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寿郎的眼睛只盯着前面的路:“小蓝,我们再快一点,绝对不能让村里的任何一个人牺牲!”
“知道了。”
……
他们以最快速度来到了锻刀村,只听见村子里到处都是惨叫声,还有铜钟撞击的声响。
肉眼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残砖破瓦,还有密密麻麻的人潮。
——不,有的根本不算是人。人潮里面,混杂着浓郁的诡异气息。
“敌袭!敌袭!”
“快,保护柱的刀!”
到处都是村民的喊叫声。
村民们手举一端固定有尖刀的长木棍,对着满大街犹如巨大雕塑般的凸眼大金鱼做着防御,但很明显,他们根本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那些金鱼十分诡异,通体鲜红,面部狰狞,腹部两侧长有能走路的脚,背上还顶着个水草纹的大壶。
“糟糕,要被杀了……”一位绝望的村民眼见着一只变异金鱼朝他扑来,他的瞳孔渐渐放大。
下一瞬,他的身子被轻轻托起。刚才险些夺去他生命的金鱼怪却莫名变成了两半,缓缓化成了灰。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耳畔蓦地响起了一声男音,他怔怔地转过头,看见了一抹黑夜中显得格外鲜艳的火焰色。
他激动地屏住了呼吸:“是炼狱大人!”
——怪不得只一击,就打败了金鱼怪!
炼狱杏寿郎将这位村民安全放下,他的眼神马上转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不远处,有一抹蓝色身影在空中来回穿梭着。
那蓝色影子一会儿窜到这,一会儿窜到那;一会儿挥舞着刀刃四下劈砍,一会儿又向远处放射着蓝色的火焰。
在她的一顿折腾下,附近的大金鱼全都消失不见。
蓝色身影站定,她精致盘在脑后的编发一丝不苟,唯有额前细碎的刘海随风而动。
——那是他的妻子,水谷蓝。
小蓝望了望远处,随即跑到杏寿郎的面前,对他道:“这些金鱼都不是本体,就像堕姬的腰带一样。本体不死,这些金鱼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袭击村民。”
“唔姆!”杏寿郎握紧了手中火红的日轮刀,“你去寻找本体,我在这里保护村民!”
“你一个人,这么多金鱼,你可以吗?”小蓝问。
“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杏寿郎微微仰起脸,侧目看向她。
黑夜里,他火红的发丝显得分外显眼,眉宇间皆是自信的昂扬。
他抬起左手,将身后的火焰纹路的披风朝后甩了一甩,像一面旗帜般雄赳赳气昂昂。
“好吧。”小蓝没有多犹豫,立刻转身去寻找大金鱼的本体了。
……
“哈哈哈,我可爱的金鱼,我完美的作品!”
望着源源不断从水草壶里爬出的四脚金鱼,一道近乎变态的声音响起。
他的身体连着壶,眼睛处是嘴巴,嘴巴和额头却是眼睛。巩膜中刻有数字——上弦、伍。
他,是上弦之伍·玉壶。
他笑得格外开心:“哎呀,似乎有人要过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身子猛地缩进壶中。
一番血鬼术的操控,再次从壶中出现时,他已来到了路过的三人的面前。
这三人里,有一个成年人,还有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是戴着吹火男面具的,想必是锻刀村的村民。但是还有一名少年,看起来却只有十四岁,手中拿着日轮刀,应该是鬼杀队的剑士。
玉壶自然不认识他们。而他们,正是铁穴森先生、小铁,以及时透无一郎。
玉壶丝毫不慌:“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玉壶。在杀你们之前,可以听我说说吗?”
“为什么要靠过来?”无一郎语气淡然。
玉壶得意洋洋地扭动着畸形的身子:“今夜,我想请三位客人欣赏一下我的作品。”
无一郎不解:“作品?你在说什么。”
玉壶浑身像蜈蚣一样的小手自下往上依次击着掌:“那么首先是这个……”
前方倏地出现了一个陶土色的壶,壶里咕噜噜开始泛出半透明黑色的物质,蠢蠢欲动地慢慢往上空涌出。
那黑影愈来愈高,惊得小铁惊呼着连连后退。无一郎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握着刀柄,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那从壶中出现并高如巨像的,不是别的什么攻击性的东西,竟是五具刀匠的身体!
他们的身上被刺了刀,面具也残破不堪地挂在脸上。五个人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被串在一起,就像是一瓶人形插花,触目惊心,又无比惊悚。
玉壶得意地介绍道:“请欣赏——《刀匠临终的呐喊》!首先是这手!是刀匠特有的厚实而满是茧的脏手,我特意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展示!”
被玉壶提到的那双手五指大张着高举至头顶,似是临终时在挣扎求饶般。
铁穴森哭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金刚寺大人,铁尾先生,铁池先生,钢太郎……”
小铁也哭得泣不成声:“铁广叔叔……”
“没错,你们说对了!”玉壶开心地将几对小手拍得啪啪作响,“在这幅作品里,我大手笔地使用了五位刀匠!”
小铁和铁穴森看着昔日的同伴受到了如此非人的折磨,皆是泪流满面。
玉壶看见他们的反应,愈发地开心:“没想到你们如此感动!这把刀是为了体现刀匠的风格,这个吹火男的面具是为了体现冷漠荒谬的气质特意留的!当然最巧妙的是,只要像这样转动刀子……”
玉壶说着,婴儿胖手握住了“作品”上的一把刀柄,微微转动。
瞬间,那五名刀匠痛苦地抖动着躯体轻声惨叫,从他们的口鼻处不断地喷出鲜红的血液。
“住手啊!”小铁嘶吼着跪倒在了地面。
玉壶开心地吐出了舌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啊!重现了临终的呐喊!”
一直未发一言的无一郎此时语气里已是彻骨的冷意:“喂,给我适可而止,你这个混蛋。”
周遭烟雾缭绕,无一郎的身姿宛若捉摸不定的霞雾,白色的刀身瞬间抵达了玉壶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