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见状,顿时心下焦急起来——
要是让豌豆现在走了,那就等于坐实了她伤了豌豆的事!
她又冲过去,扯着豌豆和服的振袖:“你这丫头,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再走!你告诉他们,不是我伤的你!”
千寿郎气愤地抓过樱子的手腕,狠狠地捏在手里。他活了十四年,头一次这样发火:“你够了没有!豌豆她比你年幼,她一直单纯柔弱,手无缚鸡之力。而你,却跟着我大哥练习了那么多天,豌豆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你!”
他大吼着说完,顿时感到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以前一直不敢和任何人回嘴,第一次这样,是为了豌豆……
剑兰听了千寿郎的话,又忍不住在心里憋笑。
「千寿郎可真是“了解”豌豆啊!
单纯?柔弱?手无缚鸡之力???
单纯是她装的,柔弱也是装的,没力气也是装的!
真实的豌豆,满腹心机,比谁都横,只不过她口腹蜜剑,尤为擅长耍阴招、出馊主意……
豌豆她为了少做点家务,也一直装出身上力气很小的样子。其实豌豆她,可是从小与蓝姐姐一起跟着二叔习武很多年呢!」
“呜呜呜,千寿郎,我好害怕啊……”豌豆躲在千寿郎的身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她在樱子看向自己的一瞬间,对樱子咧开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樱子见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完全破防了。
比自己还贱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完全忘记了要维持自己盛世白莲花的人设。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撕烂豌豆的这张嘴脸!
“你这个可恶的死丫头!”樱子破口大骂,朝豌豆冲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记掌刀狠狠劈向樱子的后脖颈,她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
动作这样流畅而潇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炼狱槙寿郎。
槙寿郎接住了失去知觉的樱子,略带歉意地对吃瓜群众说道:“在犬子的婚宴上发生这样的闹剧,让大家见笑了。”
海苔客气地摆手:“没关系的前辈,我没笑,我没笑。”
“噗嗤——”蜜璃憋着笑,脸鼓成了一个包子脸。
小芭内正准备训斥海苔,但见蜜璃笑了,他便没有说话……
……
闹剧总算是告一段落,炼狱槙寿郎念叨了两个月的婚礼,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对于这个闹事的倍赏樱子,不仅是水谷蓝、豌豆、剑兰她们几个,就连炼狱槙寿郎也是对她恨得牙痒痒。
——不仅在大儿子的婚礼上大闹,还划伤了小儿子的小女朋友的手臂!
简直不能忍!
但到底还是心里存有一丝善良的念头,炼狱槙寿郎想着这少女可能也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等她找到自己的归宿,也就能放下执念了。
于是,趁披露宴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问了前任水柱与前任鸣柱,他们的徒弟里有没有和樱子差不多大的、可以当培育师的人。
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推荐了已经成为水柱的富冈义勇,而前鸣柱·桑岛悟慈郎推荐了他的大徒弟稻玉狯岳。
想想富冈平时很忙,那个樱子根本不配,于是炼狱槙寿郎果断把樱子塞给了稻玉狯岳。
樱子虽心里有些不甘,但是她和狯岳关系也不错,因此在她看来,狯岳比那个富冈义勇要好多了——因为她听说过,大家都很讨厌富冈义勇,想必对方一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互相达成一致,樱子连东西都没收,就直接被安排送去了狯岳的所在地。
因为她根本就没什么行李可收拾的。
……
神前式婚礼礼成,水谷蓝正式成为了炼狱杏寿郎的妻子。
从此以后,炼狱家,也是小蓝的家了。
新婚夜,小蓝躺在杏寿郎的怀里,静静地看着房间内的摆设。
好像一切都没变,但好像还是有点改变的。
她拉开被子坐起来,拿起一旁的和服穿上:“我睡不着,你睡得着吗?”
杏寿郎也坐起来穿衣服:“我陪你。”
他们穿好了和服里衣,相拥着坐在宅邸走廊的缘侧边。
怀里抱着新婚妻子,杏寿郎笑得仿佛都要出太阳了:“月色真美啊!”
“嗯?”小蓝的脑袋在杏寿郎的怀里拱了拱,也看向天上的那个大银盘,“真的很美啊,今夜的月亮是圆圆的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吗?”
“记得啊,那天怎么了?”
杏寿郎望着夜幕星河:“那一天夜晚,月光就这样洒在你的身上。你明明是第一次见到鬼,却一点都不害怕,而是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抢了我的刀,用呼吸法跳到空中……”
他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画面,“月光皎洁,有那么一瞬间,你的身姿就刚好跳在月亮的正中央,就像一个剪影。”
“剪影?”小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当时的我怎么样?”
杏寿郎果断回答:“很美!”
冷不丁突然被夸,小蓝有些词穷。
她脸颊微微泛红:“你……你才知道吗?”
她搂住杏寿郎的腰,将头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真是的,怎么突然直接这么说……」
杏寿郎浑厚而深邃的嗓音响起:“我以前一直没想过会和你组成家庭。能够成为你的丈夫,是我的荣幸。”
“我也是。杏寿郎……”
小蓝小声嗫嚅着,怕他听不见,又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如水——
“我爱你。”
一阵沁凉入脾的晚风顺着庭院的樱花树吹了过来,将杏寿郎额前翘起的碎发抚得左右摆动。
他只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风儿在吹拂着他的浑身,似在告诉他,他需要在此刻作出回答。
许久,他听见自己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傻了。
果不其然,小蓝抱着他腰的手马上松开,将他推到一边:“我什么也没说!”
小蓝气愤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呆滞、二脸傻样的男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笨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