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回到宿舍的时候累得快趴下了,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很多事情。
之前她一心想着调查姐姐的死因,如果真的是那些王八蛋害死了姐姐,那她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也要为姐姐报仇。
可是现在,外婆生病了,舅舅没有能力给她做后续的治疗,她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婆因为没钱治病而自己再次失去一个亲人?
她做不到。可是,去哪找第一个疗程的六万块给外婆做手术?
白离觉得有些头疼,微阖上眼,手背盖在眼睛上,很快又睁开眼,挣扎着起来。
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她不能落下这周的课。
这周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白天要上课,下课后她会赶去医院看下外婆和舅舅,然后再赶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
时间流逝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很快又到了周六,她得去邢家给邢辰辰上课。
今天起床的时候她觉得头重脚轻,手脚有些乏力。她没多在意,一早就搭公交车去邢家。
沈玉霜见到她很高兴,说邢辰辰今天一大早起床就在念叨着白老师快到了吧,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她,还没见他对哪个家教老师这么上心。
白离笑笑,她也挺喜欢邢辰辰的,他的调皮可能只是想引起他父母的关注。思及此,她莫名地对他的父母有些不满。
今天上课很顺利,邢辰辰也很配合,她已经开始教他练习基础的乐谱了。
他很有天分,领悟得很快,只是年纪太小,手指的力度还弱了些。
快下课的时候,邢辰辰缠着白离要她拉一首“厉害”的曲子给他听,她无奈地笑了下,不知道他说的“厉害”的曲子是指什么。她想了下,拉了一首她最喜欢的《SometimesWhenItRains》。
邢临渊早上有个会议,这会刚开完会回来,刚走进家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悠扬沉郁的小提琴声缓缓地从楼上传来。
他顿住了脚,凝神听了一会,循着声音踏上了楼梯。
三楼琴房的门虚掩着,他缓缓地推开木门,入目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侧着身站在窗口旁边拉琴,她的长发披散着,阳光从窗户上的白纱流泻进来,落在她身上,人被笼在虚虚的光线中。
披散的长发掩住了她的半边脸,他只能看到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地跳跃,像是一只只白色的蝶在琴弦上飞舞。
他莫名地觉得心中一动,这个突兀的感觉让他的眉头微蹙。
“爸爸!”邢辰辰发现门口的人,兴奋地大喊。
琴声戛然而止,邢临渊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白离循着邢辰辰的目光往门口看去,她背着光,邢临渊朝着光,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的脸,而他并没看到她的神情。
如果邢临渊看到了,就知道她那个神情跟见鬼了差不多。
想起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她莫名地觉得头更疼了,要不要这么巧?
邢临渊已经走了过来,走到邢辰辰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小家伙笑得一脸乖巧懂事。
白离微垂着眸敷衍地朝他点了点头,她觉得头越来越疼,本来还以为是错觉,弯腰把小提琴放进琴盒后,正准备提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之前她还有些意识紧紧地将琴盒抱在身上以免砸到旁边的邢辰辰,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