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监生不由分说便要来拿陈昭。程绮烟却是紧紧的拉住陈昭的衣袖道:“此次是我害了你。”
陈昭笑笑道:“你长得美并不是你的错,他们调戏你就有错,而且冤枉我,就更该揍一顿。”
程绮烟摇头坚定的道:“郎君你莫要害怕。他们要抓你见官,要你坐牢,妾身都与你一起去。”
“对,算我一个。”陶一仙急忙喊道。
“老大,还有我。”六元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按了按道。
一个穿着浅色官服的人道:“放心吧,如果你们都有份,决不会轻饶。”
几个监生跑到几个国子监做事的人跟前道:“老师,这人一定要严惩,这个家伙还是我们国子监的。”
“闭嘴,一切等祭酒大人做主定夺。”
陶一仙第一次到国子监,她望着四周道:“这么高的墙,轻工得多好才能飞出去。”
……
……
一行人左拐右拐,被带到了一出殿门前,几个官员将挨打的男子和陈昭程绮烟带进去道:“你们三个个跟我进去见祭酒大人。”
陈昭握住程绮烟的手,打量着四周,这处大堂和其他地方的大堂不同,里面都是一排排的书架和书籍。
墙上挂着几幅画,桌子也是名贵的木材,文房四宝更是名品。
只见那官员道:“祭酒大人,人带来了。”
“嗯。”顾映寒依旧是一身白色衣服,并没有穿官服,手中拿着一张地图,细细的翻看着,头也不抬得对官员道:“为何打人。”
监生道:“回祭酒大人,学生名叫张枫,今日在……在国子监门口看见一位仙女,便……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不想被他打了一拳。”
顾映寒看了眼陈昭,面纱下的嘴角动了动,最后落在程绮烟的脸上道:“是因为这位姑娘么。”
“回祭酒大人,正是。”被打的张秀怯懦的道:“而且,他还抄袭李燕白的诗词。”
顾映寒转头望着陈昭,坐在桌前道:“陈助教,对于张秀讲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
陈昭并不接话,只是向前走了几步道:“祭酒大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讲。”
“第一,监生调戏有夫之妇该如何。”
“有违伦理道德。”
“第二,若是此妇不愿意被这些人调戏,该如何,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可。”
“嗯,祭酒大人,我说完了,人是我打的。”陈昭说完摆摆手看着几人。
那官员不满的道:“你竟然是助教,助教更不该动手,国子监怎么有你这般……”
“他下手丝毫不念及,将我打成这般。”张秀道。
“祭酒大人,我打他不对,但调戏我家娘子,此事如何了,此等品行如何为官,这是文朝的忧患。”
顾映寒道:“监生调戏女子,面壁思过十天,助教打人,抄《大文律》百遍。”
“祭酒大人,这女子是被陈助教胁迫的。”张秀觉得自己被罚的太重了,
“是吗,这位小姐,是不是陈助教胁迫你。”
程绮烟大方上前,轻轻施了一礼道:“大人明查,陈昭确实是我夫君,他并未胁迫与我,还请各位明辨。”
听见这话,张秀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旁边的官员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下不来台道:“既然如此,也不该打人。”
“是,我认罚,但我打他有些不过瘾。”陈昭指着张秀道:“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顾映寒垂下眼帘,静默了片刻道:“莫要喧哗,此乃圣贤之地,读的是圣贤书,男女之事登不得大雅之堂。”
过了片刻,顾映寒清冷的吐出几个字:“带张秀去面壁。”
那官员知道顾映寒是国子监历来执法最严的祭酒,便放心的点点头道:“张秀,跟我走。”
“把这位姑娘先带出去。”顾映寒随后道:“陈助教留下,抄写《大文律》。”
陈昭点头,随后走过去对程绮烟道:“你跟一仙回去,这里我来收尾。”
程绮烟不愿意,但这里是文朝的国子监,她得体道:“民女多谢大人。”
看着自家娘子如此识礼,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这小妞,他娶了不亏。
朱红色的大门被关上,大堂静悄悄的,只剩下陈昭的呼吸声,平静有力。
“祭酒大人,这事。”
“这事打的……轻了。”
“什么。”
“打的轻了。”
陈昭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听到顾映寒说这事他打的轻了。
“我那次给你的内功册子,你有没有练过。”
“我有练,只是我这人天赋不太好,习武不行。”陈昭笑着道。
他与这顾映寒相交,虽谈不上热烈,也关系不浅,自己的很多事在圣谷时也是告诉过她的。
只是为了避嫌,在这国子监中也是客客气气。
顾映寒看着窗外,沉思着叹了一声道:“有句话告诉你,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没想到程小姐对你情深意重,你这人可千万莫要负了她。”
陈昭哈哈大笑道:“你看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正因为如此我才娶了她。”
顾映寒轻轻笑道:“余杭府的事我略有耳闻,不过今日张秀虽然有错在先,你动手终究不对。”
“知道,我也不让祭酒大人为难什么,这事我认罚,认真抄《大文律》一百遍。”
顾映寒听到这话,忍住笑意摇了摇头,他这人总是几句话便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担了,让人感觉也十分轻松。
她贵为公主圣师,自小便听从祖宗之命,清心寡欲的服了那绝情花,为皇室效力,对这男女之事看得极淡,便轻轻摇摇头,将此时满脑子的情愫否定了去。
初时,陈昭以为顾映寒救他是对他有情,可是发现她与自己说话之间并无意思后,有些失落。
这女人竟然对自己有抵抗力。
玩笑归玩笑,顾映寒将一沓白纸扔过来道:“开始吧,明日之前抄写完。”
“明日?好吧。”
陈昭拿过有砖头厚的大文律法翻了起来,慢慢的抄了起来。
大文律虽然厚,只是因为纸厚字大,抄下来也不废力,就是一直坐着不能回家,有些不爽。
顾映寒看出他的心思,便轻咳道:“抄完了就可以回家,在这里做事还是收起棱角,最好就是小心有些人。”
陈昭大笑道:“多谢祭酒大人的指点,能否只抄五十遍。”
“一百五十遍。”
“还是一百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