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声称,他母亲是因为知道了邱家的秘辛才被人灭口的,凶手就是邱老爷子。
警方来到老爷子的病房时,他正对着邱父破口大骂,看到警察瞪着双眼,指着邱父嚷嚷:“快!你们快把这不孝子抓起来!他竟然想害他亲生父亲!他是畜生!是败类!”
邱父神色冷淡,对邱老爷子的谩骂无动于衷,警员不由得在心里暗自佩服邱父涵养好,被骂得那么难听都不还口。
眼见邱老爷子骂得越来越过分,警员干咳了一声,拔高声音打断他的话,“邱老先生,关于你遭受袭击的案子,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问您,请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爷子不耐烦道:“不是都问过了吗?怎么还问?你们有时间不去抓幕后主使,叨扰我这个老人做什么?”
警员没有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直接进入正题:“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邓淑华的女人?”
邓淑华就是邱家的女佣,负责照顾老爷子的发妻,莫夫人。
邱老爷子与他发妻莫夫人当年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成一对的,他不喜欢莫夫人,莫夫人对他也很冷淡,夫妻俩感情一般,邱老爷子自然也不会记住她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他毫不犹疑地回答说:“没有。”
警员道:“歹徒说您和邓淑华的死有关,这里面还牵扯到了您以前的妻子,请您配合调查……”
以前的妻子?邱父脑中闪过一道霹雳,他们在说他母亲吗?
邱父死死地盯着老爷子,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谈到发妻之死时,老爷子眼神有些不对劲,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那是杀人犯拖延时间的伎俩!你们应该快点给他定罪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莫须有的事情上!我们邱家交了这么多的税可不是让你们这么服务人民的!”
两位经验老道的警员什么人没见过,老爷子这些话并没有唬住他们。
“老先生,我们在例行公事,请您配合调查。”
不管邱老爷子怎么撒泼,警员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眼神像刀子一样的邱父,邱老爷子怕说多了引起他们的怀疑,干脆眼睛一闭,装作晕过去模样。
警员只好暂停对他的询问,但邱父显然没那么容易糊弄。
警员走后,他来到老爷子的病床前,眼中透着寒光,语气没有一点儿起伏,“知道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保住你的命吗?我答应过母亲,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扔下你不管,你不知道她有多爱你,从我记事起她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长大了要对父亲好,我们是可以相互依靠的父子。
呵,她很天真很幼稚是不是?这就是她对你的爱,也是她留给你的保命符,如果不是母亲的遗言,你以为你会活到今天?
正如你不知道母亲有多爱你一样,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即使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也不妨碍我想把你弄进棺材里去。”
邱父发现邱老爷子的手在抖,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他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你真是越老越蠢,只有我才是最不愿看到你死的人,你死了我没法向母亲交代,溶溶还得为你推迟婚礼,我事业、家庭都很稳定,怎么会为了你这个老东西毁了这一切。”
除了老爷子,没有人能让邱父丢掉沉稳,暴露心中的恶意。
“你的小老婆也懒得伺候你这个臭脾气的老头了,至于你儿子还有那些孙子孙女,没有哪一个不背地里盼望你早点离世,父亲,你发现了,你做人很失败,丈夫、父亲、爷爷这三个角色你都没有做好,对下不慈,难怪没人过来看望你。”
邱老爷子眼皮子在动,似乎已经忍到极限了。
“你最好和母亲的死没有关系,不然,我会让您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孝。”
这话让老爷子转怒为惧,绷紧身子一动不动。
邱父心沉了下来,老爷子的反应似乎有些欲盖弥彰。
邱父从来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和父亲有关,在他看来,父亲还没有那个胆子对枕边人下手,母亲一向不管父亲的事,两个人称得上相敬如宾,没有矛盾哪来的恨意?父亲没有必要杀人。
可是这次意外让他发现,他根本不了解他父亲,暴脾气不代表没有心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邱父去看守所找了那个杀手,那个人生无可恋,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邱父。
他母亲信佛,有段时间她经常在佛像面前自言自语,频繁的又跪又拜,膝盖和头肿了都不知道,她平时也爱上香念经,但那会儿她特别反常,一整天都待在佛堂里不吃不喝。
他有一次偷听到她在佛像面前说什么罪过罪过、要报应就报应在她身上,不要祸及她的子孙、下辈子宁愿入畜生道之类的话。
有时候她还会对着一家人长吁短叹,劝家里人搬家,似乎担心家里人发生意外。
有个男的上他们家找他母亲,他听到母亲说夫人对她很好,她不忍心,求对方高抬贵手,夫妻一场怎么可以怎么狠心。
那个人的语气不善,说已经晚了,闹出来不止是他们这些小喽啰,他们家人也得跟着下地狱,夫人身体已经垮了,她不计较还有莫家,莫家绝不会放过伤害夫人的人……
没过多久他母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父亲承受不住打击喝酒摔在沟里死了,几个哥哥相继发生意外,虽然最后保住了性命,但也瘫了,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他开始怀疑,不过为了家人的安危,他连夜带着他们离开了Z城,之后倒霉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这不证明了他们一家的不幸全都是人为的吗?大哥瘫了几年最后也走了,他备受打击,只带了两百块钱就偷偷回到了Z城,打算为母亲、为家人报仇。
这个仇他等了二十多年,看到邱父一刻也等不了,拿着刀就刺了过去,想不到最后失败了,没有手刃仇人,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邱父不会相信他的话,但到底存了疑心,离开看守所后,他去了老宅。
邱奶奶看到邱父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保镖,害怕得咽了咽口水,她不怕邱父算计,就怕他直接动手,别看现在的邱父人模狗样,以前他可是狼崽子,逮着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