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回头看了一眼邱氏的高楼,眼神晦暗,她还是无法忘记过去,可是邱澹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执念,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应该会试着接受程昔年吧?
她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感慨过去,老鬼行踪暴露了一次,警察追他追得正紧,她也得加快脚步了,老鬼被抓的话,她恐怕也难逃一劫。
夏茗去找了宁辰,宁辰最近对她冷淡了不少,似乎在躲着她,她想见都见不到,哪怕她用邱溶溶的信息诱惑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宁辰对邱溶溶没兴趣了吗?果然男人都是这种德行,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好在她记住了宁辰家里的地址,开车来到了宁辰家。
她现在仍然不知道老鬼让她找宁灏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上次老鬼的人私自绑走了宁家的小屁孩,害得她被警方找上,连宁辰都怀疑是她做的。
夏茗真的要被猪队友气疯,绑架就绑架,也不知道谨慎一点儿,一天不到就被人给端了,这些所谓的手下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就知道连累她。
夏茗一面腹诽一面按了门铃,出来开门不是小屁孩,而是一个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的男人,看着年纪不小了,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
“你……你好。”夏茗跟他打了声招呼,她知道,眼前这人是宁辰的父亲,老鬼让她找的宁灏。
宁父点了点头,开了门让她进来。
“这个时间是小辰上班的时间,你应该不是来找他的吧?”
不知道为何,夏茗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明明这个男人弱不禁风,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宁父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上次见过一面之后我觉得你很眼熟,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茗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您不就是是宁辰的父亲吗?我叫你宁伯父好了。”
宁父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过你们长得真像,名字也像,你们是双胞胎吧?”
夏茗手抖了一下,Z城知道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的人并不多,宁父怎么会……
“你知道一个叫夏意的女孩吗?她以前在一家名叫乘风孤儿院的地方生活过,我想你的名字应该和她有关吧?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夏茗再也无法维持的淡定,连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慌乱,她在想,她要不要解决掉这个男人……
宁父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好听,“你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曾经,我也是为周家办事的人,时过境迁,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找到了。”
夏茗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宁父以前也为周家办过事?他是叛逃出来的?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看着宁父的眼神越来越有深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周家?什么双胞胎?宁伯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宁父面不改色道:“小姑娘,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你的动作和眼神跟周家培训出来的那些女孩一样,别人看着自然,但我看多了只觉得别扭,我猜,你应该受了谁的命令来找我的吧?你接近我儿子的目的也是为了我,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夏茗脸色一沉,她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宁父真的是周家的人吗?为什么老鬼要找他?她在周家收手底下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宁父的名字?
她握紧拳头,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瞬间陷入了被动,怎么办?她要不要和老鬼商量一下?
宁父慢悠悠地喝水,等她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茗才收拾好心情,盯着他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董文的男人。”
“你说老鬼吗?他还活着啊。”
夏茗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他知道老鬼的名号?一瞬间,她对宁父的话信了五分。
宁父露出怀念的表情,“老鬼脾气很差是不吧?跟他一起做事的人都会被他气个半死,不过他那人挺讲义气的,你对他好,他也会报答你,当然,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优点了,他说话不讲理下手又狠,没事最好别惹他生气。”
夏茗支支吾吾道:“你……你为什么会躲?”
“周家的环境太压抑了,我身体受不了,想辞职他们又不干,所以,我只好躲起来了。”宁父开玩笑道,“之所以还待在Z城,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他心里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因为他不想被周家人找到,他孤身一人去了别的城市,宁辰出生时他都没来得及去看。
周家人一直盯着他妻子,试图威胁他出来,但他们忘了,他妻子是梁绘词的家人找来报复他的,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后来周家生意出了问题,那些人不得不夹起尾巴低调起来,梁家找到他妻子家中时,周家人不好和他们对上,这才把人撤了出来。
他趁机把儿子抢回身边,因为他不觉得妻子那一家人可以教育好他的孩子,事实证明他错了,他才是毁了他儿子未来的人。
他发现宁辰的天赋不亚于他,为了不让儿子走他的老路,他故意不让儿子受到好的教育,用自己的病逼他离开了学校。
宁父实在没有办法了,周家有一条潜在规则,你效忠了周家,代表你的子孙后代同样也得为周家卖命,宁辰三岁时周家人就想带走宁辰的,但因为梁家也在关注他妻子一家,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连周家都如此忌惮梁家,他伤害了梁绘词得到如此下场也不奇怪了。
这些年宁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生怕周家人带走他们一家,夏茗终于上门时他反倒释然了,宁辰现在有梁绘词的庇护,周家动不了他了,剩下的两个孩子不是他的种,虽然相处下来有了一点儿感情,但到底比不过亲生儿子,周家应该看不上,就算看上了也有宁辰护着他们。
他的身体也即将走到尽头,他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