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外的声音停止了。
雷电声慢慢远去,屋子里一片黑暗。
王冰看着窗外几个黑影,松了一口气,“走了。”
屋子里的人才一瞬间解冻,纷纷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像要把刚刚少吸的气都吸回来一样。
门一打开,脚边就踢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颗丧尸头。
铁门上全是凹槽和被刮起来的铁皮,地下还有许多亮晶晶的铁渣。
那个她最开始站的地方,静静地插着一把破烂不堪的伞。
伞上的洞像一只黑洞洞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却又紧紧地盯着每一个看见它的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冰一脚踢飞丧尸头,看了看门和伞。
任仙:“可能是警告。”
这让任仙想起了一些事情。就像猫咪抓来老鼠给人看,有时候可能表达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听话,那么这只老鼠就是你的下场。
其余几个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王明:“她果然是没有人性的怪物。”
既不像丧尸也不像人类。
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王冰:“我们还要再搬嘛?”
任仙:“没有用的。她还会找到我们的。”
王龙:“那就只有杀死她,或者躲开她。”
王冰:“那我们还要带着那两个人吗?”
任仙:“我觉得带不带没有什么区别。”
王冰:“也是。”
王龙:“他们是我们的队友。如果,现在,我们就把他们放在这儿,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
连天的大雨,仿佛天被人捅破了,又像天河之堤崩塌,雨越下越大。
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人。
众人纷纷握紧武器,又慢慢松开。
王冰有些不乐意和紧张道:“南城,你怎么回来了?”
南城和冬君他们关系向来很好,可不能让他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她是必须要弄走的,他们可不想因为南城这个外人又把她招惹过来。
南城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人们脸上的表情,掩盖住心底的猜测和即将问出口的话,“雨太大了,迷了路,没地方躲雨。”
任仙挡住王冰的视线,背后的手扯住王冰的袖子,“真巧。”
他们搬了家,脚印又被雨水冲刷,结果却一连被两个人都找到了。
王明:“你没有带回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奇怪的东西说的是她吗?
南城摆摆手:“没有,一路上一个丧尸都没有看见。”
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秘密?
团队里的几个人往南城的背后看了看,那把伞还在那里。
一行人这才进去,南城走在最后,一回头就看见了那把伞,心紧了紧,努力放松表情。
冬君他们去哪里了?
南城手里拿着钢管,进了一团漆黑的屋子。
王龙:“这是你今天晚上的房间。”
南城一看房间里就一张石头垫起来的床,“有水吗?”
王龙:“有。”
南城笑了笑,“我浑身都淋透了。洗澡太奢侈了。”
“对了,洗衣机你们带了吗?我去洗个衣服。”
王龙:“带了。王冰把洗衣机搬到厕所。”
不远处传来,王冰的回答,“好的。”
等王龙说了厕所在那里后,南城走到厕所把衣服脱下来,擦了一下身体,走过去,一下子打开洗衣机。
空的。
他在想什么?
既然王冰都能弄动的洗衣机,里面怎么可能还有她呢?
那把旧烂的雨伞……
洗衣机……
他的洗衣机是改装过的,可一点都不轻。
南城启动洗衣机,洗衣机发出转动的声音,悄悄走了出去。
冬君睡着觉,刚动了一下身子,眼睛还没睁开,一只手迅速掩盖住了他的口鼻。
冬君身体瞬间清醒,挥舞起拳头,刚准备跳起来就朝袭击者头上一个重击。
“冬君,是我!”
谁?
那人手一松开,冬君:“南城?你怎么回来了?”
南城:“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丧尸打架。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全是丧尸的尸体。”
冬君:“我和李又又被他们打晕了”
南城:“那……她还在吗?”
冬君:“你还看到了什么?”
南城坐到床上:“大门被爪子抓坏,地上有血,那把伞被遗弃了。”
冬君:“那就糟糕了。她一定会认为是我们抛弃了她。”
南城一把抓住了冬君的衣领,只觉得怒火如烈酒猛然穿喉:“她走了,可是我把她交给了你!”
冬君按住南城青筋暴起的手,也觉得心里窝火,不过他得冷静:“南城冷静。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找到她。”
南城:“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让我怎么去找她?”
她的奔跑速度是他们两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赶不上的。
找?
她要是想逃,他们任何人也抓不住。
南城心中悲恸:“那铁门上全是爪痕。她当时一定在门外,可是没有人给她开门呀。”
她杀死了丧尸母子,到头来却被他们抛弃。
这是何等的不公啊?
那是多么的绝望啊!
冬君深深地垂着脑袋,语气很低很沉:“南城,求生是人的本能。”
“她太过强大,血腥,谁都控制不了,好像目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着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因为他们都害怕她,连他也……
南城执着:“那你也害怕她吗?”
冬君声音哽咽了一下,“我是人类,我也不例外。”
南城嘲讽地笑了笑:“是呀,谁也不例外,我又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你呢?”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静谧的要死。
冬君:“我们明天去找她吧?”
南城松开了手,“不,我今晚就去找她。”
这回换冬君抓着南城的衣领。
冬君:“你是想死吗?”
晚上,是丧尸最活跃的时间。
他们两个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两人僵持了很久,冬君才松开手。
南城心膛猛烈地起伏的一下,呼出一口气,头在床头上一个猛磕,双手无力地放在两边,“没用的废物。”
第二天谁也没有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秘密彼此心照于萱,又何必开口。
只是大家都变得陌生起来。
雨停了。
那把伞消失了。
若不是铁门上的爪痕,几乎让人以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冬君、李又又、南城三人一组,跟谁也没有打招呼,径直就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出去了。
他们不能让冬君他们先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
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定会杀死她。
将一切的噩梦都终结。
这是一场无声的篮球比赛。
万年就是双方抢夺的篮球。
一个要她死,一个要她生。