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在屋子里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和万年告别,最终告别了最爱的洗衣机和末世对他最好的人,踏上了征途。
王龙:“他们两个弄好了吗?”
王冰:“我办事你放心,他们都晕了。”
王龙转头看了一眼淅淅沥沥的世界:“关闭所有的门窗。”
任仙:“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王冰:“陶洁死了,那对母子死了,她明明知道却没有提醒我们。杀死几个丧尸跟切萝卜一样。仙,这么冷血又强大的东西。”
王龙:“我们控制不住。一旦她暴走受伤的只会是我们。”
王龙:“我们团队这次死了六人,如今只剩下差不多十个人。”
任仙去看了在床上被摆成一排的冬君和李又又。
任仙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既然不是情侣,我们还是把他们分开放吧。”
几个人又把换了衣服的两个人抬开。
关闭房门从外面上锁。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能够冲淡他们的气息。加之,他们都对身体进行了清理。
王龙看着窗外,“等雨停了,我们去找博士吧。”
任仙:“你相信那对丧尸母子?”
王龙摇摇头:“不敢信,不甘心。”
“今天我们见到的丧尸母子,是我们见过目前见过的最厉害的丧尸。”
任仙:“而且善于伪装。”
可他们伪装那么深,为什么又被她发现了?
王龙:“我们不选择也没有办法,我们会被整个时代推着前进。”
任仙:“车轮就在我们身后,如果我们走得不够快,就会被碾压化作尘土。”
王龙:“时代会前进,总会有牺牲。”
是呀,为了他们团队的利益,他们选择牺牲掉了她。
没有了她,他们就没有了庇护,就要摆脱怪物了。
任仙:“是呀,王龙末世前你是做什么的?”
王龙:“读了大学,专业不对口,最后做了建筑工地的小小包工头。”
任仙:“那你有家室?”
王龙:“一个妻子,一对儿女。可惜他们都在末世中死了。”
任仙:“我也有过一个恋人,搞研究的,要保密研究,和我分手。说实话,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研究。”
明明都快谈婚论嫁了,突然间那人就抛弃了她任仙。
等过,哭过,可活人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呢?
王龙:“如果,末世结束,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任仙:“随缘。末世结束,然后找个顺眼的人嫁了。”
王龙略带殷切:“要是晚呢?”
任仙无所谓道:“邀大家一起到家里打麻将。爱呀恨呀那都是年轻人才折腾地起的事。”
等万年回去的时候,人去楼空。
谁都没有等她!
她被抛弃了。
万年耸动了几下鼻子,嘴唇发着抖,锋利地牙齿露出来因为极力隐忍发出“咯咯”的撞击声,可她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手中的石榴瞬间被捏碎,浅粉色的汁液从指缝里流淌出来。
透过窗子,丧尸惊人的夜视能力的优势就排上用场了。
几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丧尸正在屋子里像个废旧的机器一样行走,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立刻发出“嚯嚯”的警告声,准备随时攻击。
这里如今被他们占领,自然就是他们的领地。
一定的智慧让丧尸都开始成群结队,拉帮结派,不再漫无目的。
万年沉下身子,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脚印,朝那些丧尸走过去,一双竖瞳又冷又亮,如一把没有鞘的雪刃。
夜空中不停有鸟儿开始撤离。
烂掉的石榴被踩进泥泞,地上浑浊的水灌满了脚印。
“嚯!”
“嚯!”
楼上捡残渣的丧尸不停发出凄厉沙哑浑浊的叫声。
一“蓬蓬”的鲜血撞击在玻璃上,飞溅成美丽的红花,宣泄着愤怒。
最后一个丧尸慌不择路从二楼窗户翻了下去,四肢不协调,一头栽到地上,刚准备逃脱。
让人没想到的是万年随后也跳下个窗户,双膝重重跪了下去。
如果是人类骨骼,可能膝盖早就碎了。
“噼里啪啦!”
几乎是膝盖跪下的瞬间,底下丧尸的骨头发出一阵阵地脆响,齐齐折断。
丧尸不停抽搐挣扎,可由于骨骼损坏,让丧尸的挣扎变得像幼虫的蠕动。
万年伸出利爪,干净利落地斩下了侵……略者的首级。
……
一把油纸伞从屋子里走入雨中,伞面一转那些个水珠就旋转着做了离心运动飞了出去,红色的喜服裙摆滴着水和血,高高的花盆底迈出了优雅却飞快的步子。
泥水迅速被挤压飞起又落下,泥水中远去的影子被落下的雨打乱。
雨珠撞到玻璃上,留下长长的水条,斑驳了视线,厚重的窗帘冒出来一个脑袋,热气呼在冰冷的玻璃上液化成了密集的小水珠,让窗户多了点磨砂的感觉。
一把油纸伞在雨中靠近,遮住了上半部分脸,雨水在冰冷精致的脸上滑落到下巴。
王冰放下捡到的望远镜转头对其他人道:“她来了。”
原本坐着蹲着的人一时间全都拿出了自己趁手的武器,准备战……斗。
他们到这里有一会了,没有丧尸过来,没想到来的第一个就是他们最怕的那一个。
然而,他们的肌肉都变得酸痛了,她也没有过来。
有人问:“怎么回事?”
王冰:“在距离我们约五百米的地方,停住了。”
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举着伞,拿着那把已经被雨水冲洗干净的断刀。
雨越下越大,从破烂的伞直接落到衣服上和头发上。
万年随手把断刀站往土里一插,弯腰捡起一个泥呼呼的东西,慢慢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很重很重,就像是踩在了人的心上。
近了……
近了………
“bang!”
一声巨响刺……激着人脆弱的神经,不停回荡在脑海里。
大门被重物击中了!
王龙:“大家准备!她过来了!”
铁门并没有被推开或者撞开。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水花被踩起来又落下。
“pia!”
“哗啦!”
“pia!”
“哗啦!”
“滋——滋——叽!”
“叽——叽——晇!”
锋利的指甲在铁门上用力的刮拉,每一声都被狠狠拉长又快速重叠交叉消失,清晰可闻。
就像柔软的神经里突然滚进了无数个铁刺猬,刺猬团成一个个刺刺拉拉的铁球留下一道道恐怖的凹槽。
屋子里的人瞳孔不停跳跃,紧皱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紧紧咬住牙关,有的人甚至难受地眼泪花花都在眼睛里打转转。
要是这样的爪子抓在人的身上,那个就是开肠破肚了,刀切豆腐!
天上打起了雷,电光一闪,外面大亮,门缝下就是一只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屋子里的人,一道影子挤在门的空隙里。
屋外的东西似乎随时都要破门而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