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面露疑色,皱着眉询问:“少爷,如今天色已晚,天儿冷得很,您身子又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再去不成么?”
司徒剑心中的焦灼感越来越重,他仿佛看到死神正一点一点地朝他靠近。本想点头,脑袋里又回响起那日米豆豆对他说的话,“三日后药石无医,尸骨无存!”
“少他妈废话,扶本公子上去!”司徒剑手上青筋暴起,“啪”的一声,又摔碎了一个茶杯。
“是,是。”下人面露惊恐,忙给司徒剑穿上外衣。
正准备出门,便听前方传来司徒鼎的声音:“剑儿,剑儿。有救了,快让南风公子瞧瞧你的病。”
司徒剑拧眉,双腿甚至因为急迫而瑟瑟发抖,他低咒了一声,回到床边坐下,由得那下人去开门。
司徒鼎见到司徒剑和衣而坐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又立刻恢复了自然的神色。转身对南风瑾道:“南风公子,犬子的病就有劳你了。”
南风瑾点头:“司徒城主放心,在下一定全力以赴。”说着他上前一步,给司徒剑把了脉。
良久,他轻轻一笑,神色悠然:“不知司徒公子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司徒剑眯着眼看他,并不说话。怎么,众多大夫都毫无办法,这人莫非看能看出他是被人下了药不成?
南风瑾看着司徒剑抿唇不语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儿,对司徒鼎抱拳道:“城主,如果没错的话,令公子并不是得了瘟疫,而是中毒。”
司徒剑浑身一僵,仿佛看到救命的曙光,忙冲南风瑾吼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子治!”
“不得无礼。”司徒鼎皱着眉训斥,“剑儿,南风公子可是在此次医者大赛中炼出了七级丹药,医术高超,你岂能对他大吼大叫!”说着冲南风瑾和善道,“南风公子,犬子无知,让你见笑了。”
南风瑾面无表情地摇头:“无碍。”他冲司徒鼎抱拳,“司徒城主,恕在下无能,虽诊出了令公子是中毒之症,可这解药,暂时还无法得知。”
“该死!你这不是废话!”司徒剑气得破口大骂,“来人,扶我到城楼上去!”
“剑儿!”司徒鼎瞪着司徒剑,“有南风公子在,你尽管放心,相信不日他就能研制出解药。”
“可是爹,我,我这病只怕……”
“司徒公子放心,你的毒虽能让人产生瘟疫一般的症状,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在下用性命担保,三日内定能让你痊愈。”南风瑾见他要走,连忙上前。若是真让他去公告全城米豆豆实属无辜,岂不是给那女人解决了大麻烦。那女人害死灵儿,决不能让她好过!
司徒剑一听自己的命有救,连忙喜出望外:“此话当真?”在见到南风瑾胸有成竹地点头时猛地一拍大腿,“好,只要你能治好本公子,一定重重有赏!”太好了,如此,他大可不必听那女人的鬼话,去做那般不体面之事。
南风瑾看着司徒剑因激动而面容扭曲的模样眼中泛起不屑,他对司徒鼎行了一礼:“司徒城主,至于城里的事……”
司徒鼎点头,伸手相邀:“咱们到外面说。”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米豆豆道:“茗修,柳姑娘,如今天色不早,不如你们就在我这过一夜吧。等明儿天亮了再回去也不迟。”
欧阳茗修和柳芸香对视一眼,然后起身道:“没事,我那边还有些琐事有待解决,就不打扰了。告辞。”
米豆豆点头,也不强留:“钱三,派人送他们回去。”
眼看着欧阳茗修和柳芸香出了门,萧冀陌从身后抱住米豆豆。米豆豆纤细的小手按住腰上的大手,轻笑着问:“怎么了?”
萧冀陌眯起眼,墨色的眸子里幽光暗涌。他沉思了一会,幽幽道:“豆豆,你那颗零级丹药再给我看看。”
米豆豆蹙眉,却还是把丹药递到他面前。
萧冀陌接过丹药放在鼻子前一闻,眉头越拧越深。“豆豆,你还记不记得,来翰林城的路上曾救的那个老妇人。”
米豆豆点头。
“他临终前曾给了你一页纸,却是九玄医经中的一页。讲的是炼丹术。”
米豆豆又点头:“没错,上面记载的事长生丹的炼制之法。”
萧冀陌垂下眼:“豆豆,你医者大赛时,莫非炼制的就是长生丹?”
米豆豆摇了摇头:“那长生丹的炼制方法我看了,太过复杂很难短时间掌握。所以我就用莫轩给的医经上学到了本事,又结合了些炼制长生丹的部分配方。就练成了这颗丹药。”
萧冀陌轻笑:“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有股长生丹的味道。豆豆。”他直视米豆豆的双眼,“或许这的确是一颗零级丹药。但是有时候零和满,其实只是一念之差。”
米豆豆蹙起眉头,灵动的大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她抬头,眼中露出狂喜:“你是说!”
萧冀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我的女人,就是这么厉害。”
夜色渐渐退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拉开了夜暮。米豆豆和萧冀陌边用着早餐边听着探子的禀报。
米豆豆蹙眉:“到现在了还没出现?好,你退下吧。”
萧冀陌给她夹了一颗水晶饺子,安抚道:“今夜才是最后期限,或许那司徒剑在强撑着也是说不定。”
米豆豆淡笑着摇了摇头:“相公,你觉得那司徒剑是这么有骨气的人吗?”
萧冀陌轻叹:“或许,是在垂死挣扎吧。”
可没过多久,遍又有探子来报:“主子,王妃,方才司徒城主颁布告示,说是已经找到了能治疗瘟疫之人,让百姓们不必惊慌。”
米豆豆放下筷子:“可曾说过那人是谁?”
探子摇头:“这倒不知,容属下再去打探。”
米豆豆挥了挥手,对萧冀陌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果然当初就该给那司徒剑下致命的药,免得夜长梦度,恒生变数!”
萧冀陌沉下脸:“你放心,这也不难。只要查到了是谁在多管闲事。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让他卧床几天,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米豆豆点头,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人:“相公,此次医者大赛,南风瑾好像也在其中,他炼的,是七级丹药。”
萧冀陌拧眉:“这南风家的人,可惜,我暂时动不得。”
米豆豆挑眉:“有些好奇,怎么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动的人?”之前听赵明诚说留着南风家有用,如今萧冀陌也这么慎重。这个南风家,究竟有什么不同。
萧冀陌沉着脸不说话,米豆豆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相公,你宫里的事,我一直不曾问。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作为你的妻子,有些事我也该知道了。”
萧冀陌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看着米豆豆:“豆豆,让你受委屈了。只是那些事情太过复杂,无谓让你跟着我一起烦忧。等我把事情统统处理好,你只管当我的王妃即可。”
米豆豆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悦地偏过脸去。又是这样,虽知道他有苦衷,自己也忍着不问,可总也有着急的时候。每次一问,都是用这句话搪塞。米豆豆垂下脸去喝那小米粥,有些不高兴。
萧冀陌看着她黑亮的头发,叹了口气:“豆豆,别这样。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米豆豆拧眉:“你不告诉我,倒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就好了?”
萧冀陌眯起眼:“这话怎么说?”
米豆豆放下粥碗,语气有些不悦:“赵明诚救了我那次,已经把你宫里的事跟我说了个七七八八。”
萧冀陌眉头蹙了蹙,他低咒一声:“该死。”
米豆豆轻叹:“相公,如今你母妃在宫中的势力渐大,你既然也下定决心和大皇子一派争个高底。我是你的妻子,有些事情我便有权利知道。”
萧冀陌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等过几日这边的事情解决掉了,我便回宫接受册封。届时,所有的来龙去脉,都会告诉你。”
米豆豆看着他深邃的眼,点头:“好。”
米豆豆猜的果然没错,此事的确是南风瑾从中作梗。她冷哼一声,这南风家的人,牵扯上了到真是没完没了。南风瑾恐怕因为南风灵的事打定主意要为难她了,可是这南风灵,究竟是谁杀的呢?
摇头叹了口气,她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路上依旧是一片呕吐声,所过之处皆是一阵乌烟瘴气。偏偏又那么一个冷若寒冰,质胜雪莲的人站在那,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米豆豆上前得体地行礼:“北公子,还未感谢北公子当日仗义执言。”
北流冰冷着一张亘古不化的脸,寒夜般的眸子泛着点点寒光:“为什么退出厨艺大赛。”
米豆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心中腹诽,这人看起来不仅是冰山,而且面瘫。却仍是耸肩一笑:“嗯,我输了医者大赛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还有那些流言的事,前阵子心情不太好,所以……”
“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北流冰怒。
米豆豆诧异地挑眉:“我怎么了?”
北流冰对着米豆豆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就走。白色衣袖拂过,所过之处皆带着阵阵寒意。
米豆豆蹙眉有些哭笑不得,在心里暗叹,真是怪人。
正想着便又听一阵议论声。米豆豆郁闷的只想扶额,天,老娘究竟是烧你家房子还是撅你家祖坟了!吐得腿都直不起来了还要来议论我!
她蹙着眉无奈,却也不想刚开始那般烦躁。直到后来……
“嘘,别说了。你没听说么,佛像上都写了‘好人蒙冤,天降大祸’啊。或许,这蒙冤的就是这女人也说不定呢?”
“哼,有什么蒙冤的,她一个不知羞耻的……呕。”话刚说了一半,那人就狂吐不止,米豆豆把玩着手中一个小药瓶,轻笑一声走了。
“你看看,叫你别说了吧,遭报应了吧。唉,当初就不该乱嚼舌根,人云亦云啊!”
米豆豆回到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终究是没有传来司徒剑出面澄清一切的消息。她冷笑一声,南风瑾,我到腰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解我下的毒!
此时城主府内一片混乱。司徒剑吐的越发厉害,眼看着病斑就要长满全身,他冲着门外破口大骂:“他妈的,大夫呢,大夫都死绝了吗!”
司徒鼎在外对着南风瑾脸色也很不好:“南风公子,这……一天了,各种各样的药也试了不少,可是剑儿的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不知……”
南风瑾垂着眼,脸色忽明忽暗,没想到米豆豆下的毒这么难解。没道理啊,无非是催吐的药和其他毒药混在一起,怎就会解不了呢?眼看着司徒鼎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凌厉。
南风瑾眼光猛地一暗,冲司徒鼎抱拳道:“城主放心,容在下再试一味药,如若还不见效,在下随城主处置!”
司徒鼎面色不善,却仍是虚伪地摇了摇头:“南风公子哪里的话,不知南风公子还有何办法?”
南风瑾故作淡定:“城主放心,在下去去就来。”说着他疾步朝房间内走去,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更小的包裹来。那包裹被包的左一层又一层,可见此物倍受重视。
等到包裹在上的布料被一点点解开,里面露出一块金黄色的菱状物体来,还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这是南风家的镇族之宝——天芒。南风瑾眉头紧锁,去切天芒的手顿了顿,终究是下定决心似的切下了极小的一块来。
天芒一直由他南风家秘密种植培养,每日以人血浇灌,三十年才产出极少能用的果子来。南风家把那些珍贵的果子烘干然后严密地保存。如今他来参加医者大赛,已被不时之需,南风昱特准他带了一块出来。
这天芒珍贵的很,整个南风家不过几块。可药效却也极高,能使重病之人顷刻间痊愈,使体弱多病者力大无穷。
南风瑾珍惜地将那小指甲一般大小的天芒细细磨粉,然后兑入茶水中,又把剩下的天芒珍之重之地包好,严密地收起来。甚至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司徒鼎正在这边等得心急如焚,见南风瑾端着一个碗过来连忙迎上去。“南风公子……”
南风瑾轻轻颔首,语气淡淡的:“先给司徒公子服药再说。”
一碗汤药见底,众人皆瞪大双眼看着司徒剑脸上的病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退去,到最后甚至恢复了以往红光满面的神色。
司徒剑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咽了口口水,呆呆道:“不吐了,我不吐了!爹,我不吐了!”
司徒鼎看着司徒剑的模样更是大喜过望,忙上前拍了拍南风瑾的肩膀:“南风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城里的百姓,活命有望了!”
司徒鼎正高兴,却见司徒剑转身朝他郑重地弯腰抱拳:“司徒城主,请恕在下无能。”
司徒鼎拧眉面露诧异:“这是何意?南风贤侄医术高超,实乃我翰林城之幸啊。只要你治好了这城里的百姓,本城主立刻禀报当今圣上给你重重封赏!”
南风瑾垂眸苦笑,心道,我南风家视若生命的宝贝,即便是用光了也救不了这全城的百姓。更何况,即便是能,他也不会。由南风家诸位长老舍命守着的镇族之宝,即便是族长也不能随意取用,更何况是他。
他冲司徒鼎抱拳:“城主,并非在下不愿相帮。实在是,这治病的药引子太过珍贵。城里百姓众多,只怕是……”他叹了口气,又道,“恕在下无能,告辞了。”
“南风公子!”司徒鼎看着南风瑾的背影着急的大喊,对方却跟没听见似的渐渐走远。他愤恨地低咒了一声,该死,治好了司徒剑,却治不好这全城的百姓,他只怕是项上人头不保啊!
眼看着三日期限已过,司徒剑却久久没有出现。米豆豆垂着眼,问身边的萧冀陌:“相公,你说这南风家动不得,是否因为他们家有一种能解百毒的药?”
萧冀陌皱眉,终于开口道:“毕竟是瞒不住你。不过若只是能解百毒,倒没什么大不了。豆豆,你听没听说过有一种东西能让老人变成壮年,懦夫变成勇士。”
米豆豆摇了摇头:“这是何意?”这根本就不可能,人的器官组织甚至是细胞都是有寿命的,返老还童,起死回生。这般违背自然规律的事,她一个大夫自然不会信。
萧冀陌轻叹:“南风家便有这件宝贝。而且只有他们家族能培植这种东西。如果以后我和文淑贵妃一派的战争在所难免,倘若能把这药拥在将士们身上……”
米豆豆拧眉:“这么说,你和大皇子,都是在打这药的主意?”
萧冀陌点头:“我也是最近才听母妃提起。偏偏那南风家对这样宝贝的很,根本不肯示人。”
米豆豆心中扶起担忧:“他们不肯示人倒好。相公,这药如此违背自然规律,是真是假尚且说不准。即便是真的,也太过邪门,还是别用为妙。”
萧冀陌点头:“你说的有理,且走一步看一步啊。”
司徒剑的毒解了,可城里百姓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司徒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该死,再不想出办法,圣上那边只怕要问罪了!偏偏莫轩不在,欧阳茗修不肯出手,南风瑾又说什么药引子难找。问他什么药引子,死活不说,这分明是天要亡他啊!
“城主,城主。”李妙妙端着一碗参汤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她此刻身穿大红牡丹锦袍,俨然一副贵妇人模样。
司徒鼎此时正烦躁,见到她脸色也不太好:“你来干什么?”
李妙仿佛没听出司徒鼎语气中的不悦,用手帕掩着唇娇笑道:“城主,这几日您为了城里的事烦忧,怕是累坏了吧。奴家给您熬了参汤,快趁热喝了吧。”
司徒鼎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正要接过参汤,便听下人来报:“城主,门外米豆豆求见,说是能治好城里的瘟疫。”
司徒鼎眼睛一亮,瞬间大喜:“快请快请!”
李妙妙握紧了手中的红色手帕,眼中闪过怨毒,该死,若是让这个女人治好了翰林城的瘟疫。届时定然倍受百姓感激,再要对付她可就难了!她娇笑一声,纤纤玉手打上司徒鼎的肩膀:“城主,那米豆豆奴家也曾有耳闻。听说不知羞耻的很,若是城主召见她,只怕会招人闲话啊。”
司徒鼎一怒:“哼,如今城里瘟疫蔓延,眼看着本城主就要被圣上治罪,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搬弄是非。滚!”
李妙妙脸色一僵,却立刻被她掩盖过去。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娇笑:“城主息怒,那奴家这就退下了。”
米豆豆进来时大厅里便只剩司徒鼎和一些奴婢。可是她总觉得一阵怨毒的目光在暗处看着她,让她浑身发毛。
司徒鼎起身笑脸相迎:“米姑娘,有礼了。听说你能治好这翰林城的瘟疫,不知……”
米豆豆得体地行了一礼,笑容可掬:“城主放心,小女既然来了,就一地能帮城主解决燃眉之急。”
司徒鼎喜出望外,看着米豆豆的眼神虽有疑虑却还是连叫了三声:“好,好,好!”
米豆豆看着司徒鼎高兴得直捋胡子的模样得体一笑,她又行了一礼:“司徒城主,这城里之前关于小女的风言风语想必您也听说了。若是此次小女能治好这城里的瘟疫……”
话还没说完,司徒鼎忙接着道:“米姑娘请放心,本城主这就昭告全城说你有治病之法。届时你若真能救得了全城百姓,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哪里还不在背后说你半句不是。”
米豆豆轻笑:“如此,便多谢了。”
城里瘟疫可解的消息一传出,城里的百姓皆大喜过望。可一听能治病的是一个女人,脸色便黑了不少。又听这个女人还是之前倍受他们鄙夷唾弃之人,脸色就全黑了。
“切,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医者大赛都输了,她能有什么本事。”
“可不是吗,听说那南风公子都好不办法,她倒又跑出来丢人现眼了。”
“唉,别说了,要是这次她真能救咱们的命,以后关于她的不是咱们可是半句都不能说了。”
“哼,那是自然,倘若她真能治好我的命,我跪下来为以前的事跟她道歉!”
此时萧冀陌和米豆豆站在屋顶上,听着外面百姓的谈论。萧冀陌眯起眼,语气中满是狠戾:“豆豆,他们之前那般羞辱你,又何必救他们!”
米豆豆轻笑:“我也不想救,反正我下的毒也不会致命。充其量吐上那么两三个月,只要自己不乱用药,自然会痊愈。他们之前那般言语恶毒,受点罪也好。可是相公,这翰林城是萧夏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反正我医者大赛也输了,倒不如留下来帮你在这里发展势力。若是城里还是那般风言风语不免扰人。这次我救了他们,他们必定感恩戴德。赢得了名望,再发展势力岂不方便的多?”
萧冀陌点头,深深地看着她:“豆豆,委屈你了?”
米豆豆耸肩:“这有什么委屈的。让这帮人这么痛快地吐了这么多天,有什么仇我也都报了。”
回到家里,米豆豆对着钱三等人吩咐:“你们把我配好的解药装好,撒到这翰林城所有的河流和水井里去。记得,要做的光明正大,浩浩荡荡,越多人知道越好。”
钱三等人相视一笑,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赞赏。这么浩浩荡荡地治病救人,到时只要众百姓痊愈,谁还会再说他们半句不是。只怕感激涕零地膜拜还来不及。
只说着翰林城的百姓见着钱三等人要往附近的河流水井撒解药,纷纷出来阻止。笑话,谁知道你撒的是什么。之前倍受全城百姓唾弃,要是你一怒之下下的是毒药可怎么办,岂不是让全城百姓给你陪葬吗?
可是没多久众百姓便统统住了口,因为连官兵也开始帮着钱三等人朝水井里撒解药。眼见着司徒城主这般信任米豆豆,众人也干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喝起了洒了药的水。
果然没过几天,原本呕吐不止,身上全是病斑的百姓纷纷大好。呕吐的次数渐渐少了,身上的病斑也开始变淡。一时间翰林城里一片叫好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米豆豆边喝着茶,边听底下探子的禀报,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恭喜米姑娘,城里的百姓纷纷病情大好,都嚷着感激您呢。”
萧冀陌看着米豆豆难掩得意的样子宠溺地轻笑:“豆豆,这下好了,以后再没人说你的不是了?”
米豆豆点头,对着萧冀陌眨着眼笑得狡黠:“相公,这次倒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其实我不过是把黄连磨成了粉,又加了些其他的药进去。即便是不这么做,几个月一过,这些百姓也会自己痊愈。不过,他们等不了那么久就是了。”
“主子,主子,外面的百姓都围过来了了。都嚷嚷着要感谢王妃呢。”
萧冀陌看着米豆豆,轻声询问:“豆豆,要去看看吗?”
米豆豆起身,甚至理了理头上的发:“这是自然。”
门外一片百姓热血沸腾,纷纷叫嚷着要感谢米豆豆的救命之恩。虽被门卫拦住,那声音却沿着门传了进来。
“米姑娘呢,我们是来找米姑娘道谢的。”
“就是啊,之前我们那般羞辱于她,她却不计前嫌,救了我们大家。如此以德报怨,实在是让人敬佩啊。”
“看,米姑娘出来了。”
米豆豆看了萧冀陌一眼,只见后者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只宠溺的地看着她。
“米姑娘,小人,小人是来给您赔不是的,您救了我的命。可之前我却对您百般诋毁……我……”那人说到后来,米豆豆便听不清了,因为萧冀陌拉着她的手请问:“那人是谁,怎么这般面熟?”
米豆豆轻笑:“怎么,你自己的手下,易了容就不认识了?”
萧冀陌诧异地看着米豆豆。便听外面又道:“米姑娘,您以德报怨,对我有再造之恩。以后小人但凡再说您半句不是,定让那黑白无常割了小人的舌头。”
“就是啊,米姑娘,小人没什么本事,但是以后只要有什么需要您只管说话,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是啊,唯米姑娘马首是瞻,唯米姑娘马首是瞻!”
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人群中瞬间躁动起来。纷纷狂热地喊着这句话,眼睛里全是对米豆豆的感激之情。
米豆豆看着萧冀陌,狡黠一笑,这次拉拢人心,当真是成功的很。
眼看着众百姓心中激动,米豆豆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暗处一阵怨毒的目光传来,李妙妙愤恨地握紧拳头,眼睛瞪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该死的贱人,她也配!
“哼,你在这里咬着牙愤怒又能怎样,凭你的本事,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身后陌生的声音传来,李妙妙转身,看着身后气质高贵素未谋面的男人,退后一步满脸防备:“你是?”
莫轩轻笑:“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只是你心中所想,我可以帮你达成。”
李妙妙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哼,我心中所想,公子倒是说来听听,何谓我心中所想?”
莫轩勾起唇角,声音温润如玉,吐出的字却满含恶毒。他抬眼看着远处笑的甜美的米豆豆,一字一句地说:“让米豆豆死无葬身之地。”
李妙妙眸色猛地收紧,她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娇笑道:“公子可真会说笑。奴家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莫轩看着李妙妙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闪过嘲弄,他淡淡地开口:“明日子时,城外西郊的树林等你。机会只有一次,放过了,可就再也遇不到了……”
李妙妙心里一惊,那男子的嗓音分明温润的很,却平白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夜司徒鼎来找她侍寝,李妙妙帮他脱着衣服有些心神不宁。明日子时,若真决定要去,那么明日司徒鼎便不能来……
“怎么了?”司徒鼎此刻褪去外衫,只着里衣。看着李妙妙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李妙妙连忙娇柔一笑:“没事,只想到奴家跟了城主这么久,却没能为您怀上一子半女,觉得有些对不起城主。”
司徒鼎捋着胡须一笑:“哈哈,难得你有这份心。如此*苦短,莫负了大好时光啊。”
李妙妙僵着脸干笑,双腿环上司徒鼎的腰,用尽全身解数去讨好这个让她倍感恶心的老男人。她摇了摇唇,试着问道:“城主,奴家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司徒鼎正被她伺候地舒服,眯着眼轻叹:“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小美人,你今儿个这么体贴可人,什么事本城主都答应你。”
李妙妙眼中闪过惊喜,她握拳暗自在心中叫好,却还是维持一副娇弱的样子,到最后甚至还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司徒鼎眉头深皱,他此刻正尽兴,舒服的不得了。简直李妙妙哭的这般梨花带雨,立刻就小心肝小宝贝地哄了起来。“妙妙,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本城主说说,本城主给你做主。是不是那帮姨太太又为难你了?”
李妙妙咬着唇含着泪摇了摇头:“没事,城主这般怜悯奴家,奴家一点也不委屈。”
司徒鼎一听这话脸色便暗了下来,粗糙的手指轻轻为李妙妙擦去脸上的泪水,粗着嗓子道:“你尽管说。如今整个城主府也找不到比你更可心的人,本城主早有把你扶正之一。谁欺负了你,只管说,本城主给你做主。”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满是保证的脸,哽咽地点了点头,眨着眼又落出两滴泪来,直看得司徒鼎心痒难耐。好一会儿终于含着泪哽咽道:“禀城主,是,是那米豆豆。”
话刚说完,司徒鼎的脸色便黑了一半。米豆豆,她身后是二皇子,再往后就是兰妃和皇上,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人!
李妙妙说完就偷偷观察着司徒鼎的脸色,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瞬间心里一凉。
司徒鼎看着李妙妙含着泪欲语还休的模样一改之前沉着脸的模样,眼底泛着冷光,语气却很和善:“米豆豆,她怎么得罪你了?”
李妙妙见司徒鼎态度缓和,心道或许可行,连忙咬着唇娇柔道:“城主,她,她……”话说到一半,便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司徒鼎看她哭的可怜,心也软了不少,吻了吻她的嘴角,哄道:“怎么了,你说来听听。”
李妙妙眼中泛起得意,如果此次真能哄得司徒鼎帮她对付米豆豆,还怕那女人不死无葬身之地吗!如此,她便也不用明日去见那身份不明的男子了。
想着她哽咽地抽着鼻子,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白皙的玉手轻轻掀开头顶厚重的刘海,露出一根从眼角蔓延到额头,蜈蚣一般狰狞的疤。
司徒鼎看着她掀开刘海丑陋的样子眼中泛起厌恶。却仍是强忍着温和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李妙妙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呜呜,城主,奴家,奴家脸上的疤就是米豆豆那个贱人害的!”
司徒鼎脸色一僵:“怎么说?”只要不是身下的女人得罪了米豆豆,那么一切都好办。否则……
李妙妙见司徒鼎一脸疼惜,忙压住眼中的得意,娇柔道:“她,她嫉妒奴家的美貌,就,就让她丈夫毁了奴家的脸……呜呜,城主,你可要为奴家做主。”
司徒鼎眼睛猛地瞪大,脸色瞬间全黑。米豆豆的丈夫,那是——萧冀陌!该死,这不知打哪来的也女人,竟然得罪了当朝二皇子和王妃!他竟还贪恋她的美貌把她收入府内,真是不想活了!果然,当出就不该把她带回来,外面捡来的野女人,谁知道身上带着多少脏气!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猛地起身穿衣的模样面露诧异,她心下一慌,却故作镇定地起身问道:“城主,您这是要去哪?”
司徒鼎打量着她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冷笑:“哼,本城主还有公务没处理。这几日,你就不必伺候了。”说着披着外衣就决绝而去。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的背影眼泪线一般地滑下来。她愤恨地咬着牙,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声音。果然,这世间的男人,都是薄幸!米豆豆,你少得意。有人护着你又如何!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脸上划满伤痕,留下一道道蜈蚣一般丑陋的疤!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李妙妙愤恨地摸着额头上那道狭长的凸起,怨毒地浑身发抖。她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眼底的阴狠让人毛骨悚然。即使司徒鼎不帮她也没关系,她去找那个男人便罢!
月光下,莫轩看着披着斗笠脚步虚浮的来人笑得温润:“姑娘倒是准时。”
李妙妙拧着眉防备地打量着眼前满身高贵,风度翩翩的男子,却止不住瑟缩了一下,只觉得满身的阴寒。她握着拳上前一步目光狠毒:“你之前说,能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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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蓝菱雨美妞儿的五朵花花,俺插花瓶里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