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烟烟你不信爹爹,你怎么就糊涂至此!”安如鹤想起昨夜书案之上的东西,既然她不死心,那给她看看真相又有何妨。
“你既不信,那且随为父来,为父给你看个东西。”
与安如鹤走之前安锦舒不放心顾卿辰,现如今这个家中无人能叫她信任,蛮夷探子这等身份足以叫理智的人变得不再理智。
加上轻薄一事,安锦舒害怕她娘与她祖母做下错事,于是她交代张财,叫他盯紧顾卿辰。
无事自是最好,若有不对,保住顾卿辰的性命为主要,其余的只要不伤人,他可自行做主。
张财自是应下,就算没有安锦舒的交代他也绝不会叫他人在伤自家少爷一根毫毛。
随着安如鹤一路到了他的书房,安锦舒还在思考是何东西时,安如鹤便把一封信外加一个锦囊放在了她的面前。
安锦舒未打开锦囊,她先选择了看信。
从中掉落而出的是一张地图,安锦舒看不懂,但她能从地图上的圈圈点点与标注看出这是一张关于行军布阵图,上面圈注之处都是元国的重要军塞点。
而那封信则是以顾卿辰的字迹纤细的写了他打探到的元国内部军事事宜。
信封的角落印着一个浅浅的章,安锦舒一眼便认出那是顾卿辰的私印。
她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去掏袖子,可是袖子里却空空如也,她又不信邪的打开锦盒。
然后她愣住了。
那日她生辰宴顾卿辰亲手送给她的私印此刻却静静躺在锦盒之中,成了他通敌叛国的罪证。
可是东西顾卿辰分明送给她了,她未曾给过任何人,甚至除了她的贴身丫鬟红鲤与阿梨其余人皆不知晓,如果这里有一个私印,那她那个呢?
“不可能。”安锦拿着那个私印不停摇头:“女儿生辰宴那日阿弟分明把他的私印送给了我,那私印如今.......”
“烟烟!”
一声怒喝打断了安锦舒的话。
少女白如羊脂下巴之上一滴晶莹泪珠随着安如鹤的这声厉喝“啪嗒”一下落在地面之上。
安如鹤捏了下眉心面上已是没了耐心:“你胡言乱语说辰儿是太子便罢了,如今事实摆在你的面前你还如此冥顽不灵,你可知此事严重性?若被皇上知晓,整个安家都会被扣上通敌叛国之罪!那是要抄连九族的。”
“爹.....”
安锦舒想说她没有说谎,东西分明还在她那里,就算是假的那也代表有人陷害。
可是安如鹤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板着脸面色一片肃寒之气,他冷声喝止了安锦舒,并表示此事他心中有数自有定夺,叫她莫要在管。
顾卿辰身上的伤所需药物他会尽力筹集,但是不许安锦舒在插手这件事。
安锦舒自是不依,可是安如鹤也没有在与她说下去,并警告她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安家存亡,叫她不要胡闹。
安锦舒失魂落魄的出了安如鹤的书房,在失魂落魄的回到顾卿辰处。
安老太太和曲氏见她们向来疼爱的孩子如今这副憔悴模样都是痛心疾首,可又无可奈何。
安锦舒拉住曲氏的手最后想在努力一下,她娘若是信她,便能帮她稳住爹爹与祖母,那样她也不用担惊受怕可以安心的寻找证据与草药。
可是当她娘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时安锦舒便知晓,这个家中无人信她,更不会有人信顾卿辰是无辜的。
蛮夷是她爹亦是安家所有人最深痛恶绝之人,她作为女儿自是能理解,同时也明白.......这件事上她无法倚靠安家任何人。
晚间安锦舒想留下来陪顾卿辰,可是曲氏却把她遣回了屋子,顾名思义便是人自有下人会照顾无需她操心。
怕她半夜偷溜出来曲氏甚至留了一个婆子在她院中专门看管着她。
安锦舒也没反抗,乖巧的接受了曲氏的安排,她回到院子便扬言饿了,叫红鲤去备点小菜吃食顺便在拿点桂花酿出来,说是心情不好想喝点。
红鲤应了,也快快备上了酒菜。
安锦舒悻悻吃了两筷子就停了,红鲤上前问她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安锦舒摇摇头说乏了,看着桌上那一桌子饭菜她有些惋惜,怕浪费便把那饭菜赏给了红鲤她们,只道不要糟蹋粮食。
她回屋休息了,红鲤连忙拉着阿梨还有曲氏派来的李婆子坐下说是安锦舒赏的,还告诉她们不要浪费。
虽然在都护府做事待遇不错,可下人有下人的伙食,主子们吃的东西她们哪里有那个口福,偶尔府中宴请亦是主人家高兴也会赏些吃食糕点。
可赏下来得吃食分来分去到手中也只有一星半点,解个馋的量都不够更不要说过瘾了,下人们一年到头肚子里也没多少荤腥。
这一桌美味佳肴不要说对她们这等下人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就是普通点的百姓也无法抵挡这诱惑。
但不愧是曲氏调教出来的下人,没有忘记正事。
心头虽馋的紧,可依旧婉拒了红鲤叫一起吃的邀请。
红鲤也没强行拉她吃,见她不吃便与阿梨津津有味的吃的满嘴流油。
那婆子闻着香味肚子咕咕咕的直叫,要知晓今夜因为四少爷的事她们这些个下人连饭都是没用的,错过了时辰便只有等下一顿,本不领这个差事她屋中也有些糕点可顶一顶,可如今领了这个差事也回不去屋子,只能饿着。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拒绝了红鲤的邀请,她们所处的屋子正是主屋的外间,想进想出皆得从她们这处过,她也无需担心三小姐偷跑,早知刚才就应下了,此刻再后悔也是抹不下面子。
看着那坐在椅子上一脸郁闷的婆子阿梨胳膊肘碰了碰红鲤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差不多了。
红鲤立马舒服的叹谓一声,摸了摸肚子似可惜道:“哎呀,这么一桌你我二人也不吃完真是可惜。”
阿梨立马点头:“就是说啊,小姐若能在吃一些奴婢撑一撑也能撑下去,可惜小姐胃口不好,竟然只动了几筷子,如今姑苏瘟疫横行,多少人吃不上饭呢,实在浪费。”
二人对着那一桌饭菜叹了口气,似可惜极了。
紧接着红鲤转头看向那婆子似没有办法出了声:“李妈妈真不吃些?这真是浪费了,小姐的这个桂花酿可是珍藏的,此等美味说不准这辈子也就品的上这么一回,李妈妈当真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