,你觉得我妈怎么样?”
程昔年眼神微动,她含蓄地说道:“我和你妈跟天下所有婆媳一样,有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回忆,我能感受到她把我当成了家人。”
邱溶溶追问:“不好的回忆指的是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程昔年哪能背后挑拨她们母女关系,她说了一些不要紧的话,邱溶溶谈不上失望,而是觉得“果然如此”。
“嫂子,你跟我哥怎么样了?”邱溶溶故意转移话题,她妈的事不好说,她哥总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我和你哥就那样。”程昔年自暴自弃道,“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程昔年苦笑,“还能因为什么,他前女友留给他的东西被我不小心摔坏了,他说我是故意的,我们俩吵了一会儿,当晚他就出去住酒店了。”
邱溶溶心一紧,夏意回到Z城了,随时可能遇到他哥,万一他们余情未了……
她不敢想象。
“嫂子那你跟我哥道歉了吗?”
“说了,他不理我,还是爸出面说和我们才没有继续吵下去。”
纠结程昔年和邱澹谁对谁错没有意义,他们从一开始就乱了套。
“嫂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哥那个前女友回来了你该怎么办?”
程昔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就是无奈,她能怎么办?除了用婚姻约束邱澹,用争吵吸引他的注意力她还有什么办法?
像以前那样威胁那个女人离开吗?她离开了又怎么样?邱澹还不是日日夜夜想着她?在邱澹眼里,她的歇斯底里更存托了那个女人的美好吧?
程昔年咽下苦楚,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邱溶溶和程昔年心里都藏着事,气氛变得愈加沉闷。
宴席结束后邱溶溶送上了她的礼物,梁绘词在看到那盆蓝色的花时,不由得愣在原地。
云崇碰了一下邱溶溶的肩膀道:“还是你的礼物最新奇,你妈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邱溶溶看到她妈伸手轻轻抚摸花瓣,脸上露出怜爱的表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怀念。
在邱溶溶心里,她妈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开始注意她妈的微表情。
“这花真好看,是在哪买的?我从来没见过。”沈君蕊连连赞叹。
其他人也上前围着那盆花看来看去,邱溶溶道:“这是我偶然在花鸟市场淘到的,老板说是他自己种的。”
“自己种的?溶溶你在开玩笑吧?”云父以前做过花卉生意,对这方面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老板也没有和我透露那么多,反正花好看,没有毒就行,我觉得妈会喜欢,就把它买下来了。”
梁绘词闻了闻花蕊,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溶溶。”
云崇问:“这花叫什么名字?”
“老板说叫慈桉,花盆底下刻了名字,应该是老板自己取的,我在网上没有查到相关资料。”
“慈桉。”梁绘词喃喃道,她看着盛开的花朵,眼尾上挑。
那盆花被梁绘词带回了邱溶溶和云崇的别墅,邱溶溶纳闷,她还没和她妈说怎么照顾那盆花,她妈就知道把花放在阴凉处,每日晒三个小时的太阳,浇的水也是仔细算过的。
她妈身上的神秘面纱又多了一层,想到那晚她听到的谈话,邱溶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装作不知道继续没心没肺地过下去吗?可是她听到了爷爷疑似被下药、安排谁去勾引谁,她怕她妈背着家人做一些违法的事,身为她女儿,她知道了能放着不管吗?
邱溶溶眉头紧锁,在健身房里来回踱步,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告诉她爸和她哥吗?可这样一来,爸和哥会不会讨厌妈了?
也许……也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呢?那晚的谈话并不能代表什么,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她妈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邱溶溶打心里不信她妈是一个会干坏事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她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别人误会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